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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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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应该紧张,却实在紧张不起来,只是稍稍有点好奇,“说来听听。”

“我这姓氏,是随母姓。”裴奕说着,抬手按了按眉心,“家母出嫁四个月之后,那个人为求荣华,将她舍弃,另娶了高门女——大抵就是这情形。如今那个人就在京城为官,家母担心日后横生枝节,害得你平添烦扰,柳夫人与景国公夫人又待人赤城,她不想委屈了两位老人家的掌上明珠。”

叶浔心头一震。这是她怎么也没料到的事情,先前只以为他是自幼丧父,却不想,竟是这情形。裴夫人出嫁四个月之后,被夫君抛弃,这些年来,母子两个相依为命……一路走来,有着多少艰辛?意识到这些,她心头酸涩。

裴奕侧目看着窗外的蓝天绿树,沉吟片刻才继续道:“那个人,与我们无关,但是日后应该会有碰面的时候……”说起这些,他心烦意乱,很有些词不达意之感。不想细细地讲述,可不细说的话,她一定是一头雾水。

“裴奕。”叶浔轻声唤他。

裴奕看向她,对上她柔和的视线。

叶浔的语声比目光还要柔和,“我只问你一句,那个人,是不是我熟悉的人?”

“自然不是。”

“那就行了。”叶浔抿唇微笑,“不说这些了,好不好?”看得出这话题带给他的事烦躁、抵触,她不忍心,索性将之忽略。

“阿浔……”裴奕难掩惊讶,并未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横竖是不相干的人,不说了。”叶浔刻意曲解他与裴夫人的用意,狡黠地笑起来,“如果令堂与你是想用这件事要我知难而退的话——”

“胡说什么呢?”裴奕笑开来,“也好,以后慢慢告诉你。”

叶浔思忖片刻,道:“我自幼丧母,与生父、继母不睦,令堂可清楚?”就算是祖父、外祖父再有名望,这些因素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婚事。

裴奕委婉地道:“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议论他人是非的闲人。有我这例子,母亲岂会在意这些。”

叶浔笑起来,洒脱地挥一挥小手,“那不就结了?你们大度,我也不会小气。”

她一时豁达通透,似是饱经沧桑;一时坦率赤诚,像是纯真孩童。裴奕凝视着眼前笑容甜美目光灵动的女孩,一时晃神。

叶浔抬手在他近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裴奕回过神来,笑了笑,“跟我说说,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

叶浔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她想心里踏实一些,想不再让祖父、外祖父担心自己。说白了,她希望手里的得力之人多一些,遇到事情能够帮她抵挡,日后的事能帮她早做铺垫。但告诉裴奕这些并不妥当,由此,她笑道:“想快些绣完两幅屏风。”

裴奕略显懒散地倚着座椅靠背,微微挑眉,“还有呢?”

叶浔摇头,“没有了。”

裴奕显得有些失落,“不能说一两件我能帮你的事?”

“那就帮我多去看望外祖父,顺道给他把把脉,他有时候太繁忙了。”

“这好说。”裴奕应允之后又道,“我给你找了两名丫鬟,会些拳脚,人也算伶俐,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她们带在身边。闲杂人等,她们足以应付。”

叶浔一时失语。也许,他比她更了解她的处境吧?

“自然,我有我的私心。”裴奕语气慢悠悠的,目光慧黠,“我何时想见你也容易些。毕竟,过些日子,你要安心待嫁,不便再出门。”

  ☆、第29章

叶浔抚着手中精致的茶盏,笑看着他,“你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在莳玉阁里见到的那个人。你与他真的不是手足么?”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容颜不同,言语、气质偶尔却是那般相像。

裴奕笑了笑,“真不是,但是应该有点儿兄弟情分。”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燕王?”叶浔说着就摇了摇头,“不是。”那个人不是燕王妃能镇得住的,根本无法想象燕王妃与那人相处的情形。

她脑筋瞬间转了几转。

不是燕王。前世的裴奕,除了皇上、燕王对他很是宽和,从未依附于任何一名权臣——便是对外祖父,后来也因道不同不再来往,避免了给彼此平添烦扰的情形——这也是她完全不在意他生父是谁的原因之一。

念及此,她笑了,大抵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回想起来,是显而易见的事,是她太迟钝了。

裴奕却问她:“怎么突然提起了燕王?”

叶浔随意抓了个借口,“用那样的语气跟我外祖父说话的人,满朝堂也没几个啊。”

裴奕想想也是,倒是因此心头一动,继而打趣她:“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却一味打岔。”

叶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喝了两口茶,想了想,道:“那两个丫鬟听话么?她们要是仗着有你这个后台欺负我的丫鬟,我可不依。”

“我的人不就是你的?分这么清楚做什么?”裴奕笑微微地给了续了一杯茶。

叶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个人,就是有那种本事,什么话都能坦坦荡荡说出来。若是因为他的话不自在,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裴奕解释道:“那两个丫鬟是我手里一名管事的孩子,自幼习武,今年一个十二,一个十一。你随意安排个事由,出门时带上她们即可。”

“才十一二岁啊……那可不能委屈了她们。”

裴奕轻笑出声,纯粹是被她一时一变的态度引的。

叶浔不满,“不许笑。”

裴奕的笑意却到了眼底,随即,目光多了疼惜、疑惑,“我实在是不懂,你的父亲为何不喜欢你。”这样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多招人疼爱,可她的父亲分明是嫌弃她的,甚至想用她换取再入官场的机会。

“也许天生八字相克。”叶浔不在意地扯扯嘴角,“从记事起,我就讨厌他和大奶奶。”

“为何讨厌他们?”

“人就是再小,有些事心里也是有数的。”叶浔侧目看向窗外,“比如我小时候的玩具、衣物都是祖母给我的,比如只要我和二妹起了争执,挨训受罚的一定是我。长大了也清楚,许是人挑拨的缘故,但这不能成为我释怀、原谅的理由。”

连家事都拎不清的人,她只有不屑。

很多小事,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儿时的叶浣就最爱装可怜,背着大人总是找茬跟她吵架甚至打架,等大人到了,叶浣就哇哇大哭,被训斥的总是她。这种事多了,她索性找机会狠狠打了叶浣一顿,让她好几年不敢往她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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