薛蟠之闲话红楼_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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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了?”郇昰把薛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早上的批命一出,京中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段时间他看着那些嗡嗡嗡地大臣们都烦透了,想要咆哮着把那些给蟠儿安排亲事的人都发配边疆。

可是郇昰也只能板着脸在脑中纠结一下,但是蟠儿是薛家长子,他与双亲的关系很好,要是薛父与薛母一定他成亲,自己又可以阻止的了吗?这一刻郇昰觉得自己要是郇旪就好了,可以毫不顾忌别人的做些什么。可惜他不是,并且一想到要是蟠儿真的后继无人,对方会没有遗憾吗?

爱一个人不是只是占有,更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他考虑。所以,郇昰失眠了几个晚上,在把自己弄得越来越阴沉的时候,还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要是薛蟠真的要成亲,那这个人也必须是自己选的。

就在郇昰最为暴躁的时候,太上皇把他叫了过去,将曲嬷嬷的那封信交到了郇昰的手中,还用前所未有的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着,“昰儿,这个东西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是真是假朕也不清楚,但是事出有因一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了。父皇知道你把薛家的小子放在了心上,可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很多时候,就怕你用了真心,可是对方不能给予同等的回报。自古以来有多少人,凡事渴望权势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可以得到上位者的青睐的。”

郇昰接过了信,却是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终于等到父皇把这样东西拿出来了。他假装不知所措地看向了父皇,就听到了他说,“昰儿,要知道这个世上最关心你的还是亲人。薛蟠他是个男子,始终无法正大光明地与你站在一起。你看外面现在那么热热闹闹,你也是男人,难道还不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感情就能解决的,他需要一个妻子来帮助稳固薛家,作为下一任的家主更不可能随心所欲。父皇不是要你防着他,而是你也看到了,薛家与前朝牵连不清,薛蟠这小子又弄出了那么有杀伤力的东西,你也是时候长点心了。父皇的身体真的撑不了太久了,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了。”

郇昰没有出声音,而是皱起了眉头,捏紧了手中的信,眼神中露出了一种挣扎的神色。太上皇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唠叨个不停,看着郇昰被打击到还要硬撑的样子,让他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郇昰一路没有表情地回了养心殿,尽管心中情绪翻涌,但是面上不能露出来一丝一毫,就怕被父皇的探子看到了。

原来如此,父皇等的就是这一天吧。如果自己与薛蟠不是早一步知道了前朝宝藏的始末,在他被薛蟠成亲的消息闹得心绪浮动的时候,还能够冷静地处理这个问题吗?说不定自己与蟠儿就有了隔阂,嫌隙一起又要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消除。

父皇知道他的话自己不一定相信,他也不打算让自己相信,只要对于薛蟠一样的不相信就达到了目的,所以说完了一辈子心术的人,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趁之机。

不过太上皇也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费尽苦心才与郇昰说了这番话之后,关于薛蟠的三十岁之前不得成亲的批命,在京城满天飞了。大觉寺的方丈透出的口风,说是这是薛蟠在儿时渡过死劫的代价。要是女子嫁给了他,两者只能活一个。

前几日还在上蹿下跳忙个不停的人,傻住了,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抓住方丈问个究竟?当然大觉寺的方丈是世人眼中的高人,大家是不能去触这个底线的,于是只能拐弯抹角的打听。薛家爆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闭门谢客。

问不了薛家,那不是还有一个什么秘密也兜不住的贾家吗?不久大街小巷中打听八卦的人,就得到了可靠的情报,从薛蟠的亲姨妈,王夫人那里得到了证实,这个批命是真的,还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的。

大家都泄了气,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样回家洗洗睡了?当然不是,做人不能死脑筋,薛蟠不行还有别人啊,谢穆早就订婚了,林瑜不是还在吗,也是他们前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被糊住了,没有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大好青年。薛蟠成功地把祸水东引,林瑜也开始尝到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家热情招待的待遇。

郇昰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在心里即鄙视自己高兴薛蟠不用娶一个妻子,却也有些为他难过。“蟠儿,这个批命真的不是你编的?其实,要是你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娶一个妻子也不是……”

“五哥!”薛蟠打断了郇昰的话,握住了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不如借着这个关口把这些纷乱的情况说清楚了。“批命当然不是我编的,而是爹娘告诉我的。他们心中早有了准备,甚至知道的比我还要早。难道你真的想要我娶妻,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已经有了妻子是事实了,所以你也想要公平一次?!”

看着郇昰的为难的脸色,薛蟠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感到了一种心酸,这样的公平需要太多的感情,才能够站到了对方的立场上,忍受住心中的痛苦,“五哥,我做不到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一想到和不能信任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我就感到背脊发麻,这也许是大场大病的后遗症,这个批命不是编的。爹娘都知道这个情况,当初他们还试探过,结果我差点没有把那个奴婢给杀了,他们也是彻底地相信了。”

薛蟠这番话不是再开玩笑,前世的朝局混乱,他的后院中有隐藏多年,最后在关键时候来刺杀他的人,这种枕边人是夺命者的事情,不是比喻而是真实的事件,那之后他就只习惯一个人入睡,更不喜欢房中留的人多,死亡的阴影一直都留着心中。

在十二岁的时候,薛父还没有说出批命之前,不死心地让一个美婢来试探过,他在家中的警觉性不算太高,昏沉中感觉到身边有不能接受的气息时,真的下了狠手,也是外面父母一直关注着,不然那人就当场毙命了。

郇昰没有想到薛蟠还有这样的病,一直以为薛蟠只是不喜有人近身而已。不过,郇昰随即担心了更重要的一点,紧张地问,“蟠儿,你确定除了这个症状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后遗症了?”

“没有了!”薛蟠肯定地回答,然后严肃地说,“郇森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薛家的家主,不要看着现在是我在掌家的样子,其实薛蝧才是我与父亲定下来的继承人。等他长大的那天,也就是我离开的那天。这样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娶什么妻子。有句话我没有对你说过,从头到尾我只愿与你一起过,你我身处的位置注定了不可能朝朝暮暮,但是我相信我们可以走到最后,白发苍苍的时候,也能在一起看日升日落。”

郇昰第一次听到了薛蟠的表白,环抱住了薛蟠,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边上,感觉着在血液流动过的声音,始终不得安稳的苍白的心在荒芜了二十多年之后涌入了一股暖流,将过去过去的冰冷彻底地冲垮。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有了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们一定可以的。”郇昰久久没有放开薛蟠,他知道薛蟠言出必行,自己终于等到了薛蟠的肯定的回应,此时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成为永恒。在过了很久之后,郇昰才在薛蟠的耳边低语着,“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谁都不可以。”

薛蟠听出了郇昰语气里面的坚定,或许还有对于某些人的嘲讽,然后转而想起了太上皇,那人如此善于攻心,一定是对郇昰说了一些什么。“是不是太上皇那里……”

郇昰放开了薛蟠,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父皇只是把宝藏的事情说了,他觉得你应该会为了薛家不得不牺牲一下自己,就是不知道他知道批命之后会怎么想。”

“攻心为上,太上皇一定会以为这是我放出来的谣言吧。他善于谋划布局,也就会把自己给绕进去。他没有想要你相信他十分,只要我们之间有一分的不信任就够了。”薛蟠知道了太上皇终于把宝藏一事拿出来用了,反而不担心了,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招了,以为郇昰与他是一样的,坐在了龙椅上必然会想的多,多了就难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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