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意千宠_第22章

九月轻歌Ctrl+D 收藏本站

叶浔知道这是外祖父的良苦用心,恭声称是,转去坐到一旁的书案前。虽说心里明白,可还是头疼不已。这种事没点儿天赋是不可能精通的,而她的天赋之于算术,真是资质平平。外祖父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若是江宜室得知,心里应该会好过不少吧?

柳阁老也看得出,叶浔对药理、针线心灵手巧,对算术则是真不大开窍。幸好他得空,教给她一些窍门,再督促着她勤学苦练,熟能生巧也非难事。

不是他闲的没事折腾人,是太清楚,叶浔的身份说起来是天之骄女,却没个真正能护她一辈子的人——她的哥哥都不见得有那份能力,很多事便只能为她早作打算,她会的越多越好。她一辈子最稳固的依仗,是她自己。

连续两日,叶浔白日都被柳阁老拘在面前学算术,晚间就睡在两位老人家院落里的东厢房。

到了第三日,用完午饭,叶浔也没回去睡午觉的意思。

柳阁老笑道:“不乏?”

“乏。”叶浔皱了皱眉,“可是我昨晚做梦都在打算盘,醒来比没睡还累。”

柳阁老哈哈的笑,“去院子里转转吧,换换脑子。前两年你撒下的一把月季种子长得不错,现在已开成了一片。”

“那我去看看。”叶浔笑着起身,“等会儿就回来。”

“去吧。”

叶浔带着竹苓在花园转了一阵子,去看了颜色不同的春花,又去看了看养在湖里的一对儿鸳鸯,这才往回返。

路上,两个人经过芳草地,无意中看到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小鸟有着彩色的羽毛,很漂亮,但是因为腿部受了伤,眼睛毫无光彩。

“外祖父最喜欢养鸟了,他应该能把这小可怜儿治好。”叶浔取出帕子,把小鸟轻轻裹住,捧在手里,脚步匆匆地返回莳玉阁。她晓得药理,却是一看到人的外伤就手脚发软,估计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救死扶伤的作为。同理,这只小鸟也是一个情形,根本不忍细看它情形如何,只急着去找外祖父救它的命。

竹苓随着叶浔快步走进莳玉阁,没来由地感觉此刻院中太安静了——让人心生不安的那种静寂。念头闪过,她也没在意,急着给叶浔打了帘子,随之进到厅堂。

“外祖父,我捡到了……”叶浔进门后,就要如常去往内室,却在这时发现厅堂里站着两个人,慌忙噤声止步,匆匆打量。

两个人都是一袭黑色布袍,本是对立着说话,随着叶浔的进门,同时打住了话,侧目看她。

身形略高一些的男子,气势慑人,视线清冷漠然,没有敌意,落在叶浔身上,还是让她觉得凉飕飕的。

与这男子对立的是一名少年,目光和煦温暖,而他正是叶浔熟悉的裴奕。

叶浔一头雾水,却不妨碍她对这两个人生出一种直觉:两个人的气质、气息太相近了。至于容颜,都有着极少见的俊美精致。

她不敢多做打量,错转视线,想要行礼才意识到手里还捧着那只小鸟,真是尴尬不已,忙转身交给竹苓。

这时候,裴奕已对那男子道:“这是柳阁老的外孙女。”

男子凝了叶浔一眼,“叶家那孩子?”

“对。”

叶家那孩子?叶浔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心说你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这话说的……刚要曲膝行礼,男子已摆手道:“免了。”说着看向里间,“还没找到?”

“找到了,找到了。”答话的是柳阁老,一面说一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公文,瞥了叶浔一眼,安抚地笑了笑,“贵客突然来访,也怨不得你唐突。”

男子轻轻一笑,“知道你护短儿。唐突的是我,这总成了吧?”接过公文,他对裴奕道,“你的事照我的意思办,尽快,别总让我满京城找你。”

裴奕嘀咕一句:“什么时候满京城找我了?”

男子慢悠悠地道:“要不然我住到你那儿,每日求着你务正业?”

裴奕笑起来,“您可别,您这可是要我的命呢。”又叹气,“说来说去,我是个不务正业的。”

男子笑着拍了拍裴奕肩头,步调悠然地往外走去,“柳阁老送送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柳阁老称是,亦步亦趋跟了出去。

男子一走,叶浔没来由地觉得轻松下来,轻轻透了一口气。

裴奕则已从竹苓手里接过那只小鸟,问道:“知道柳阁老的药箱在哪儿吧?”

“知道。奴婢这就去取来。”竹苓转身出门。

裴奕转身落座,查看小鸟的伤势。

叶浔吩咐房里的丫鬟上茶,在他对面坐下,忍不住好奇地道:“方才那位是谁?看着怎么跟你很像?不可能是你的兄长吧?”从没听说过裴奕还有手足。

裴奕却看着那只小鸟,“腿断了。”

“能治好么?”

“小事,放心。”裴奕又敛目细看着那条帕子,是小猫滚绣球的图案,微微地笑,这才回应她先前的问话,“方才那位不是我兄长,你觉得他是哪类人?”

“嗯……”叶浔认真想了想,“让人很畏惧的那种人。”

裴奕找了由头,把房里的丫鬟一个打发出去,这才道:“他的确是。”又似笑非笑地看住她,“我日后就要在他手里讨生活了。实在是没法子,不然娶不了你这高门女。”

  ☆、第17章

叶浔辨不出他这话是真是假,有些啼笑皆非,对他道:“你要娶高门女的话,的确是要费些周折,却不需因为我而为难。”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对他,始终明白他是愿意守护她到最后的人,想起、相见时,总是满心的暖意、感激。她不曾全心全意地痴恋过任何一个男子,经历、遭遇都不允许她有那份闲情、憧憬,面对的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不曾体会过两情相悦浓情蜜意,却也清楚,只凭一份感激,不足以成为支撑一段姻缘的理由。

如果在一起能让彼此更好,她愿意嫁;如果这件事于他是无足轻重了,她绝不强求。

这一世,只想看他过得好。

不再成为他一世的牵绊、遗憾,她做到这些就可以了。

是他让她懂得的,这世间情意弥足珍贵的一种,是静静守候,默默付出,而非以自己的立场去要求对方怎样。

至于她自己,嫁他也可以,终生不嫁也可以。嫁人之后的日子,于她只有疲惫。没有他这前提的话,她早就想法设法为不嫁铺路了。不嫁人,守着祖父祖母,把叶鹏程、彭氏踩到再无可能翻身的地步,日子也能过得清闲惬意。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