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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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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浣遣了房里服侍的,亲自给叶浔搬了把椅子,又去倒了杯热茶。末了看向不肯走的新柳,“你先下去吧。”

新柳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叶浔对叶鹏程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就快些说。”

叶鹏程也不恼,温声询问:“你的婚事,你外祖父是怎么与你说的?你自心底愿意么?我是想,你嫁给一个人单势孤的,不如嫁一个有根基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意。与裴家的婚事,你若是不愿意,我就能帮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又打量着叶浔的面容,“你昨晚不舒坦,我也听说了,是不是有心结所致?”

叶浔和颜悦色地反问:“你给我张罗婚事?你们一家四口又商量出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转向叶浣,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你们给他请的是什么大夫?怎么把他治的全忘了以前的事?长此以往,他岂不是要变成疯子?这样一来,景国公世子就得二叔来做了。”

“混账!”叶鹏程立时原形毕露。

叶浔似笑非笑的,“生气了?谁叫你跟我惺惺作态的?实话告诉你,只要是外祖父做主的事,我都是满心赞成。最赞成的事,就是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狼哭鬼嚎那一桩。你肯定不知道,我那天都想买炮仗庆贺一番了。对了,二妹还不知道那天的情形吧?我跟她说说怎样,让她也知道知道你的惨状,必然会更加孝敬你的……”

语声未落,叶鹏程已将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地上,气急败坏地喝道:“孽障!你给我滚!这十几年我分明就是养了一条狼!”

叶浔脸上的笑意倏然消散,眸子变得黑沉沉的。她起身走向叶鹏程的病榻,“我从来不是你能呼来喝去的。大奶奶是不能再上蹿下跳了,轮到你了是不是?说来听听,为了你重返官场,又想跟谁联手害我?”

  ☆、第33章

“害你?我害你?!”叶鹏程挣扎着坐起身来,额上青筋直跳,“我的前途难道与你无关?”

“自然有关。”叶浔笑容冷酷,“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仕途得意,幸好你不争气,自己往刀口上撞。丢官的事,我要谢谢你让我如愿。”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错娶了柳家女。早知今日,当初我拼上一条命也要将婚事搅黄。”叶鹏程的语调忽然变得平缓、阴沉,“这么多年了,柳阁老不曾扶持,反倒处处阻挠,这两年分明是蓄意打压于我。至于你,身在叶家,心却向着柳家。如此也好,谁也不要怪谁歹毒。”

叶浔不以为忤,甚而颔首一笑,“说的是,谁也不要怪谁歹毒。你惯于怨天尤人,至今执迷不悟,神佛在世也救不了你。你若重蹈覆辙,想打我的主意换取重返官场的机会——”她抬手指向叶浣,“我就让你疼爱的女儿不得善终。”

叶浣一惊,咬着嘴唇看向叶鹏程,“爹爹……”

叶浔盯着叶鹏程,笑容如盛开的罂粟,缓缓绽放,“我已设想过很多种折磨你的方式,不介意用最恶毒的一种。日后,你我都小心些,看谁能如愿以偿。”

叶鹏程只报以连声冷笑。

叶浔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眸看了叶浣一眼,“我清楚,你最怕的就是以后嫁的不如我。”她语带讥诮,“你还想嫁人?当真是异想天开。”

叶浣看向叶浔,身形一颤。叶浔那目光,竟如容淬了毒的箭头,闪着森冷的幽光。

叶浔走到院中,瞥见站在廊下的叶世浩。十二岁的男孩子,身形瘦削,有着与彭氏一模一样的眼睛,不同的是,他看向叶浔的眼神透着愤懑、怨毒。

叶鹏程与彭氏教子有方,这男孩与他们一样厌恶她。可叶世浩在四个人当中是最没城府的,只要愿意出手,他就会被耍得团团转。

叶浔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笑着款步离开。

叶世浩当即满脸通红,没来由的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

回房路上,新柳难掩钦佩地看着叶浔。之前只觉得这大小姐是朵罕见的美丽至极的花,到今日才知道,是花儿没错,却是带着毒刺的。

只有叶浔知道,这才是她最真实最长久的一面。将叶鹏程气得跳脚,可是她最拿手的。

思忖之后,她将竹苓唤到面前,“等会儿你去柳府一趟,跟我大舅母讨两个人,一个机灵可靠的小厮,一个踏实有眼色的管事妈妈,这两个人要在叶府留一段日子,小厮跟在大少爷身边,管事妈妈主要服侍大少奶奶。你把这两日的事情跟我大舅母说说,她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沉吟片刻,又道,“你问问之南表小姐,她若是愿意过来住一段日子,也尽快过来吧。”

竹苓隐约明白她的用意,当即去了柳府。

随后,叶浔命人请叶世涛到房里说话。

叶世涛很快就过来了,落座后见妹妹脸色很差,惭愧地笑了,“昨晚麻烦你了。”

“没事。”叶浔笑道,“我倒是有些担心你,有些话总闷在心里,也不跟嫂嫂说清楚,总是被她数落,日子这样过可不行。”

“多少事都是一看就知原委,偏偏她脑子不开窍,说了也没用。”叶世涛很怀疑妻子的脑筋不灵光,说起这些就很沮丧。

“她怎么能看清楚?”叶浔无奈,“大奶奶、叶浣哄人的功夫你也不是没见识过,我以前不也小看了她们做戏的本事?嫂嫂和她们相处久了,有些事混淆不清也是情理之中。说到底,她深信不疑的只有你的话,别人怎么说她也是半信半疑。”

叶世涛不吭声。

“反正不论怎样,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就算你来日落魄,嫂嫂也不会弃你而去。而如今,嫂嫂只顾着伤春悲秋,不能全心全意的帮你打理好内宅,后患无穷。”叶浔叹息一声,“你可别小看内宅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初祖母若是打理得当,大奶奶能得意这么久?哪里会有如今这家宅不宁的情形?如今正房处境最是艰难,用你我做文章也未可知。虽说都不能出门,不也有几个人常上门来探病么?”

叶世涛敛目沉思良久,点一点头。

叶浔又半真半假地道:“这些话你可要放在心里。若是觉得大嫂怎样都无所谓,来日我再被人算计吃了苦头,可要恨你们一辈子。兄嫂关键时候都不能帮我,我这一辈子可怎么过?同样的,你们若是轻易被人算计,我依然是孤立无援。”

“你说的在理。”叶世涛郑重地道,“往日听她絮叨就懒得解释,日子也就一直稀里糊涂的过到了如今。她要是早些主持中馈,了解府中情形,你那次出门时也不会被人拦路。我听你的,放心。”

叶浔开心地笑起来,“那就好。”随即,又将竹苓去柳府借人的事说了,“我身边现在有四个得力之人,有个什么事也不怕,却担心你们身边的人疏忽。以防万一总比全无防范要好,你怪我自作主张我也要这么做。”

叶世涛笑起来,“怎么会。宜室那边本就焦头烂额的,大舅母给她找个人帮衬着,她高兴还来不及。”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叶世涛走后,叶浔也乏得不行了,回寝室补觉。

叶浔一觉睡到了下午,是被柳之南的语声吵醒的——

柳之南一进门,就连声喊着表姐走到寝室。

“你一来我就没清静日子了。”叶浔揉了揉眼睛,笑着坐起来。

“明知如此,你怎么还要我过来?”柳之南笑嘻嘻的坐到床畔,“表姐,是不是想我了?”

“嗯,还真有点儿想你了。”叶浔笑问道,“去光霁堂请安了没有?”

“去过了,先去的那边。”柳之南不等询问就道,“程妈妈和元淮随我一道来的。程妈妈就不需说了,是柳府的老人儿了;元淮跟在祖父身边一年了,很机灵——你的事,大伯母都会告知祖父祖母,两位老人家亲自给你挑的人。至于我,那就不消说了,来之前被祖母叮嘱警告了半晌,肯定不会再给你添乱的。”

叶浔漾出舒心的笑容,“我晓得,凡事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就是了。”又问,“去见过嫂嫂了没有?”

“没呢,急着来见你,等会儿我再去见她。”柳之南想了想,“说起来,宜室姐嫁过来之后,就没机会跟她好好儿说说话,这回可好了。”

叶浔目光慧黠,“那你就快去吧,她现在今非昔比,你也去见识一番。”

“这话是什么意思?”柳之南的好奇心上来了,转身就去了江宜室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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