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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女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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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道:“这个容易,若少东家同意,可跟周员外合作,具体如何再商议。”

余隽道:“其实,这件事周员外自己便可一力为之。”

怀 清道:“少东家莫非忘了许可善,我哥如今虽任南阳知县,却不可能一辈子在南阳当这个父母官,即便我哥留在南阳,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许可善,若再有这么一个 贪官,我哥费劲心力帮老百姓做的这点儿事儿,恐怕就付之流水了,南阳的老百姓仍要过回衣食无着的苦日子,若真如此,如今这番折腾岂不都白费了,周员外虽是 汝州首富,可在权势面前,银子又算得什么,更何况,一个利在当头,那些贪官什么干不出来,若有余家合作,就不一样了。”

余隽笑了一声道:“你索性直说,想借我余家的势就得了。”

怀清也不回避:“仗势欺人本是最要不得,可有时候,若没有势却连一件正经事也做不成,这也是无奈之举”

余隽道:“你这么一说,便为了南阳的百姓,我也得应下了。”

怀清大喜,站起来一福道:“怀清替哥哥替南阳的百姓谢少东家了。”

余隽道:“若真要谢,我可听说你家厨娘做的那个炸酱面极美味,不知我跟表兄今儿可有造化尝尝?”

怀清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不过家常吃的东西罢了,若木公子跟少东家不嫌弃,我这就吩咐人做去,两位请稍后。”说着往后头灶房去了。

她刚一出去,余隽就跟慕容昰眨眨眼道:“怎么样,跟着我还能混上一顿炸酱面,若表兄自己来,估摸这丫头连口水都不想给表兄喝呢。”

说着,叹口气道:“这丫头太精了,简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让她给老太太瞧回病,还得答应在南阳开个药市才成。”

慕容昰站起来走到门边儿,往外看了看,若不是知道这是南阳的县衙,还真以为是哪家药房的后院,满院子都是晾晒的药材,却不知她的闺房是不是也如此溢满药香……

余隽走过来道:“不过,我真想不明白,若她把老太太的心疾治好了,传出去谁还不知她张怀清的大名,怎倒瞒着?”

慕 容昰道:“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不说庆福堂名医云集,便凭老太太的地位,你师父不也常去请平安脉吗,这么多人都没治好的病,若给她一个小丫头治好了,让太 医院那些太医怎么下的来台,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纵她不怕,她可还有哥哥呢,她哥又身在官场,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余隽嗤一声笑了:“表兄倒成了她的肚子里虫子,怎就知道她想的什么?”

慕容昰嘴角略扬了扬:“她哥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儿,她呢,心里装着的恐怕只是她兄妹俩的小日子,想来若不是张怀济,她倒更乐意做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只不过她这样的人,若只做大夫倒真可惜了。”

余隽笑道:“不做大夫,莫非你还想娶她当你的王妃不成?”

慕容昰低声道:“她来了。”

余隽觉着,自从遇上张怀清,自己这个一向不动如山的表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只不过这两人的身份可不般配,不说王妃,便是侧妃,怀清也不够格啊。

更何况,皇后娘娘一直属意从自己那几个堂妹之中给表兄选妃,这也是父亲的意思,目的自然是为了余家,其实,余隽觉得没必要如此,昭慧皇后当年之所以立下不许余家人当官的家规,就是想让余家站在一个超然的位置上,只有这样,余家方能独善其身。

可父亲跟皇后娘娘都想让余家跟皇家的关系更紧密些,故此联姻成了最佳选择,只不过,表兄的性子,若没有张怀清或许能答应,如今却难了。

若退一步让张怀清当侧妃,不说他表兄,就是他都知道,绝无可能,张怀清跟他们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儿,余隽也说不清,真要说的话,他倒觉得,张怀清有些像当年的昭慧皇后。

当年隆福帝从娶了昭慧皇后那日至仙去的数十年间,后宫可只有一位皇后,可着大燕开国两百多年,也只这么一位,而且,京里还有位六皇子呢,自己之所以知道这炸酱面,就是因六皇子府里那位从张家带走的厨娘,六皇子可是在张家住了小一个月呢。

余隽看向端着托盘进来怀清,不禁想,这个女子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将来又会是谁,着实让人难猜啊。

怀清亲自端了两碗面过来放到桌子上:“粗茶淡饭,两位贵客莫嫌弃。”

余隽好奇的看过去,见韭菜叶宽的面条上盖着红红一层肉酱,旁边儿是切得细细的白菜丝儿,码放的异常整齐,红亮的炸酱,嫩黄的白菜丝儿,配上劲道的面条,就这么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余隽吃了一口,就决定,以后他只要吃面就吃这个炸酱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碗炸酱面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来。

余隽吃了一碗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若是再要一碗,又觉得不合适,正纠结呢,就听他表哥道:“再给我一碗。”

余隽心说,他表哥堂堂皇子都能舍的下脸,自己怕什么,也把碗送了过去:“那个,也给我再来一碗。”

银翘端着空碗迈出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说这两位贵公子可够能吃的。

两人足吃了两大碗面,喝下半碗面汤才放下筷子,仍没说要走,怀清也不能撵,只得又让上茶,心说这俩人屁股也太黏糊了,吃饱喝足了还不走,莫非还想住这儿啊…

☆、第44章

余隽却想起刚怀清那个方子,不禁问道:“怀清姑娘刚给张大人喝下去的那粥可不像药,如何对症?”

怀清道:“万物皆可入药,粥如何不能,况且刚我以糯米为君,姜葱发散为臣,一补一发,相得益彰,又以酸醋敛之,又岂是寻常发散之剂可比,故此正对症,想来我哥今儿晚上睡一宿,发出汗来,明儿一早就能好了。”

余隽愣了愣,遂拍手道:“若如此说,此方当真妙极。”

末了,这两人也没走,怀清叫人收拾了客居留两人住下,方回了自己小院,洗了澡,一边儿看书,一边儿晾着还有些潮的头发。

因为古代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之,故此,洗头发就成了大工程,这里又没有吹风机,只能擦的半干,然后再晾,麻烦非常。

怀清刚看了一页,就听窗外隐约传来笛声,笛声清越,穿房越脊而入,闭上眼仿佛能看见晨雾依稀中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副绮丽的江南春景,跃然而出。

一曲毕,让怀清有种依依不舍之感,怀清睁开眼,推开窗子,月光倾泻而入,伴着杳然的笛音,怀清竟有一种游离于梦境之感,而那个吹奏笛子的人……

怀清想起慕容昰,顿时所有梦境瞬间破灭,站起来道:“甘草把窗子关了,睡觉。”

余隽走了过来:“这曲姑苏行吹得轻灵飘逸,令人有置身江南之感,真是好久没听你吹笛了,不想今儿倒造化,不禁饱了口福还有耳福,说起来,这时节的江南春景可是最美的。”

慕容昰道:“可惜江南的春景再美,有些人恐也无心欣赏。”

余隽道:“两淮的盐税不都追回来了吗?”

慕 容昰冷哼一声道:“六百零七万两银子,那可是两淮啊,我大燕最富庶的地方,盐税更是我大燕的重中之重,前年是七百零八万两,大前年是八百零九万两,这些人 当皇上好糊弄的不成,一年就少一百多万两,两淮这两年可是风调雨顺,无灾无厄,盐税却逐年递减,这些江南的官恐都忘了,自己当的是大燕的官儿,他们头上那 顶乌纱帽,皇上能给他们戴上,也能拿下来,却为了一个利字,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实在可恨。”

余隽道:“江南如何,想必皇上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拿许可善开刀,无非就是想用许克善震慑江南那些人,可以适当收敛。”

收敛?慕容昰脸色一沉:“若知道收敛,许克善又怎会在牢里服毒自尽。”

余隽倒抽了口气:“服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给这些人撑腰,这不是找着抄家杀头吗。”

慕容昰哼一声:“杀头抄家太便宜他们了,该灭他们的九族。”

余 隽一激灵,真有些替那些人担心,惹他这位表哥如此动怒,真落到四皇子手里,那是一个都甭想好,看来皇上下一步要肃清的就是江南官场,故此才从盐税入手,只 不过江南官场经营十数年之久,早已是铁板一块,一个利字把江南从上到下的官都串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拿掉一两个根本就没用,若都拿掉,上百个官 儿呢,岂不乱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从全盘考虑,故此江南的事麻烦着呢。

忽听慕容昰道:“皇上有意让夏士英出任江南道的巡盐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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