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_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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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前头其实已经被贾政教训过一顿了,他与秦钟一起在撷风馆听曲,为了一个伶人大打出手的事情,被郇旪在朝会上毫不留情地当做典型事例讲出来后,他就挨了不少板子,然后在床上躺了很久。

没有想到接二连三的事情挤到了一起。贾宝玉伤才好没有多久,就听闻了秦可卿病了,他才过府探望,遇见了冯紫英,他介绍的那位大夫不错,应该能治好秦可卿的病,但是过了没有几天,就听到了秦可卿的死讯。

然后,就是一大串让他看不懂的事情发生了。不就是一副棺木吗?为什么父亲会被抬回来?为什么府中上下都开始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贾宝玉不是真傻,他只是不愿意去弄懂。在他看来秦可卿值得好的棺木,她是一个美好的女子,为什么要分品级,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条条框款规定这一切。

然而,贾政被抬回贾家后一病不起,以往溺爱贾宝玉的贾母,这次强硬地要他开始担起贾府的重担,出去跑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朝上能够帮他们说上一句话的。

贾母甚至给林海与贾珠都去了信,那两人虽然不在京城,但是都是说的上话的人。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贾母不知道她心中最后的两根救命稻草,早就不可能帮到贾府了。

外北那头郇昰已经下了密旨让贾珠专心政事,不要轻举妄动,那朕还会看在他的份上,为贾家留一丝香火情。

至于林家,贾敏在收到了贾母的信之后,固然是心乱了一阵,但是那年的黛玉落水之事,她至今没有忘。贾敏自己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好,也是反反复复靠着药吊着。如果自己死了,贾府毕竟是黛玉的外祖家,虽说黛玉被指了亲,但是万一贾母一定要黛玉入京探亲之类的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所以,要是贾府真的败了,说不定是一件好事,他们就不会牵连到黛玉的身上了。

这样一来,在贾敏的沉默下,林海也是摇头当做不知道京城的风云变化了。

想要依靠的人,已经放弃了他们。那么昔日的同盟呢?郇昰没有下明旨立案,因为义忠亲王弄出这事情的时候,已经过了腊八,没有多久就是年关将近了。郇昰压着此事,想等到出了年节,来年再说。这是不是意味着贾家与甄家还有回旋的余地?

贾母这样想着,却事与愿违。四王八公早就不复当初的盛况了,郇昰不办不是宽和,而是等着一些人自己主动送上证据来。

就在义忠亲王一封折子把贾家告了,薛蟠点燃了这把火之后,这个年节京城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大臣们都等着皇上的旨意,如果只有义忠亲王一个人撕破了脸皮,把那些龌龊的事情公之于众的话,那么贾家的败落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当薛蟠也掺了一脚之外,这个局面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除了牛松在江南得以置身事外,其他的五位国公后人都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他们与义忠亲王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所以深知那位是一个下手了就不会收手的人,并且贾府的作风嚣张,这也是直接踩到了人家的脑袋上,这次是免不了大伤元气了。就是不知道皇上是打算办到什么程度。谁想到薛蟠横插一手,将前朝秘宝的事情抖了出来,这下子老臣们的态度就摇摆了起来。

虽说这种事关宝藏的消息都是在小范围中流传的,但是几十年前如日中天的八公怎么会不收到一点风声呢?没有想到甄家不声不响把宝藏给私吞了,一点也不给别人留一杯羹,这个做法让这些老人们很不开心。他们什么好都没有落着,还惹得一身骚,说不定皇上还怀疑他们也掺和过宝藏的事情呢。这也是以己度人,都说四王八公串联一气,甄家虽不再其列,却也是与他们走得最近的一家人。要说他们当年没有参与其中,谁信啊!可关键是他们参与了,什么也没有得到啊!可是又有谁能证明呢?

这个时候,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把当初的事情给彻底瞒下来,给薛蟠一个虚报的罪名。可是薛家在江南势大,他还直接拿出了甄家销赃的证据,以及有理有据地证明了为什么甄家可以富贵这么多年,时间上竟然与几十年前宝藏的流言涌动的时候,惊人地吻合在了一起。甄家这次也是尝到了有口难辩的滋味。甄老爷在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那么蠢的,他的手段不错,其实没有怎么动过宝藏,就算是有,也不是在江南一带销赃的。

那为什么查证会这样的顺利呢?因为老人们只能走第二条路了,既然薛蟠所言非虚,皇上又是重用于他,想要隐瞒不行了,就只有把所有的事情有选择的大白天下,以示他们的清白。所以,包括北静王在内,连牛松也是尽了大力,联合着除了贾家之外的几个国公后人们,将当初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次做事的效率十分高,从薛蟠抖出了这件事情,到他们搜集齐了当初的证据,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耽搁的意思,在正月初五的时候,也顾不了还在年节中,这些人就联名上了一封折子。摆事实、讲道理地禀告皇上,这事情他们虽然知道一小点,隐瞒不报这个消息他们有错,但他们是真的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加上当年天下初定,他们也是不希望朝局不稳,才会保持沉默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甄家竟然会做出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把宝藏私吞了。这简直是不把皇家放在眼中,心里也根本没有大庆。贾家明知甄家大错,还与之狼狈为奸,更是可恨。

就说贾家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家,要不然怎么会不顾纲常,为了一个秦氏闹出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呢?

郇昰看着手中的折子,他不知是不是要为贾家掬一把假惺惺的同情的眼泪,做人到了他们那个份上,真的是失败了吧。“这两天听说贾宝玉还想要走北静王那个路子。那个本来就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怎么可能懂得笼络人心,利用人脉这样的事情。水溶都已经称病,放话称来访者一概不见了。蟠儿,贾宝玉没去薛府吗?”

薛蟠也是有些无奈,贾宝玉还真的去找过自己。换随便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能知道,既然自己在朝堂上说出了那些话,就是要让薛家与贾家划清界限的。“他是来过了,还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为了那个樯木居然会扯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当。他还问我要是赔给义忠亲王一块樯木,能不能两厢和解。但是贾宝玉不重规矩与脸面,别人可都看重啊。这早就不是一块木头的事情了,他那个性子说好听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不识时务的蠢。”

“不管贾宝玉怎么样了,他不是个翻起浪花的人,关键是在那群人身上。”郇昰想的是被牵扯进来的贾雨村,那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如今京城水混,说不定那些人就要借此机会找上贾雨村了。比如说助他度过难关,然后要他做一些事情。那个贾雨村早就不是当初达则兼济天下的有志青年,而是被浑噩的官场同化的一个势利之人了。

就在京城的水浑到了极致的时候,薛蟠接到了夏桂的一封信,她有个故友要来京城了,请薛蟠照拂一二。同时,这个人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忙,找到京城中的那只潜伏势力。

薛蟠在初七那日见到了柳湘莲。此人长相俊美,乍一看绝不是夏桂会结交的朋友。

不过柳湘莲初见了薛蟠便豪爽地问到,“听夏兄说,薛兄弟练得一手好功夫,不知我们可否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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