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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尘_第1060章

一叶苇Ctrl+D 收藏本站

  毛建勇要疯了。

  他裹着几乎拖到脚脖子的军大衣,棉线帽几乎盖着眼睛,来回跺着脚跑,带棉手套的手一直放在嘴边哈热气,依然冻得发抖。

  而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才九点半。

  特么的,他觉得他已经来了一个世纪了,原来才过去一个小时吗?

  啊——,他昨天为什么要答应柳侠一起给云健做“艰苦奋斗勤劳致富”的榜样?他明明可以坐在温暖如春的家里做一个“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现代式勤劳企业家的榜样啊。

  他就不该被柳侠老实憨厚的模样所欺骗,那家伙早就不是219那个黑乎乎的乡下傻小子了,他现在是个和柳岸一样满肚子坏水的奸商,奸商。

  “老黑,再看一下,几点了?”他哆嗦着跑到黒德清身边,把手塞到黒德清腋窝下取暖。

  黒德清缩着脖子跺脚:“不看,最多过了三分钟。”

  “你看一下呗,肯定是错觉,至少过去五分钟了。”

  “好,那就算五分钟吧,离收工还有也还有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呢,你看看有什么用?”

  毛建勇跳了一下,没能跳起来,但他抗议的心情表达出来了:“你就不能说句安慰我的话吗?非得怎么伤感情怎么来?”

  黒德清也哈手:“好,我说不伤感情的:马上就收工了啊,房东家有煤炉子,到时候就暖和了。”

  毛建勇又跳了一下:“你为什么要提煤炉子?那么小个破炉子会暖和吗?”

  黒德清恶劣地吹了声口哨:“我家一直保持二十五度,七儿家二十三度,再过七个小时你就可以享受了,不要着急了啊。”

  毛建勇上脚就踢:“丧心病狂的煤黑子。”

  “哈哈哈哈……”黒德清大笑着跑到车子另一边。

  毛建勇没踢着,气得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把手捂成个喇叭,对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大叫:“云健,我要是冻死了,你的培训班就没了。”

  柳侠头也不回地喊了回来:“放心吧,这种温度,十个小时之内冻不死,你一分钱也别想少拿。”

  根据柳侠以前收集的信息,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要办个像样的培训班,保守估计得六十万到一百万,三个人决定,既然办了,就不能太差,就往一百万上打算吧。

  黒德清主动承担四十万,柳侠和毛建勇各三十万。

  毛建勇绝望地靠在汽车上:“天气预报就是个骗局啊,特么什么零下无度,这至少得零下五十度。”

  柳侠和云健也都穿着军大衣,柳侠看仪器,云健记录并绘草图,永宾和万建业跑尺。

  其实,柳侠自己记录绘图更快,云健毕竟丢了这么多年了,而且他当初就没进行过实习,实习报告还是柳侠替他写的,所以他手生的很,不过柳侠今儿豁出去了,云健必须动手干,站着看和弯腰干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且,云健毕竟受过四年专业训练,他们在学校的实践课可是很严格的,柳侠估计最多三天,云健就应该能上手了,拖工期也就是两三天。

  柳侠报完一组数据,站起来跺脚。

  回头看到毛建勇,忽然有点不忍心,这家伙是南方人,在江城时因为冬天不肯出被窝,还挂过科,这里可是燕胡山,比江城冷多了。

  他良心发现,询问云健:“要是毛建勇坐车里等,你不会产生逆反心理吧?”

  云健说:“我只是一时犯昏走错了路,不是白眼狼好不好?”

  柳侠笑,转身喊话:“喂,你们俩傻啊,放着车子不用,站在那里吃沙子。”

  他话音刚落,毛建勇已经钻进了车子里,随即就发动车子,把空调给打开了。

  就算这样,晚上回到家,毛建勇的两个小拇指也起了两个红疙瘩。

  云健差点没给内疚死,他又端热水又给抹药,伺候了毛建勇半天,毛建勇老太爷似的,好好受用了一番。

  

第489章 云健的过去 凤河的未来

  毛建勇和黒德清都只陪绑了一天,就被柳侠放过去了。

  毛爸爸是个颇具时代特色的当家人,他穷过,所以有冒险求变的精神,而因为同样的原因,他在冒险中也保留着足够的谨慎,比如,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种穷人家的习惯。

  而毛建勇完美继承了他的这种个性,所以,毛家现在涉足的不仅仅是娱乐业和服装业。

  毛爸爸在根基虚幻但暴利的娱乐业插一脚之前,先在家电这个实实在在的现代民生领域扎牢了根基,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而毛建勇今年年初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被服厂,大刀阔斧地把它改造成了床上用品厂,走高端路线,设计师部分来自欧洲,大部分是国内顶尖艺术院校的高材生,目前也已经上了轨道。

  毛建勇做为毛爸爸的独子,不二的家族继承人,现在被强制要求参与家里所有产业的管理,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相当有身份的人物了,寻常人想跟他见个面都得一约再约,他平时有多忙可以想象,如果他在荒山野岭什么都不干就为了遭罪给人当榜样的事被毛爸爸知道,估计得抽他。

  而且,那辉刚刚怀孕,柳侠他们害怕毛建勇给冻感冒了,再传给那辉,那就不合适了。

  不过毛建勇并没有因为不在场就放松对云健的关注,他保持每天至少两个电话,询问云健的改造情况。

  云健给柳侠的感觉挺意外的。

  可能是触底反弹吧,云健经过那天在歌厅颜面扫地的一幕,好像一下子看开了,第三天主动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他已经决定放弃跳舞了,但他没说自己在柳侠这里,只说自己想认真地考虑一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想清楚了就回家,让云爸云妈不要担心他。

  就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把云爸云妈高兴得在电话里差点喜极而泣,云爸爸一叠连声地说:“好好好,你只要愿意找个事情踏踏实实干,什么都行,什么爸爸都支持。”

  柳侠这个外人都听的心酸,云健一放下电话,他就给了他一巴掌:“你爸妈对你这么好,你还埋怨他们,还说自己不是白眼狼。”

  云健说:“被虚荣心蒙了眼吧,除了自己的脸面,什么都看不到想不到。”

  柳侠现在已经知道了云健这几年的经历,知道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对他也就不再恨得看见就想暴揍一顿了。

  云健毕业后,靠当时刚刚开始热起来的酒吧和歌厅串场走穴,收入还是可以的,至少比上班好很多,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健想在舞蹈上继续深造。

  可出国后的生活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艺术生的花费完全超出了云健的估计,他带的钱很快就没有了。

  然而更残酷的还不是钱 ,而是人际关系,可以说,云健在那个学校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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