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手札之蝉衣记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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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莎伸手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年轻水嫩的小丫头可真是美,可是永远都不能得到自己所爱的人的垂怜,再美又有何用?盛放的花朵,蜜汁总要给心爱之人采摘才能心甘情愿。”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豆粒大小的琉璃樽,她把琉璃樽放到她手心,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何必这么自苦,就算不能嫁给他,也可以让你成为他的人,或者让你拥有他呢。这个,只要一点点抹在你的耳后胸口,靠近他,就会如你所愿。”

  韩烟霓一抖,似从被蛊惑中清醒过来,微张了口看她,绯莎就弯了眼睛笑,娇媚不可方物,却又似乎纯净如水。

  她看着她的眼睛,又笑着低语道:“你放心,即使你拥有了他,也并不妨碍你嫁给别人,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如一般少女无异。那些男人总是见一个爱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其实爱人就是自苦,不若随心所欲,自得其乐吧。”

  韩烟霓心思恍惚的和韩忱回家去,韩忱自己最近煎熬的厉害,妹妹的憔悴他虽看在眼里,也素来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却再无心开解她,带她出来散心已是能做到的极限,故此明明看到她有些异样,也不曾开口询问。

  绯莎从窗口看她离开,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她孤身到这大齐,想做点事,探听点消息都不是一般的难,总要慢慢建立一个网络,寻些人为自己所用才好。

  男人,往往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不利于自己的名声。不若这些和勋贵家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小姑娘,说不得,有什么意外之喜。

  此时韩烟霓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真的定亲了,连一句解释一句抚慰也没有跟她说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和别人定了亲。

  当然,她知道他应该苦得很,这两日他的面色也是越来越差,她看得出来,他应该也是失眠得厉害,人憔悴低沉不说,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她伸手取出压在梳妆台底的那枚琉璃樽,缓缓拧开了樽口,一股幽香散发开来,仿若慢慢慎入人的骨子里,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诱惑,她慢慢伸了手指,轻轻抹了一点,搽到自己的耳后,胸前,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又忧伤又甜蜜又有些害怕的感觉。

  她命丫鬟炖了一锅冰糖雪梨,端了一碗去韩忱的院子。

  韩忱在房间里擦拭着自己的刀,听到有人进来,连头都没抬。

  

  第75章 苦乐自知

  

  “哥哥,烟儿见你这几日辛苦,嗓子也有些哑了,特意炖了些冰糖雪梨过来给你,你喝一些吧。”韩烟霓捧着汤碗,站在韩忱身后有些怯生生的道。

  韩忱没有出声。

  韩烟霓忍不住哭出声来,哽咽道,“哥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这样熬病了,过几日就要上任,娘如何能放心让你自己过去。不然,烟儿求了娘,陪哥哥一起去西夏,照顾哥哥?”

  韩忱手顿了顿,转过头来看韩烟霓。

  自从六年多前,他抱了她回韩家,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宠着她,照顾着她,他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愫,但并不太当一回事,她的存在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在自己生活当中,他并不愿意去深思更多的东西。

  最近因着那些梦境的折磨,他对她颇为忽略,可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宠大的妹妹,看她如此憔悴,对着自己竟要小心翼翼的关心,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的。

  他放下了刀,伸了手接过冰糖雪梨,一饮而尽,糖水清爽润甜,不知为何饮在嘴里却满是苦涩。

  韩烟霓见他肯饮了糖水,心里欢喜,坐到他身边跟他低声道:“哥哥,其实我还在糖水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大夫说了,你睡得不好,可过几天你就要回西夏了,路上辛苦,又没人照顾,这两天还是要好好休息下。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韩忱苦笑,摸了摸韩烟霓的头发,不知为何,他此时心里升起一股温柔的情绪,看着韩烟霓也生出了几分往日的怜爱。

  他当然察觉到了糖水里面加了一些东西,只不过是知道烟霓也不会做出什么来,大概是看自己睡不好,想让自己休息得好点而已,所以还是一口饮尽了,此时听她坦白,更是不会怪他。

  两人说了几句话,韩忱果然觉得一阵阵的困意袭来,韩烟霓要扶他上床休息,他摆摆手,让她也回去早点歇息,就自去躺下了。

  他闭上眼,不一会儿似乎又陷入了梦境。

  他看到瑾惠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带了一丝紧张又带了些讨好,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梦境如此真实,他简直欣喜若狂,忍不住伸手就拉她入怀,她似乎有些害怕,惊恐的推了推他,他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忍不住就压下了她。

  第二日凌晨,韩忱醒来,想起昨日无比真实的梦境,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痛苦,那些激烈的吻,疯狂的需索,都宛然在目,她先是忍着承受,受不过的时候在他身下哭泣求饶,他却因为压抑太过而不顾一切,所有的画面都清晰无比。

  可是醒过来,他当然还记得现实中瑾惠是嫁了人的,嫁的还是自己的仇家,项墨。

  他正准备起身,却突然发现一个软软的身子蜷缩在了自己身边,他先是猛的一喜然后便是大惊,倏地转头,看见的却是堪堪睁眼的妹妹韩烟霓。

  韩烟霓受到惊扰,从睡梦中醒来,似乎还没明白状况,她睁眼看着韩忱,嘴巴张了张,然后蓦地流下泪来。

  韩忱低头看她,她此时身上不着寸缕,薄薄的丝被堪堪遮到了胸前,脖子上爬满了红痕,韩忱想到昨晚那清晰无比的梦境,脸上一片扭曲。

  半晌韩烟霓才低低出声道:“哥哥,昨晚,昨晚是个意外,我,我现在就回去,就,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韩忱看着她艰难的爬了起来,身上青紫一片,狼狈不堪。她的衣裳已经尽被扯烂,只剩下外衣还算完好,她哆哆嗦嗦的裹了外衣,自己下了床,就要离去。

  韩烟霓将将十四岁,昨晚上韩忱的疯狂需索差不多让她去了半条命去,好在她用了绯莎公主送给她的特别的药膏涂了那处,要不然今日能否起床可能都是别论。

  韩忱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想问她,你昨晚使了什么手段?

  可是看着她身上的红痕,想着昨晚她在自己身下哀哀承欢,的确并不是她主动的,是他强留下了她,强要了她,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还不顾她的痛苦挣扎要了她多次。

  那是自己的妹妹,虽不是亲的,也差不多是自己养大的妹妹。他此时,明知其中有蹊跷,责怪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她不过,就是苦恋着自己,就犹如自己苦恋着另一个人一般,如果有机会,他心想,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男人对深爱自己的女人总是特别宽容,尤其这个女人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感情深厚,他自来宠爱的,更何况他昨晚刚刚强要了她的第一次,他如何责怪她?

  韩烟霓最终自己黯然离开了,韩忱一直没有出声留她,也没有抚慰她。

  她身体很痛,可是心里更痛,他从小对她照顾宠爱,她原本以为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昨晚他抱着她,一次又一次要她的时候,口中声声叫着的是“锦儿”,她不知道这个“锦儿”是谁,但一定不是她。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韩忱就要离开京都远赴西夏任职。

  这几日韩忱一直避着韩烟霓,可是在梦里他却每每回味那一晚的事情,虽然明知道那个人是烟霓,在睡梦中他见到的抱着的却是瑾惠,这让他无力,愤怒却又不自觉的沉迷。

  也因着韩烟霓的事,他也无暇再去算计骚扰姜璃。

  他出行的前夜,韩夫人张罗着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圆饭,韩烟霓神情哀切,韩忱则是面目阴沉,唯有韩夫人脸上焕发着些光彩。

  虽然韩忱要远赴西夏,韩夫人心里也有不舍,但和州是她的家乡,她并没有觉得那是个可怕的地方,而且报仇雪恨和光复家业早已在丈夫和两个大儿子死的时候变成了她的执念。

  只是看韩烟霓这几日茶饭不思,消瘦得厉害,她也心疼,用完膳,就对韩忱道:“这几日因着你要去西夏,你妹妹也伤心得很,你一会儿陪你妹妹说说话吧,我再去看看你的行装。”

  韩忱应了,韩夫人看他眼睛盯着桌子沉默低沉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了这两人。其实她还一直误会韩忱喜欢的是韩烟霓,见这两人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

  烟霓还小,韩夫人心底其实也还尚存一丝想法,若他日项翊能拿回他爹的世子位,烟霓也还尚未嫁,韩忱再娶烟霓也不是一件不可为的事。

  韩忱一直沉默,韩烟霓抬头看了一眼韩夫人离去的背影,才慢慢把头转过来看韩忱,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良久才低声道:“哥哥,烟儿帮哥哥做了一些衣裳,在我院子里,哥哥一会儿过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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