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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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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想着,他和柳之南是不是一类人?——碰到儿女情长的事,怎么就变成傻瓜了。

孟宗扬反应过来,哈一声笑出来,“对啊,不是还有你么?到时候我求着你说句公道话就成了。”

“得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日后这事能不能成,还在你。”叶浔终究还是忍着没提柳之南的心意,还不是时候,她说太多并不妥当。这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事——万一哪天他或柳之南的心意变了,她说的话就会变成祸事。

孟宗扬审视着她,“还别说,你的确算得聪慧。”

是你变得比猪还笨了好不好?叶浔腹诽着,端茶送客,“说了半晌的话,你也该道辞了。日后有什么事,不能让你府中的丫鬟来传话么?总让我一个妇道人家见你算是怎么回事?”

孟宗扬无辜地道:“我府里这不是还一团糟么?护卫小厮应有尽有,丫鬟婆子还没添置。要不是没个女子帮我张罗纳妾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真是没白来,不用再想那些旁门左道了。”他站起身来,笑容真诚,对叶浔拱手行礼,“多谢。”

叶浔颔首一笑,还是纳闷:这厮有什么好?柳之南到底看上他哪儿了?她和他说这么一会儿话,要是气性大一些,早就被气死过去好几回了。

回房的路上,她不由后悔:应该问问孟宗扬,裴奕何时回来。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得和裴奕商量一番,心里才有底。

  ☆、第56章

第二天,太夫人把府中的对牌交给了叶浔,正式地把内宅的事交给叶浔叶浔打理了。

叶浔忙了一阵子,见了见府里各个大丫鬟和管事妈妈,到下午才没事了。左思右想之后,去了柳之南房里,把孟宗扬过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真是那么说的?他真的想娶我?”柳之南很少会为什么事情害羞,眼下又是惊喜大过了一切,就差跳脚欢呼了。

叶浔见她双眸闪烁着异常璀璨的光芒,确定这丫头是真动心了,而这样子,怕是绝无再将别人看到眼里的可能了。忽然间觉得,自己日后就算有再多的挣扎、犯难,只要能让她如愿以偿,都是值得的。

想来也是,柳之南身边悦目的男子不少,而因俊美名动京城的,有叶世涛在先,有裴奕在后,还有宫中的九五之尊——柳之南哪一个没见过?可她为之动心的只有孟宗扬。

而孟宗扬呢,便是在寻找柳之南的过程中,想来也已见过很多闺秀了,他眼下想娶的,只有率真可爱偶尔迷糊的柳之南,也并非以貌取人之辈。

这就是真的有缘人了。

叶浔颔首一笑,又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还没告诉他你是什么意思。”不想柳之南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如实相告,又半开玩笑地道,“谁叫他待我没个恭敬样儿,我便磨他一段时间。”

柳之南笑着抱住了叶浔,“你才不是计较那些小节的人呢,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也明白,我和他想如愿,不比表姐夫娶你容易,你这夹在中间的人最是犯难。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叶浔宠溺地揉了揉柳之南的脸颊,又道:“他与我说话总是没轻没重的,与你说话不是这样儿吧?要是也一样,得先让他把这毛病改过来。”跟她说话怎样都无妨,若是和柳之南也这样,日后还少得了吵架怄气?言语往往才是最伤人的。她不计较,毕竟是两世为人了,柳之南却非如此。

柳之南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的,他也跟我提过你几句,说你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第一次见你就是你把宋清远撵出府去那日,他就觉着你是软硬不吃,像个小男孩儿似的,说话就随意些。跟我说话么……”她想了想,“虽然不像别人一样温文有礼,却也不是大大咧咧的,就算说了我不爱听的话,也会立即打圆场。”

“原来如此。”叶浔微微惊讶之后,也就释然。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一对父女正在赶来裴府的路上——是徐阁老和徐曼安。

徐曼安刻意和父亲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踌躇了半晌,眼看就要到裴府了,这才鼓足勇气问道:“爹爹,那个长兴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当年在民间惹下的风流债?”母亲房里的人都是这么猜测的,她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父亲这些年来从未纳妾,要说父亲是在与母亲成婚之前怎么样……她无法想象,也不能相信。

“你别管这些。”徐阁老敷衍地回了一句,心里正在盘算着自己那本账。若不是妻子那边发现裴府太夫人竟是自己当年的元配,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个儿子,并且是那样出色的一个孩子。

他想与裴奕见面,机会多的是,只是裴奕见到他从来是神色疏离,言语淡漠——不是不知情,就是心里恨毒了他。他这才默许妻子、女儿前往裴府探探太夫人的口风,可太夫人却是不予理会。

但是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就会变成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哪日落下来,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听说眼下裴府已交由叶浔打理,而裴奕不定何时便会随皇上回来,他必须赶在裴奕回来之前,和太夫人见上一面,哪怕下跪求饶,也要让裴奕认祖归宗,并且有个不损他颜面的说法。太夫人若是如何也不肯见他,也无妨,他可以与叶浔说说此事轻重,她虽是裴家媳,却也是柳阁老最疼爱的外孙女,又不过刚及笄,半真半假地游说一番,想达成目的应该不是难事。

到了裴府门外,小厮前去递话,很快得到了答复:不见。

徐阁老只得下车,亲自去请守门的护卫通融一下,又说只是要和太夫人或长兴侯夫人说几句话而已。

护卫的态度倒还和善,即刻又让人去内宅传话。

内宅的回话却不变:不见。连个托词都不肯给。

徐阁老没办法,只好道:“去跟你家夫人说,我只是要问她几句话,她若执意不见,稍后别怪我调遣官兵过来,在府中搜寻逃犯。”

叶浔变了态度,命人将徐阁老和徐曼安带至垂花门外。倒不是被吓住了,是被气着了——居然危言耸听吓唬她?那就不妨见一见,倒要看看谁丢脸。

徐阁老和徐曼安到了垂花门外。李海带着几名护卫,跟在两人后面。

叶浔毫无将两人请到花厅说话的意思,命随行的丫鬟搬来椅子,坐在垂花门外等着。两人到了近前,起身行了个礼,便又落座。

李海等人站在不远处观望。

徐阁老一看这情形,苦笑不已。

徐曼安为之气结,“裴夫人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不请自来的也算客?”叶浔反问一句,浅浅一笑,“有话直说,我还有事,没多少工夫应承二位。”

徐阁老只得隐晦地问道:“长兴侯的身世,夫人可知道了?”

叶浔含糊其辞,“徐阁老指哪一桩?”一面说话,一面审视着徐阁老,中等身材,仪表堂堂,裴奕与他却无相似之处,若非事先知情,是怎样也没办法将两人联系到一处的。

“自然是指与徐某有关的那一桩。”徐阁老放下架子,拱一拱手,“还请夫人通融,让我见一见太夫人。有些事事关重大,不说清楚的话,不要说我夜不安眠,对于裴府,也是于公于私都无好处。”

“于公于私都无好处?”叶浔眯了眸子,不屑地笑了笑,“你要以权压人么?徐阁老动辄就想请官兵入府搜寻逃犯,我只想知道,你要请哪一路的官兵?五城兵马司的人么?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都是皇上心腹,别说你请不动他们滋事,便是请得动,也要想想皇上会不会听闻。或者是想请官府的官差?你以为他们有那份随意出入裴府的胆色?”

徐阁老不软不硬地回一句:“柳阁老果真是教导有方,我的女儿对这些一无所知。”

“你的女儿不知道的多了。”叶浔瞥一眼面色不善地坐在轮椅上的徐曼安,“我要是她,可不会掺和长辈的事——徐阁老真是教导有方,并且对小辈人知无不言。”

徐阁老没想到她言语这般犀利,便添了三分谨慎,又挂上笑脸摆道理:“徐家屡次叨扰夫人,夫人心生不悦,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要明白,事关侯爷身世,可轻可重。柳阁老若是听说他与我的渊源,恐怕会横生猜忌,日后于侯爷的前程有害无益。我前来求见你与太夫人,便是想有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话说到底,侯爷本就得皇上赏识,再加上内阁两人的庇护,此一生必能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局面若是反过来,侯爷兴许就会落得陷入孤掌难鸣的地步。”

他语声顿了顿,又道,“太夫人与侯爷意在与我撇清关系,只与柳家交好,这我是清楚的,可那样一来,便是意在伙同外人刁难我,我便是不忍,也终究是要反击,总不能坐以待毙。是,有些权臣非我能左右,可要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还是易如反掌。我要认亲,容易;我要不认,也容易。正如我要善待或打压谁,是一个理。”

果然是文官的嘴皮子,他自己理亏的事情,换一种说法,便会让人觉得可能会变成别人的祸事。叶浔要是对外祖父、裴奕的了解少一点,真会因为他的一番话心生惶惑。

徐曼安听了父亲一席话,茅塞顿开,暗自后悔自己见识浅薄,若是之前就与太夫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反过头来求人的不就是裴家人了么?自己与母亲哪儿还会一再被人慢待?她挺直了脊背,对叶浔道:“你让丫鬟带路,我要去见太夫人!”

恨屋及乌的缘故,叶浔怎么看怎么讨厌徐曼安,冷冷一笑,吩咐竹苓:“把她撵出府外,我要见的是徐阁老,谁准你们把她放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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