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_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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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离自己的名字笔画太复杂,写得最好的反而是白雪川的名字,尤甚于写了上千遍的“正”字。

“……写得倒是不错,可之前我交代给你的五百张你写完了吗?”

卫将离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往桌子上一扑,也顾不得下巴被撞疼了,连忙把写了他名字的纸乱七八糟地团成团塞在自己身后,才瞪着眼睛看向窗外。

白雪川正在窗台便支着半张脸,也不知看了她多久,等到她扑腾完,方道:“疼吗?”

卫将离立时摇头摇得把头上插着的小流苏都甩了出去。

“……”

白雪川把小流苏捡起,从前门推门进来,先是拿起旁边一摞写好的正字,从几十张字里抽出七八张放在一边,说:“这些重写。”

卫将离之前已有过一遭他对自己这方面严格要求的经历,一见只有七八章被抽出来,刚松了口气,就见他把余下那一摞放在自己面前。

“我是说这些重写。”

——标准结局。

卫将离知道反正也说不过他,只能抿着小嘴抽抽鼻子继续磨墨。

白雪川一边把她的流苏系回去一边道:“生气了?”

“没有……”卫将离鼓着腮帮子问:“你去哪里了?”

“见师父,棋叟想收你当徒弟。”

卫将离又问:“棋叟是谁?”

“一个会把你卖到庙里一生茹素的老头。”

卫将离:“我……我回山上占山为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逗了她这一句,白雪川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道:“放心,我已经回绝了。”

——每天心情忽上忽下大起大落,这日子没法过了。

夫昂子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一贯是走的修心养性的路子,每天得睡足五个时辰,现在每天早上刚一日出,门外先就吱嘎一声开门响,随后自己徒弟就进了隔壁的屋子,开始了长达半个时辰的哄小孩起床的长篇大论。

——你是觉得为师这个天下闻名的高手听不见?

夫昂子想了想决定把他们找过来深谈一下卫将离何去何从。

“……师父的意思,阿离待在天隐涯不方便,待在东楚反而合适?”白雪川总结了夫昂子的意思后,便继续咬着发带给昏昏欲睡的卫将离扎头发。

他一般说话不看人的时候,基本上就说明他没有听进去。

夫昂子咳嗽了一声道:“她若没有落下寒症,天隐涯也不是不能容,只是这终究是个女娃娃,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棋叟看在我的面子上,总归不会亏待她的。”

“师父清修多年,没想到在这迂腐陋习的一面上,还在红尘中。”白雪川一句话怼得夫昂子语塞后,捏了一把卫将离的脸,低头问:“你说是不是?”

卫将离猛地一坐直,揉着眼睛问:“啥?”

白雪川道:“师父想赶你走,你应该怎么说?”

卫将离哦了一声,先挽了左边的袖子,又挽了右边的,用念三字经一样的语气念道——

“师父我很乖的会洗盘子会刷碗,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今后每天少吃半碗……这个我做不到QWQ”

——这段时间你都教了她啥?!

夫昂子:“雪川,为师确认一下,你没有怀着别的心思,只是想教她至艺成对吗?”

“自然。”

夫昂子又道:“那为师要是执意不答应,你当如何?”

“不能如何。”白雪川把一脸迷惑的卫将离搂得紧了些,道:“我也很久未有远游了,师父若执意不愿留她,徒儿觉得与其让她东避,不如让这条小真龙归位,是不是会很有意思?”

……难怪那些老家伙总说此子慧极则妖,他的敏锐足以让他搅得天下不安。

夫昂子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微微一叹,对卫将离说道:“给为师端杯茶。”

……

天隐涯乃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所在,早年白雪川年幼时还有一个哑婆婆照顾,自两年前哑婆婆逝世之后,这处便有些荒芜起来。

不过对于小孩子而言,这些略有些荒芜的古楼比之华美干净的宫室更有吸引力。

房子后面隔了两棵矮松的地方有一座两层高的书楼,这书楼每一层都要比寻常的楼阁高一些,乍一看有京中的三层楼阁那么高。

才刚刚下过雨,卫将离推开书楼的门时并没有激起多少灰尘。外面透进来的天光照见室内,只见满是贴墙联排的书卷,比之卫将离见过的打扫的整整齐齐的皇家学堂不同,这些书都是竖着放在一起的,一眼望过去竟没有一本是崭新的。

卫将离踮起脚尖拿下一本离自己最近的《厉物十事》,随便翻开一页,便看见了页边写着一行细细的批注,卫将离一眼就认出来是白雪川的字。

她再往后翻了数十页,依然有白雪川留下的批注,合上书,走到隔了两个书架的另一边,搬了凳子爬上去抽出一本《子晚子》,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白雪川留下的批注嫌不够多,甚至于还多加了两页进去。

——他好厉害,诸子百家全都读过了。

卫将离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她和白雪川的差距太大了,待在他身边总有一种心虚的错觉。待她准备把书放回去时却碰到旁边一只硬邦邦的木盒。

人见到木盒的时候,总是有些打开来瞧瞧里面藏了什么东西的冲动的。小孩子尤其抑制不住好奇心,便踮起脚尖用指头一点点地碰,没想到那木盒那般长,几乎抽出她一只胳膊的长度后,木盒一下子失衡掉了下来,里面的什么东西寒光一闪,竟掉出来把盒盖都切开了。

——糟糕。

卫将离首先是有一种闯了祸的心虚感,保持着一个姿势在椅子上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爬下来,用一根指头把破烂的木盒拨到一边去,便看见那是一口约两尺三的剑。

这把剑的剑格的不似她所熟识的睚眦等兽面,而是一块乌铁浇铸成的“师”字,而“师”字最后的一竖延伸成了剑锋,平白给这个字多了一丝凌厉感。

卫将离不敢碰,有点紧张地爬过去坐在剑旁边,犹豫了片刻,凑近了一看,发现靠近剑格处刻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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