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手札之蝉衣记_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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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墨也不劝她,只用完膳,又命丫鬟熬了羊乳羹,晚间抱着她亲自喂她,才哄着她吃了一碗。

  项墨这个样子,别人倒也罢了,这两人新婚一个月以来,早已司空见惯,唯有良嬷嬷,这几日见一次惊一次,简直觉得面前的这位公子并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公子。就是当年老王爷爱重文华公主,世子宠爱赵侧妃,也没见过这样子宠法的,说实话委实看得她有点心惊肉跳。

  西夏王族男子历来善武,但脾气暴戾,据说也是正因为此,大齐祖皇帝开国后,放心的封了一起开疆拓宇的结拜兄弟项烈为第一代西夏王,镇守纷争不断的西北部边界。脾气冲动残暴,可做一地方王镇守边疆,却争不了天下。

  项墨一出生就被老王爷看出是练武奇才,五岁时便教养身边,但西夏王族的血统就是越尚武,越暴戾,为防止他将来脾气不受控制,便亲自领了他求了不出世的绝情谷收了项墨为徒。

  项墨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项墨师从绝尘谷,练的是寡情绝欲的功法,因此性子才会从小冷冽淡漠,但脾气却并不残暴。

  可是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良嬷嬷项墨他出生就被文华公主赐了照顾他,对他的这些自然是清楚的。

  这一晚,姜璃早早的便睡下了。项墨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微微蹙起的眉头却又似含了些不安,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起身下了床榻,提了桌上的剑去了院外。

  院子就在房间外,隔着窗户,项墨可以看到帷帐内影影绰绰的人影。他摸着自己的剑,慢慢心变静如雪山之谷的千年之冰。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在他离去的前夕,姜璃自然不可能这么早入睡,是他在先前姜璃用的羊乳羹里下了安神的药,哄着她早些睡了。今晚若是痴缠,明日她的精神必然不好,待他走后,她更是不好过。

  他知道,原本在他走后,姜璃可以不必这么难过。最开始,姜璃虽然信任他,却算不得有多依赖他,更不是像他爱恋着她那般爱着他。

  这段时间,他用尽了心思手段宠得她对自己用情日深,就像从最开始,他们的定亲成亲也是他用了手段得来的。

  尽管他知道这样在他走后,她可能会因为想着他,日子没那么好过。但是,他也不能接受她在他走后,就这样恢复以往的日子,慢慢忘了他,甚至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这种念头冒出来一丝,他都觉得不可忍受。

  他抽出剑,剑身在月光下幽幽冒着寒光。

  这柄剑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师父所赠。其实他也很多次都很想弄明白,他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十岁功法初成之后,已经几乎很少有控制不住的情绪或情感出现了,遑论如此激烈完全由不得他自主的感情。

  只不过他并无所谓,他甚至觉得这种蚀骨**的感觉让人上瘾,并不想去抗拒和戒掉。他从来不是会退缩的人,他想要的,和想守护的,只要是内心所想,就无所畏惧。

  

  第78章 别后日常

  

  第二日一早项墨就送了姜璃回安王府,虽然姜璃并不太乐意,她想再在郡主府待一段时间。可是项墨却怕她等自己走后一个人伤感难受,还是把她送去安王妃那里比较好。

  其实相比较安王府,郡主府被项墨管制得跟铁桶似的,也没什么碍眼的人来回蹦跶,更为安全。但项墨觉着这样反而对姜璃不好,很容易消沉。

  虽然相较郡主府,安王府不是那么安静,可就正因为不安静,不时有人来回蹦跶,姜璃有事做,反而更不容易陷入自我伤感情绪中。反正有初兰十华和其他暗卫守着,又有安王妃护着,姜璃在安王府也会挺安全。

  那些人弄些小手段小算计,不若就是当给姜璃练练手,将来等她去了西夏王府,别人的算计手段只会比这些更高明更凶残,虽然他会保护她,不让人伤她分毫,但让她习惯些能积极应对总是好事。

  总之,这日项墨先是把人送回了安王府,又分别和项老王妃,安王夫妇等人郑重告辞了,才骑马离去。

  原本项墨还说要带项翊回西夏王府,但因着这次他是直接快马去边关,这事便也就撂下了,只安慰项翊道:“祖父知道这情况,已经派了人在路上过来接你,估计下个月底就能到,届时你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回王府了。”

  项翊一脸感动又感激的谢过,让项墨自去办事,不必挂念他。

  姜璃瞅着这两人兄弟情深的模样,眼睛直跳,只觉好伤眼睛啊!

  自项墨离去,姜璃便有些蔫蔫的,好在她也知道过去这段日子,自己太过放纵依赖项墨,想到不久后项墨就要接自己去西夏,面对自己不熟悉又复杂无比的各种关系,便打起了精神开始各种学习。

  姜璃将自己的生活排的很满,早上陪母亲安王妃用早膳,用完早膳再跟着母亲看她管家理事一个时辰,然后换了衣裳去习武场或骑马或射箭或跟着初兰十华练些简单的防身功法,这也是项墨怕她身子弱,临行前特意嘱咐了的。

  但凡有闺中好友什么的过来,她都是安排这个时间一起去习武场玩,赵澜宜安几人觉得比自己习骑马射箭好玩多了,便隔三差五的跑过来一起练习,再加上越来越喜欢粘着姜璃的宜兰,安王府的习武场竟是空前的热闹欢快。

  说起这个,韩烟霓也爱骑马射箭。

  安王爷在项墨离开后又被景帝派了任务,带了十二皇子姜祁一起去了北边办事。项老王妃便做主又将韩烟霓接回了安王府养着,安王妃毕竟是儿媳,没什么由头,项老王妃坚持,她也只能由着她,不过是派人看管的更严了些。

  韩烟霓想和姜璃套近乎,更想融到赵澜还有宜安几人的圈子里,便求了项老王妃要到习武场和姜璃一起练习。

  姜璃见她如此,根本不管她的脸面,冷笑一声,便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请她回内院,道是:“外院习武场是哥哥们拿来习武用的,韩姑娘你一闺阁小姐天天跑到我哥哥们面前晃是想做什么?”

  韩烟霓脸涨得通红,她感觉到赵澜讥诮的眼神,宜安若有似无的淡笑,就是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宜兰也只低了头当听不到,她只能忍了羞怒自己回了内院,因为她知道瑾惠郡主的性格,她是真能直接让婆子或护卫直接拎了自己扔回内院的。

  她自然可以跑去找自己的靠山项老王妃哭诉,可是她如此做除了让自己在安王府更举步维艰之外,也实在没有半点用。她知道,瑾惠郡主其实从来没把项老王妃放在眼里过,哪怕那是她亲祖母。

  她再一次深刻意识到了瑾惠对自己的厌恶,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她就会那么厌恶自己,难道就是因为她是项老王妃请来的,和明惠郡主比较亲近?

  总之,她再一次歇了跟姜璃套近乎的心。

  再回到姜璃的日常,上午跟着母亲学管家理事,练习骑马射箭。用过午膳略歇息后,便慢慢开始搬了自己嫁妆铺子账本或项墨京都产业的出息,一本一本的翻着,偶尔便召了管事回话,问问经营情况,这样倒是对各行各业,小户民生都有了些了解,不再是以前那金玉堆出来或被人刻意养着不沾庶务的小郡主。

  但她也知道贪多嚼不烂,每日不过只是看上一个时辰,下午剩下的时间都是去和良嬷嬷或学做点心,或学习聊天。

  良嬷嬷受了项墨嘱咐,又真心喜欢姜璃,便用心教导姜璃,从西夏的风俗习惯,到西夏王府众人的性格口味,从西夏各大世家的历史现状夫人小姐,到西夏王府的过往秘辛,可以讲的无不倾囊而受,就是那不可言的,如主子们的品性,她也会用其他方式,如只叙事不评价的方式,将众人遇事的处理手法和结果跟姜璃略提,便也是间接的说了。

  良嬷嬷这些事,就跟讲书说故事似的,听得姜璃极为入迷,虽未去西夏,也渐渐把那边的人和事慢慢都入了脑子,对各家各人也有了些初步印象。

  这样姜璃的生活排的满得不能再满,反是闺阁小姐常习的琴棋书画再也不碰,姜璃原本也不是特爱这些,前世嫁给韩忱后被韩夫人灌了**汤日日抚琴弄画,后来琴艺画技倒真真是上佳了,可她现在见到那些东西就厌恶得不行。

  如此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九月菊花黄的时候,离项墨离开也已经快两个月。

  这日姜璃正在和良嬷嬷傅医师在房里一起闲聊些西夏和京都药膳的不同,就有妹妹宜兰过来找她说话。

  自从姜璃搬回来安王府,宜兰常过来找姜璃说话,但她看姜璃忙,便也很乖觉的都是在姜璃上午骑马射箭的时候找她一起练习,很少这个时候过来。

  姜璃也不命良嬷嬷和傅医师退下,而是仍让二人坐在下席,请了宜兰到榻上坐,问道:“妹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宜兰眉眼弯弯,笑得有些腼腆,道:“三姐姐现在忙吗?妹妹有没有打扰你?”

  姜璃摇头,笑道:“我们也不过是在闲聊些吃的,你来得正好,良嬷嬷整了些点心,回头你拿些回去试试。”

  宜兰忙高兴得谢过,才道:“是有个事想跟三姐姐商量。三姐姐,月底我生辰的时候,想办个小宴会,可是要请哪些人,我想跟三姐姐一起先商量下。”

  姜璃点头,看着宜兰,笑着道:“四妹妹心里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姐姐听听?”

  宜兰便细语道:“我不想请太多人,只请家里的姐妹和亲戚家亲近的朋友姐妹一起玩玩。亲戚家那边,就想请容家两个表姐,顺国公府的澜表姐和浅表妹,文郡王家的宜安姐姐,宁国公家的妤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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