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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女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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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差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说,刚还要抽鞭子呢,怎么这会儿成神医了,却也不敢得罪顶头上司,呵呵笑了两声跟怀清道:“小神医请。”

怀清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走了出去,柳大虎忙招呼:“赶紧着,给神医搬凳子倒茶。”

不大会儿功夫,怀清就坐在了板凳上,手里端着大碗茶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里头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吧,有茶尽顾着自己喝,好歹共患难一场,分爷半碗茶不过分吧。”

怀清心说,没你姑娘还落不到这种地步呢,伸手把碗递给了她哥,怀济接过去,看了那男人一眼,递给他道:“我不渴,兄台喝吧。”

男子笑眯眯的看了怀清一眼,端过茶,不知是不是怀清多想,总觉着他是沿着自己下嘴的地儿喝的,喝完了还砸吧砸吧嘴:“想不到这南阳县大牢里也有如此好茶,竟比引凤楼的西湖龙井还香,还甜。”

怀 清脸有些红,瞪了他一眼,柳大虎可管不了这么多,一门心思就想治好自己的病。旁边儿差人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心道,这小子就看了两眼就知道头得了什么病,简 直神了,都凑了过去:“小神医您给我瞧瞧,看看我有什么病没有……您给我瞧瞧……我这腰这两天不知怎么了,总不得劲儿……我这胃……我咳嗽……”七嘴八舌 好不热闹。

柳大虎一见恼了,大喝一声:“都给我边儿待着去。”一句话围着的差人都退后了几步,柳大虎过来,嘿嘿笑了两声道:“小神医既瞧出我这病,可有法儿治?您给我号号脉开个方子如何?”

怀清道:“有治,不用号脉,你这病是由寒而起,又着了风,风气入头,故每发头痛,我说给你一个方子,家去煎了吃下,一剂可愈。”

“啊……真的啊,太,太好了。”柳大虎欢喜的直搓手:“那您快说,快说。”

怀清道:“酥炙龟板二钱,麻黄一钱,藁本一钱,甘草五分,文武火煎两遍,二汤合一睡前服下,次日即愈。”

柳大虎嘀咕了两句,还怕记不住,又让差人寻了笔墨来,让怀清写了方子揣进怀里方踏实了,其余差人一见头儿开好了方子,忙上前道:“小神医,您给我瞧瞧……给我看看……”

牢里的男子忍不住笑道:“不成想你还是个江湖郎中,不管有没有真本事,这嘴头子却能忽悠。”

怀清懒得搭理他,怀济却道:“这位兄台不知,我家世代行医,小,呃,小弟,深得祖上真传,习得一身医术,非是江湖郎中。”

男子听了,瞥了怀清一眼道:“如此,倒是爷失敬了,我这儿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等出去也请神医给爷瞧瞧,有什么病没有?”

怀清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的病就是二,这辈子都没治了。

牢里头正热闹,忽外头跑进来个差人道:“头儿,赵县丞来了,说来接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张大人。”

县太爷?柳大虎一愣,一激灵,扫过牢里,忙问怀清:“神医莫非是来我们南阳县上任的张大人?”

怀清笑了,抬手一指她哥:“张大人在哪儿。”

柳大虎身形一颤,脚一软跪在地上:“大,大人,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实在该死,该死……”

陈丰低声道:“原来是南阳县新上任的县令。”

男子看向张怀济颇玩味的道:“原来是张大人。”

这里说着,外头进来好几位,甘草头一个冲进来,看见怀清好端端坐在板凳上,愣了一下,着实松了口气,忙道:“姑娘可吓死奴婢了,不是茶馆老板娘说您跟大爷去了引凤楼,奴婢还不知您跟爷进了这南阳大牢呢,好端端的去吃饭,怎吃到牢里来了?”

怀清道:“这话可说呢,俗语有云,奴大欺主,店大欺客,以往只觉这是句笑话儿,今儿方领教了。”

南阳县的县丞赵成栋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南阳县三年走了五个知县,赵成栋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他这个县丞能当到今天,就是本着一条原则,那就是明哲保身,反正能装糊涂的装糊涂,不能装糊涂的,就哼哈过去,把事儿往上司身上一推,跟自己半点干系没有。

虽说这个南阳县的县丞不好干,可比起即将上任的这位县令,却好太多了,尤其这回,山匪劫了朝廷六百零七万两税银,这笔银子若不追回来,恐这个新上任的县令没好日子过。

想 追税银就得剿匪,可南阳县这些山匪早成了气候,不说胆大,暗地里还勾连着不少朝廷命官,这里头的水深不可测,山匪好剿,后头千丝万缕的关系可难镗,说白 了,就算张怀济有本事剿了山匪,追回税银,得罪了上头的人,他这个县令一样当不长,这里外不是人,张怀济就是个倒霉蛋。

赵成栋早扫听清楚了,这张怀济在邓州府当了好几年驿丞,若真有门路,还不早升迁了,哪会窝在邓州府,当这么个不入流的芝麻小官,这也更让赵成栋坚信,张怀济就是上头为了应付皇上,派下来顶雷的,故此,也真没把张怀济当回事。

可不当回事,也不能刚进南阳人就没了啊,一早赵成栋领着三班衙役在县衙门口等着迎接新上任的张怀济,谁知等来等去,等来一个丫头一个小厮,带着两辆满载着行李的大车。

近前一问才知道,张怀济带着妹子微服逛南阳城去了,赵成栋心说,看意思倒真想大干一场,只可惜,南阳的水早给搅混了,想喝口清水,纯属做梦。

既然张怀济微服出访,赵成栋乐的顺水推舟,琢磨等吃了晌午饭,再来见上司也不晚,不想饭还没吃到嘴,张怀济家那个丫头小厮就找来了,非说他们家爷进了南阳县大牢。

甘 草也是等着不见主子回来,怕出事,就跟陈皮两人分头去找了,正找到茶馆,那老板娘一听是来找早上那两个人的,忙拉过甘草道:“早上是有两兄弟来吃茶,问了 安阳县的好馆子,我说了引凤楼,也不知那两兄弟去没去,却刚听说有人大闹引凤楼,被衙差拿住,关进南阳大牢去了,莫非是你家主子?”

甘草一听就急了,忙寻陈皮商量着去寻县丞赵成栋,赵成栋自然知道有人大闹引凤楼,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张怀济,那引凤楼后头可是守备的大人许克善,许可善上头是汝州府布政司,哪是他一个南阳县令能惹的起的。

不过,这刚上任的县太爷进了南阳大牢,可也不像话,牢头柳大虎可不是吃素的,怕他不长眼动了刑,忙跑了过来了,却不想竟是这么个境况,人都好好的不说,张怀济这个妹子还坐在板凳上喝茶,看病,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赵成栋喝退了柳大虎,忙上前道:“下官赵成栋,参见大人。”

张怀济还没说什么,就听外头一阵吵嚷,一个差人飞快跑进来道:“大,大人,外头守备许大人到了,说来请罪……”

☆、第24章

请罪?怀清看向二缺男,就算再没常识,怀清也知道堂堂五品守备大人再亲和,也绝不会主动来见一个七品县令,更遑论请罪了,能当得起守备大人请罪的,肯定另有其人,而这里除了二缺男,怀清真想不出还有别人。想起二缺男的排场,怀清不禁琢磨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怀清看他的时候,二缺男已经走了过来:“怎么样,小神医,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猜一猜,爷是谁?”

怀清别开头哼了一声道:“不想猜。”

男人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道:“不想猜没关系,爷告诉你,爷是……”忽外头进来个颇威武的官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下官许克善不知六皇子驾到,接驾来迟,特来请罪。”

怀清惊愕的看向他,六皇子?这二缺是皇子?虽说猜他可能是权贵,也不过是哪府的贵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皇子,如今想想倒也合情合理,明知道引凤楼的后台是守备府,还砸了个稀巴烂,除非皇子,谁敢如此不计后果。

许克善知道派了六皇子来南阳县,意在追回被山匪劫持的税银,不过大燕上下谁都知道,六皇子慕容曦是有名的纨绔,平常不是架鹰溜鸟逗蛐蛐,就往百花洲里头扎,百花洲是京城有名儿香艳地儿,为此皇上没少申斥。

可申斥也没用,六皇子皮糙肉厚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日子长了,皇上也觉得力有不逮,觉得也没出什么大格,不就是溜溜鸟,玩玩女人吗,总比那些成天你争我斗的儿子强,最后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由着这位折腾了。

却 不知这回怎么派他来南阳了,南阳可是有名的穷县,比不得江南到处都是乐子,依着这位龙子的脾气,绝不会来,即便皇上下旨,也会变着法儿的拖,能拖一天是一 天,故此,许克善虽知皇上派了六皇子,也没当回事,想着怎么也得开了春,这位才会来,且,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爱享受,来了绝不会无声无息的,自是要大排场。

不想这回却料错了,这位不禁悄无声息的来了,还把引凤楼给砸了,接着信儿,许可善就知道坏了,南阳县虽常有外乡人来收皮子,却常来南阳县的外乡人,有几个不知引凤楼的,就算引凤楼店大欺客,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换句话说,有这个胆儿的,绝不会寻常角色,许可善问了伙计,伙计形容几人样貌口音,许可善就猜那个邓州府口音的,想来是新上任的南阳知县张怀济,至于京城口音的那位,不是六皇子还能是谁,忙问:“人在哪儿呢?”

伙计道:“砸了咱引凤楼,自然不能让他们跑了,大公子叫人把那几个下到南阳大牢去了。”话音刚落,许克善抬手就一嘴巴,扇的伙计原地转了两圈。

许克善急忙站起来奔着南阳大牢来了,一进来就不禁暗暗皱眉,他是没把张怀济这个县令放在眼里,也知道慕容曦是个不管事的皇子,可这不管事的皇子跟管事的县令凑到一起,说不准就是大麻烦。

更何况,慕容曦明显对张怀济的妹子有点儿心思,或许是无聊了寻个乐子,也说不准就看上了纳进府里,真如此,张怀济可就一步登了天。

许克善觉得事儿不对,琢磨着怎么应付过去,还有这个张怀济的妹子,到底是什么角色?别看年纪不大,这一照面就能勾住慕容曦,这份心机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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