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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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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崔三公子崔鸿病故,崔家发丧,诸多官员及家眷前去吊唁。

萧府的人听听就算了,两家在婚丧嫁娶方面,不会有来往。

闲来去东院的时候,裴羽把自己有喜的事情,告诉了二夫人。

二夫人听了,由衷地道喜,又道:“你可真是的,瞒了我这么久。”

“你自己还在安胎,我怎么好让你早早知道这件事呢?”裴羽开玩笑,“我便是年纪再小,你也得唤我一声大嫂不是,我总不能给你添乱的。”

“你啊。”二夫人笑着携了裴羽的手,“我总归比你早一些有孕,好歹也算半个过来人,日后有什么犯嘀咕的事儿,命丫鬟来唤我一声就好。”

裴羽欣然点头,“这是自然,往后轮到我麻烦你了。”

这之后,裴羽命外院的人去宫里请太医来府里为自己把脉。就此,有喜的事情一步步传扬出去,王家、赵家、魏家、张家等人先后闻讯后,纷纷送帖子过来,上门道贺。

诚哥儿许久未见姑姑,一直念叨着。裴大奶奶却是一直等到这时候,才带着儿子过来,并且有言在先:“你姑姑现在身子有点儿不妥当,嗯……不是生病,只是没什么力气……”

不待她说完,诚哥儿已乖顺地道:“我不让姑姑抱了,也不让她陪着我玩儿,省得费力气。娘,我会很乖很乖的,只是想姑姑了。”

裴大奶奶不由眉开眼笑,“那就好。诚哥儿说话可要算数哦。”

“一定的!”诚哥儿笑着眯起了大眼睛,抬起胖胖的小手,“我和娘拉勾。”

裴大奶奶笑意更浓,“好。”

裴羽见到诚哥儿,亦是满腹喜悦,先命木香去取闲来无事做好的带骨鲍螺,“刚做好装了匣子,寻思着这一两日给诚哥儿送去呢。你们来的正好,快尝尝。要是不好吃,我再琢磨着精益求精。”

“姑姑专门给我做的吗?”诚哥儿问。

“是啊。”

“姑姑真好!”诚哥儿乖乖地坐在裴羽身侧,这会儿站起来,亲了亲姑姑的脸颊,重新坐下之后,又担心地道,“那姑姑是不是很累?以后不要了,要先养好身体。嗯,我省着吃。”

裴羽听着,心里特别熨帖,摸着侄子的小脑瓜,柔声道:“没事,这些是小事,姑姑还做得来。”

诚哥儿这才高兴起来,尝过带骨鲍螺之后,逸出甜美的笑容,诚声道:“好吃,特别好吃!”

裴羽道:“你可不能哄姑姑啊,是真的吗?”

“真的!”诚哥儿道,“我怎么会骗姑姑呢?”

裴羽与裴大奶奶都笑起来,后者更是道,“你一向心思灵巧,谁敢说你厨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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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吏部尚书江式庾、吏部文选司郎中、兵部武选司郎中先后向皇帝推荐崔振,建议由崔振补上兵部武选司空出来的一个位置。

吏部与兵部的两名郎中,是五品官,但他们都是不可小觑的。

京官的四大肥差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和兵部武库司,若是不慎选了贪财之人,上任后只需几个月光景,便能贪得盆满钵满。是以,任职这种人的人选,在皇帝与重臣看来,不亚于筛选各部尚书、侍郎。

两个领着肥差的人,齐齐举荐,让崔家的四公子担任武将人事任命的职责。

江式庾跟着凑趣,意思很明显,不过是审时度势之后的决定。

皇帝思忖之后,准奏,拟旨。至于崔鸿病故一事,皇帝予以忽略,让崔振为大局着想,收敛哀思,三日内上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一时间,崔家丧事的愁云减淡,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在京城风头极盛。

这期间,人们都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之一陆君涛与崔家常有走动,区区几日光景而已,他每日都会上门。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是陆君涛时时来到萧府,见不到萧错,便转去西院见萧铮。

这个人到底是哪头的,外人都看不出。

**

这日,二夫人来找裴羽说话,带来了自己和母亲亲手做的一些小衣服,男孩儿、女孩儿的俱是一式两样,“我做的少,家母近来倒是紧赶慢赶地做了不少,也是要谢谢大嫂以往对我的帮衬照顾。”

“这不就又见外了?”裴羽笑着将小衣服拿在手里,仔细赏看一番,“令堂的针线真好。”

“这些都不在话下,绣活可就比不得别人了,最起码,是比不得你和昭华长公主。”二夫人笑道,“她原也想送些亲手做的酱菜零嘴儿过来,又担心你吃不惯,便只专心做针线。”

“也无妨,横竖你手里有不少好吃的,等我哪日馋了,便去跟你讨要,到时候你可不准小气啊。”

“我巴不得呢。”二夫人逸出清脆的笑声,分外亲昵地抚了抚裴羽白里透红的面颊,“你现在这样更好看了,真的。”

“是么?”裴羽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想着这类话萧错也没少说,他还说现在更愿意搂着她睡了,提起以前,便嫌弃地扯扯嘴角,说“那时太瘦了”。她当时也忍不住撇嘴斜睨着他,说有本事你就等我生完孩子瘦回去之后还这么说,反正肥兔子没有,只有瘦瘦的小猫一只。惹得他笑了好一阵子。

“我还有个事儿要说。”二夫人道,“陆太太这些日子也没闲着——陆大人陆君涛的结发妻,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一再上门找我,起初是送这送那,之后便说起了初衷,说等你得空了,要我帮忙周旋一下,让她见见你——她想为自家的小姑子和三爷说项。”

“哦?有这种事?”裴羽只知道陆太太时不时前来,至于别的,她自然不会破坏妯娌情分去探听。

“她亲口与我说的,总不会拿这种事胡言乱语。”二夫人神色微敛,“可我是想着,陆大人到底是哪头的人都不清楚,虽说近日也与三爷频繁往来,可谁说得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也懒得跟二爷说这件事,便先来跟你说说。”在她看来,裴羽的看法,兴许比萧锐更客观且正确。

“三爷的确是到了说亲事的年纪。”裴羽沉吟道,“可若不是两情相悦,陆家那边,我瞧着是不可取。京城里不知有多少闺秀,何苦去选这种摸不清底细看不出目的的人家?”继而又笑,委婉地道,“其实,归根结底,我现在并不适宜置喙这种事,到底是分家了,侯爷的态度一直就是原先那个样儿。”

在她与萧错看来,萧锐、萧铮才是一家人,并且,萧错的意思是:他们的事,他都不管,由着他们怎样。

“我明白。”二夫人正色思忖片刻,道,“我这就去找三爷说说话,探探口风。跟三爷说这些话,也只冒名顶替,不会让他知晓是你的意思。”

裴羽喜闻乐见,“那就辛苦你了。”送走二夫人,过了小半个时辰,萧铮通过外院小厮求见。

裴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听听他想对自己说的话,便去了垂花门东侧花厅见他。

比起以往,萧铮神色间的落寞沮丧减少,显得清朗起来,笑着行礼落座,随后直接道出来意,说的正是二夫人方才所说的事情,末了道:“陆君涛那个人,不踏实,每每来找我,或是请我赴宴的时候,都是不着痕迹地询问萧家一些事情。这些大哥心里有数,我只担心大嫂不知情,陆家那边的女眷,依我看,尽量是别理会。即便相见,她如果提及想要结亲的事情,大嫂也只需敷衍两句。”

裴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我记下了。”

萧铮说完该说的,再不赘言,起身道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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