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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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就拉着许七郎回到了季大人身边去,说,“父亲,表哥说他愿意回去了,让马车送他回去可好。”

  季大人看衡哥儿劝动了许七郎,觉得很满意,“我正是这个意思。”又对着许七郎,“你还这么小,就骑一匹大马,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可没法和你家里交代。”

  许七郎道,“我骑比这个更大的马也没事。”

  季大人是不好管教许七郎的,对他很无奈,只好赶紧让马车夫赶紧送许七郎回去。

  许七郎对衡哥儿依然是依依不舍,又拉着他的手说了好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然后又交代抱琴照顾好衡哥儿,这才走了。

  衡哥儿和季大人回到宫门口,却遇到了站在一边的赵致礼,赵致礼披着一件厚实的大红猩猩毡斗篷,在这冬日里一看就让人觉得暖和,只是他一个小少年,在一众老臣面前,也沉着脸没有笑容,也不和人打招呼,就未免让人觉得他太无礼。

  衡哥儿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正要自己先打招呼的时候,赵致礼已经对季大人行了一礼,寒暄了两句,转而说,“以后同衡弟就是同窗了,还请多关照。”

  他话说得客气,神态却依然是倨傲的。

  季大人说,“衡哥儿年纪小,不懂事,在宫里,还请世侄多照看他些。”

  衡哥儿也对着赵致礼行了礼,说,“请赵公子多多关照。”

  赵致礼道,“叫我致礼就行了,叫什么赵公子。”

  然后转向季大人,“季大人要去上早朝,我可以带着衡弟去勤政殿偏殿。”

  季大人又和赵致礼说了两句客气话,和他们一起过了丹凤门,然后不得不分开了。

  衡哥儿身后跟着替他拿着书提着物品的抱琴,赵致礼身后也跟着一个书童。

  从回廊往勤政殿走,赵致礼瞥着矮了他一头的衡哥儿,衡哥儿穿着一身地藕荷色,简直像春天里刚冒出来的嫩芽一样,在这清冷的宫里,让人眼前一亮,只是衡哥儿一味低着头看着地板走,让他只看得到他一个戴着风帽的脑袋,其余什么都看不到了。

  赵致礼说道,“刚才拉着你的手的那个人,是谁啊,还怕你进宫是进了龙潭虎穴不成,送你送到宫门口来。”

  衡哥儿侧头看了赵致礼一眼,但是没敢多看,只是轻轻一瞥,小声回道,“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哥。”

  他的声音又小又嫩,倒是别有一番味道,让人会认为他是一个比较怯弱的人,没有什么攻击性。

  赵致礼一笑,“表哥?我看你长得像个小姑娘,倒是真讨人爱呢。皇上见了你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强求着要你来做伴读。”

  衡哥儿讷讷地不知怎么回答,也就只好不回答。心里则在想,皇上要是真这么简单,他就不用进宫来了。

  

18、第二章 守心斋

  赵致礼那么不怀好意地调侃衡哥儿,衡哥儿也没个反应,只让赵致礼觉得很无趣,于是之后一路,他也就不说话了。

  勤政殿属于前朝,位于上早朝的宣政殿后面,从丹凤门进去,倒不是很远。

  皇帝上课的地方是勤政殿偏殿,里面空间不小,冬天里烧有地龙倒是暖和,衡哥儿跟着赵致礼进去,虽然是早上,但地龙依然是烧着的,暖风迎面扑来,衡哥儿见到赵致礼脱下了斗篷,他便也把斗篷脱下来了。

  房间里是书房的设置,多宝阁上放着些精致贵重的清玩,北面的匾额上写着“守心斋”三字,下面是一个大的书案,放着文房四宝,南面则有三个书桌,靠西的方向,也放着一个书桌,按照衡哥儿的理解,北面正位是皇帝的书案,西面尊位是夫子的书案,另外三张桌子,就该是三个伴读的了。

  除了靠东边的窗户的书案上没有东西,另外两个书案上已经放有文房四宝和书本,想来是赵致礼和徐家的世子已经来做伴读了几天了,就只是他是今日里来。

  他走到没有用过的那张桌子前去,让抱琴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又看到赵致礼的那个书童已经退出了书房,他便轻声说,“你去问问外面值守的侍卫大哥,你可以到哪里去等。”

  抱琴点头应了,要退出去的时候,衡哥儿又说,“书房里很暖和,外面很冷,你把我的斗篷拿出去披着吧,这比你那个暖和。”

  “大少爷,奴才不用。”抱琴回着,将衡哥儿的斗篷叠好抱着要拿出去,衡哥儿说道,“让你披着就披着吧。”

  抱琴笑了笑,当然还是不敢逾矩,说,“大少爷,您有事就叫我。”

  说着,已经退出去了。

  衡哥儿看他离开了,才在椅子上坐下来,将自己带的几本书放好,又从篮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来,发现没有带砚滴,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盛水的东西,只好问坐在一边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看他的赵致礼说,“赵公子,能够借你的砚滴一用么?”

  赵致礼这次没有再纠正他叫自己赵公子,只是挑了一下眉,没说话。

  衡哥儿只好走到他的书桌边去,“只用一点水。”

  伸手要拿赵致礼书桌上的砚滴时,赵致礼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衡哥儿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去,目光直直看向赵致礼,衡哥儿的目光分明是很清亮澄净的,但是却看得赵致礼很不爽快,他本来要把衡哥儿的手放开了,但是一想,却又抓紧了不放。

  衡哥儿对赵致礼这个小孩儿的心理状态实在不好揣测,正要说话,门口却响起了一个人的咳嗽声。

  两个人都朝门口看过去,只见是一个穿着赭色直裰的少年,丹凤眼,高鼻梁,皮肤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衡哥儿将手从赵致礼的手里抽出去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拿着他的砚滴到了自己的桌边,在砚台里倒了水,又把砚滴还了回去,还客客气气地说,“多谢。”

  赵致礼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已经在和走进来的徐轩说话,“你咳嗽什么?又不是痨病。”

  徐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的书童将他的东西放好的过程中,他就和赵致礼对峙着道,“这是读圣贤书的书房,又不是狎/昵小/倌的烟花地,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这两个人不对付,衡哥儿遭受了池鱼之灾,他皱了一下眉,心想谁是小倌,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还要装作一脸单纯,睁大一双眼睛,故作懵懂地看着两人,似乎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欲言又止状。

  赵致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徐轩说你是小倌,你就没话说?”

  衡哥儿故作一愣,“小倌是什么?”

  赵致礼于是朝徐轩笑说,“徐轩,他问你小倌是什么?”

  衡哥儿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到了风口浪尖上,心想这两个小孩儿到底无聊不无聊。

  徐轩看来是和赵致礼一样的,骄傲得无人能及,他不屑地道,“身为男人,却委身在男人身下,不知廉耻的人。”

  他说的时候,目光就在衡哥儿脸上。

  衡哥儿神色倒没什么变化,赵致礼说,“你没听懂吗?他说你是我……”

  他还没说完,衡哥儿已经道,“前两天,家里的夫子讲了一个典故给我听。说东坡居士常与好友法印和尚谈经论道,一日,东坡问法印,‘你看我像什么?’法印答曰,‘像一尊佛。’法印问东坡他像什么,东坡答曰,‘像一堆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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