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世盛世江山[嫡子身份]_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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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觉得季衡是按揉地手发酸了,就伸手拿下了他的手,道,“朕不想睡,你也别揉了,给朕读这邸报吧。”

  季衡只好应了,拿了邸报坐下来,皇帝这次没把他搂住了,再搂住,他现在气血走得快,得难堪不可。

  这张榻得有一张大床那么大,所以皇帝脱了鞋尽量靠里面坐了,季衡就握着邸报坐在外面,然后就着后面一页读起来。

  读了两句就停了下来。

  这两句却是,“昭元六年,大同右卫参将牛继宗之女,年十五,嫁大同知府崔桂二子,七年二月,此女忽化为男子,退回牛家。”

  季衡知道这世上有□畸形的人决计不只是自己一人,定然还很多,但是这样在官方邸报上读到,还是有些惊讶,直接盯着邸报默不作声了。

  皇帝也睁开了眼睛,觉得此事奇异,说,“这事倒是件奇事。朕之前倒没在奏疏里注意到。”

  季衡平常定然该说,那是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事太小,如何会注意到。

  但他这次却没有说话,还是怔怔地看着邸报,有些怔愣的样子。

  皇帝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就坐起了身来,看着他柔声说道,“君卿,怎么了?”

  季衡这才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微臣也是觉得这事够奇的。”

  皇帝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这牛参将同知府结亲,朕这朝廷上下,哪里不全是这样的拉帮结派呢。”

  季衡怔了一下,心想皇帝看到的永远是权利和朝廷利益更多,他说道,“这崔知府家里没觉得牛参将家嫁的女儿变成了儿子,是有所侮辱,还将儿子退了回去,两家关系倒的确是好。”

  皇帝点了点头,说,“这倒是。”

  沉吟片刻之后,他少年的好奇心才被完全拉了起来,说,“既然都能将人嫁出去,想来之前的确是女儿来着,怎么就突然之间化成男子了呢,这真是够奇的。”

  季衡笑了笑,“世间总有很多奇事。”

  皇帝也盯着季衡笑,说,“你说有人本是男儿,娶了妻,之后又变成女儿身的吗。”

  季衡想了想,道,“这也是有的吧,微臣以前看过前朝的《戒庵老人漫笔》,里面有一则,就是讲山西的一个良民,成婚生子后,到三十多岁,突然变成了女子,就和妻子离了婚,另嫁一屠夫的。”

  皇帝于是抚着季衡的掌而笑,笑得季衡莫名其妙。

  皇帝笑后又看着季衡叹了口气,说,“终归只是奇谈。”

  想了一下,又说,“朕倒想将这大同右卫参将的女儿身变男儿身的儿子招来一见的。”

  季衡说,“这也不知是谁和大同这右卫参将有仇,将此事上奏上来,现在还上了邸报,这上上下下都看了,还不当成奇闻异事心里笑开了花,这右卫参将,恐怕无脸见人了。”

  皇帝却道,“这倒不尽然,要是这牛参将本是无子,突然之间有了个儿子,他心里恐怕只会高兴吧。”

  季衡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地点了点头。

  而皇帝竟然对此事还真是上了心,决定真召这女变了男的小子来看看了。

  

95、第七十七章

  季衡回到府里,家里正闹得欢。

  许七郎摔坏了那只梅花杯子,六姨娘果真是发了火。

  原来五姐儿不是在六姨娘同意的情况下将这套杯子搬来用的,而是在六姨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自己偷偷从多宝阁上将杯子拿来用了。

  以为用完后放回去也就好了,应该不碍事的。

  但是现在这其中一只杯子却坏掉了。

  照说,这一套杯子一共有十只之多,即使少了一只,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没想到六姨娘在晚饭前却注意到了,于是她就发了火,问是谁将杯子偷了一只。

  五姐儿无可奈何,只好站出来说是自己摔坏了一只。

  六姨娘一听就怒火更盛,要是只是被人偷了,那还有找回来的可能性,现在杯子是直接坏摔了,找都找不回了,心痛之情更盛,便抓起鸡毛掸子就朝五姐儿身上招呼,初雪看主子挨打,就赶紧求情,说了是许七郎摔坏的事。

  于是六姨娘,直接拉着五姐儿到了太太跟前来,说杯子摔坏了一只的事情。

  季衡从外面回来,就正好听到六姨娘那略微尖细的声音,“这可是老爷赏给妾身的,完完整整的十只,现在摔坏了一只,另外九只摆在架子上,都没法放了。要是是另外的东西,摔坏了也就摔坏了,但这却是老爷赏的,又是琉璃的,当初老爷赏给妾身时,就说这一套是十分难得的,烧制的工艺难得,颜色难得,样式也难得,现在却偏偏就摔坏了一只。”

  许氏看着六姨娘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一只杯子,在心里冷笑,心想是老爷赏的又如何,不就是一套杯子,贵重又如何,还不是就摔坏了。

  许氏面无表情,稳稳地坐在上位椅子上。

  她的下手位只坐着四姨娘,三姨娘在张家里没回来,五姨娘身子弱,出了一趟门就又不大好了,许氏也就免了她的请安。

  四姨娘听六姨娘将那“老爷赏的”几个字说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一边发闷又一边讥笑,不过面上却是她一向的柔和样子。

  许氏说,“我之前也见过那套杯子,的确是难得的,但现在也摔坏了,摔坏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五姐儿一向是听话的,这杯子是被七郎摔坏的,你也别朝五姐儿发火,以后我看到又有十只的套杯,就送到你那里去。”

  许氏这话也算是十分动听了,但是六姨娘却不依不饶,道,“那套杯子十分难得,以后哪里那么容易再找到一套。”

  许氏有些烦她地皱了一下眉头,这时候,坐在后面椅子上的许七郎起了身,对六姨娘说道,“姨娘,是我的不对,我把那套杯子摔坏了,所以后来有赔一套玻璃花插给五表妹。”

  六姨娘坐在椅子上,眉头蹙着,很是尖酸地说,“那玻璃花□是看到了的,但是那套杯,坏了一只,就不是整套,相当于是全套都废掉了,一只花插又值什么。”

  许七郎是不惯和女人争执的,皱着眉只好不说了。

  许氏不满地盯着六姨娘,心想要不是她生了璎哥儿,她那出身,在许七郎跟前是大点生气都不敢的,现在却嚣张成这样。她都完全忘了曾经只是许家的家妓了吗。

  四姨娘正想说两句劝劝六姨娘,季衡就从门外面走进来了,许氏一看到他,就不再理会六姨娘,对他说道,“衡哥儿,到娘这里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季衡过去给许氏请了安,又给四姨娘问了一句好,没有理睬六姨娘,回答许氏道,“在宫里陪皇上说了一阵话,也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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