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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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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到了祖母身边坐下,撒娇地揽住老人家的肩头,语声透着委屈:“自然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子,真怕被人掳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招惹了那样的人……”随后又宽慰道,“不过您也别担心,我是您与祖父的孙女,胆子没那么小,现在已没事了。”

“这就好。”叶夫人握住了叶浔的手,“这一辈子总要经历点儿风波的,不怕啊。我已命人备好了安神汤,你喝了就去里间睡一觉,压压惊。”

“行,我听您的。”叶浔起身走向里间,吩咐竹苓,“等会儿你与祖母细说由来,仔细服侍着。”

竹苓脆生生称是。

叶夫人这才让彭氏进屋。

彭氏心里七上八下的,先前叶浔的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她心里,大为震动。难道正如叶浔所说,她与叶鹏程走进了死胡同?难道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把叶浔哄得高高兴兴?还有眼前这件事,叶夫人现在知道了多少?她该怎么应付过去?进门后刚要曲膝行礼,就听得叶夫人的冷喝:

“跪下!”

  ☆、第15章

彭氏吓得一哆嗦,慌忙跪倒在地,惶惑不安地道:“儿媳若是做错了事,娘只管训诫,只求您别动怒,免得伤了身子骨。”

叶夫人不予理会,只说叶浔的事:“府里内外的事,如今都由你打理着,你给阿浔找的都是什么随从?还没出事呢,他们就一窝蜂地跑了回来,四处嚷嚷阿浔出事被人劫走了。找齐这么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也真难为你了。”

彭氏唯唯诺诺:“是,此事的确是儿媳眼力不济。稍后我就严惩这些人。”

“不必了,我已将人发落到庄子上去了。”叶夫人继续算账,“阿浔被人拦在半路的事,与你可有关系?”

“没有!”彭氏急切地辩解道,“此事儿媳并不知情,也不知阿浔怎的招惹了闲杂人等……”

竹苓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彭氏的话:“夫人,奴婢当时也在场,听那些人说他家少爷在府中见过大小姐。”

彭氏转头瞪着竹苓。

竹苓神色无辜地笑了笑,点到为止,也不再说什么。大小姐交待过了,适时地丢出这句话就够了。

叶夫人将竹苓的话听到了心里,目光愈发冰冷,“前些日子你将那些个无才无貌的闲人带到府中,一再让阿浔过去相见,安的什么心?如今出了这种腌臜事,你怎么解释?居然敢跟我说是阿浔招惹了外人?这也是为人|母的能说出的话?你当我们叶家的儿女也如那些个门风不正品行下作的东西么!”

后一句话就说得很重了。只要彭氏愿意,就可认定叶夫人是在委婉地责骂她。当年彭氏进门,叶夫人对儿子是恨铁不成钢,对彭氏的品行也无法认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叶鹏程固然是荒唐可恨,彭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彭氏有个样子,怎么可能在原配孝期未过时就答应嫁进来。

彭氏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不敢吭声。只要搭话,陈年旧账就会被翻出来,婆婆正在气头上,保不齐就说出更难听的话。

叶夫人也懒得与彭氏多说,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日后就将家事交给宜室打理。该放手时就放手,霸着掌家的权利不放,算是怎么回事?”

彭氏一副特别冤枉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向叶夫人,“娘,并非我不愿让宜室掌家,是她说自己年轻不懂事……”

“她的确是年轻不懂事,而且不争气,嫁了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些你就别费心了,我会提点她。”叶夫人不耐地摆一摆手,“你回房去思过,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再见彭家的人,你那些个似是而非的亲戚,也不要再来往了。”

彭氏险些瘫坐到地上,脑子飞快地转着,轻声问道:“儿媳这几日正张罗着纳妾的事,这种事,不好交给宜室打理吧?要么我去商量大爷,让他缓一缓?”

代晴的事,叶夫人也听说了一二,彭氏不提还好,一提就恼火起来,语气不善地道:“不过是小事,宜室能办妥。退下。”之后也不再看彭氏,转头吩咐竹苓,“将大奶奶唤来,我交待她几句。”

竹苓称是而去。

江宜室前来光霁堂的路上,听竹苓说了原委。先是气彭氏将一帮闲杂人等带进府中,害得叶浔险些落难,之后听说自己要代替彭氏持家,完全懵了,不知道这是天上掉的馅儿饼还是能把她砸晕的大石头。站在叶夫人面前的时候,一副梦游的表情。

叶夫人哭笑不得,却并不介意,铁了心赶鸭子上架,孙媳妇干不了也得干,干不好也无妨,怎么也比彭氏败坏门风来得划算。她将身边得力的两名大丫鬟、两名管事妈妈交给江宜室使唤,直言道:“有什么事,你不知道怎么做的话,就让她们帮你决定。先这么过一段,日后你就算照猫画虎,也能应付内宅这些琐事。”

江宜室总算松了口气。有祖母撑腰就好,不然她肯定要吃尽苦头,少不得按倒葫芦起了瓢,不被婆婆的心腹拿捏得找不着北才怪。

**

彭氏回到正房,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等待她的好消息的叶浣。她扯扯嘴角,想笑,却掉了泪。

叶浣慌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彭氏此刻已不知道该怨谁了,抹着眼泪,把经过说了,末了道:“往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万一娘家那边不知道轻重把我招出来,你祖父祖母不让你爹休妻才怪。”

叶浣拿了帕子给彭氏拭泪,分析道:“不会的,那边的人不会那么傻。只要他们抵死不认,就算是拦路的人招供都没用。您别担心,等会儿我让人去报个信。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要是蠢得害了您,日后也别想再过舒心日子了!”

“好孩子,你真是长大了。”彭氏很是欣慰。

叶浣则奇怪叶浔怎么会没中招,“她怎么像是早有准备?不可能有人提醒她的,这件事太奇怪了。”

“到了这个地步,就别想这些了。”彭氏万般疲惫地走向里间,“有些事,我得好好儿想想。”她再清楚不过,公婆若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她的处境会一落千丈,甚至会再也不能翻身。已经发生的事,再计较哪里出了岔子已没有意义,如何度过这道坎儿才是最重要的。

能指望的,似乎只有叶鹏程了。

当日,叶鹏程回到府中,又是直奔吴姨娘房里。书文得了彭氏吩咐,在半路拦下他,道:“大奶奶有要紧事跟您说,您快去看看吧。”

叶鹏程这才转去正房。

彭氏见到他,失声痛哭起来,心里想着你这个混账东西,不是你出岔子,我怎么会走到这地步,嘴里则在哭诉:“娘不允许我再主持中馈了,这可怎么好?如此一来,你纳妾的事我也不能再好好儿操办了……”

叶鹏程见她哭得实在是伤心,忙坐下来安抚:“别哭,到底是因何而起?”

彭氏半真半假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原本只是照着你的意思,给阿浔找个出身不高不低的人家,谁承想,她今日出门被人拦在了半路,爹娘不知听谁胡说八道了,竟似认定这宗事与我有关……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可爹娘连句解释都不听,日后我和阿浣、世浩可怎么过呀……”

“好好儿的事,你怎么会办得一塌糊涂?”叶鹏程很有些恼火,“日后谁主持中馈?难不成娘要亲自打理?”

彭氏听他这么说,心知是不能指望了,勉强应了一句:“怎么会呢,娘让世涛媳妇学着当家。”

叶鹏程面色舒缓不少,不是母亲亲自出马就好,他纳妾的事还能照办,嘴里则是言不由衷地安慰:“你也别急,日后多陪娘说说话,等她气消了,你也就能继续当家了。”

彭氏心里气得不行,眼泪没了,语气也冷淡下来:“行,我慢慢等着。只是阿浔的婚事是不能指望我了,你要是还有那心思,就亲自出马,没那心思也不错,柳阁老自然会张罗。”

“那怎么行?他凭什么总管我的家事?”叶鹏程拧了眉,“过几日我亲自张罗,直接给她找个人家下定。你也是,什么事都是啰啰嗦嗦,直接让人上门提亲不就得了?”

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如今看来,她选定的裴奕根本就没那个心思,至于彭家那边的人,若不出点事,公婆是打死都不可能同意的。彭氏腹诽着,却是有苦难言,疲倦地摆一摆手,“我是办事不力,我承认。罢了,还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吧。”原本还想着把叶浔对她说的一番话跟他说说的,此时被他气得够呛,也懒得提了。

叶鹏程又埋怨了几句,就起身离开,刚出门就遇到了光霁堂那边的丫鬟,说国公爷有请。他知道,一通训斥是躲不了的,老爷子定要给他扣一顶治家不严的帽子。

景国公却是和颜悦色的,并没有训斥他的意思,只是告诉他一件事:“今日出了点儿是非,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等两日。这些也就不提了,我要跟你说说阿浔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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