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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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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室真就将一碗甜汤一口气喝尽,放下碗才道出原由:“你说说,真就有不怕死不要脸面的人——那次我们去给祖母贺寿,有两个女孩子还真看中你哥哥了,有一个自己托人找我递话,另一个干脆亲自跑去家里跟我哭哭啼啼……唉,烦死了!”

叶浔惊讶,又忙问:“那你是怎么答对的?”

“我怎么应对啊,躲清静不见人,再找我闹,我就找到她们家中去好好儿说道说道,也问问那两家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江宜室长长的透了口气,随即讶然挑眉,“没人来烦过你?”

“没有。”叶浔诚实地摇头,“怎么这么问?料定我也会遇到这种事?”说着已笑起来,“你可要记住,凶名在外的主母要比凶名在外的男子更可怕,除非谁真活腻了,才会为这种事找我。”

江宜室悻悻的,“可不就是么。”又信誓旦旦,“我以后再也不做软柿子了,只为这种事就得强悍起来,否则迟早被气死。”

叶浔拍手称好,随后问起叶世淇的婚事,“出没出波澜?”

江宜室苦笑,“那边似是想将事情沉一沉,媒人也没个正经说辞了。唉——我正发愁呢,真怕世淇找到家里,和我说一通与你哥哥说过的话。也想好了,到时候不见。”

“你也只能是避而不见。”

而事情却没按照两人的预料发展。第二天一早,叶世淇没去找江宜室,却来裴府找叶浔了。

叶浔还没见人就已是一肚子火气。可论起来,她要唤叶世淇一声二哥的,不得不客客气气地招待。

虽说比叶浔年长几个月,因着她已是一府主母,再加上府里的下人常提起她以往如何与叶鹏程、彭氏针锋相对、从未吃亏,叶世淇面对她的时候,不但端不起哥哥的架子,还透着几分谨慎。

落座后,他与叶浔拉起了家常,说起小时候相聚时的点滴趣事。

叶浔不动声色,言语温和地与他叙谈。

叶世淇觉着火候差不多了,道出此行初衷:“不瞒你说,这次我过来,是有事相求。”

叶浔爽快地道:“你只管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

叶世淇沉吟片刻,很是局促地笑了笑,“我和林家的亲事起了波折,上门提亲求娶冰儿的也是屈指可数。我也不瞒你,闲时我们兄妹两个出门会友,总有人提起大哥之前的行径,言语讥诮,让我们……很不自在。”说到这里,他看向叶浔。

叶浔莞尔一笑,“继续说。”

“我的亲事不顺当倒也罢了,只是担心耽误了冰儿,她虚岁已经十五了。”叶世淇含着期许凝视着叶浔,“阿浔,府里的人都说,大哥一向很疼爱你和沛儿,对你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你能不能与大哥说说,让他把大伯和大伯母放出来?人不被囚禁了,大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人们过一阵子也就将这件事忘了。”

叶浔缓缓笑开来,“说完了?”

“大抵也就这些了。”

叶浔笑盈盈地起身,“你回去吧。”

叶世淇随之起身,惑道:“那你——会帮我么?”

叶浔笑意转冷,“你说呢?”

“……”

叶浔语声冷漠至极,“不相干的人,我自来是无话可说。”

“不相干的人?”叶世淇忽然就被这句话激怒了,“的确是不相干,你们兄妹同心,都不在叶府了。可你们想过没有?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你们与我们划清界限,可别人不会这么想!你们各自婚嫁了,冰儿呢?她关在房里哭泣的时候谁见到了?是,大哥是将爵位让给我们这一枝了,可他所作所为,恰恰影响的就是我们二房的人!再者,我们也不是坏心,你们就不怕双亲被囚至死之后做噩梦?良心上就没有丝毫愧疚?到底也是养育了你们十几年的人。”

叶浔微眯了眸子,“他们怎样个死法,我都不会心生愧疚。哥哥将爵位拱手让给二房了,你不能预见今时境地,二叔能预见,并且愿意承担这些代价,否则,他一早就会拒绝此事。你心里怎么想的?想让我和哥哥放下话,与叶家断绝关系么?到你成为景国公的时候,兴许会有那一日,如今不行,祖父祖母还愿意时不时地看到我和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日后别与我和哥哥来往,这些话尤其不要再提起。太可笑。想要世代荣华,又想要个贤德的名声——你有什么资格包揽这一切好处?”

叶世涛说话让人觉得冷飕飕的,叶浔说话则让人满心怒火。她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轻易将人的怒意点燃。

叶世淇僵滞片刻,冷笑连连,“果然是柳阁老最疼爱的外孙女,果然是长兴侯府享有盛誉的悍妇!也对,若是冰儿也有这两座靠山,定然也能在气势上压人一头。”

叶浔抬手,晃了晃食指,“我劝你还是住口,即刻走人,回家去问问二叔,你此行是否多余。来日有你承袭侯爵的话……叶家前景堪忧。”

叶世淇又是报以一声冷笑,毫不留情地反诘:“可叹!侯爷怎么会娶了你这种女子!”

叶浔笑了,“与女子争长论短,非大丈夫行径,胜过长舌妇。”

叶世淇脸都要气白了,当即拂袖而去。

看着叶世淇气冲冲地走了,叶浔心里的火气也就消散了,转头看向一直在身侧聆听的半夏,“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去趟柳府,和世子夫人复述一遍。”就算二婶会怪她不知礼让,在那之前,也要先怪叶世淇这个做兄长的不知轻重。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婶膝下的叶澜那么机灵懂事,长子长女却没继承她的果断明智。尤其叶世淇,这个人做什么之前,怎么就不去问问父母行不行?难不成是因为敬畏不敢询问?或者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他的责任?都有可能。

半夏回来之后,禀道:“世子夫人听奴婢说完,脸色青红不定,随后……随后竟落了泪。末了跟奴婢说,她就不过来与您细说此事了,有那时间,还是先将二少爷管教好再说。”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叶世淇是不会再闹腾了。叶浔要的也只是这结果,别的在意也没用,只能尽量忽略。

当晚,竹苓服侍叶浔洗漱时禀道:“今日兰香跟奴婢说,裴三奶奶找过她两次,听说了她的来历,想施银子让她帮忙带两名丫鬟进府,她没答应,银子更是没敢收。”

这个裴三奶奶倒是认一,这么久了还在打她那个小算盘,学学裴二奶奶多好。叶浔沉吟片刻,“明日你帮我选一枚银簪、一个银镯赏她。”

“奴婢晓得。”

烈日炎炎的日子里,徐府的闹剧不断升温,到了裴府的下人都当成笑话来讲的地步:

徐寄思分家的决心,在徐夫人骂人不吐脏字的刺激下,一日比一日坚定,甚而拟好了明细单子,让徐阁老夫妇一样一样送到他手里。

徐阁老夫妇拿不出,徐夫人被气得分外暴躁,扬言要请官府的人去徐府清点钱财,看看是不是徐寄思这个白眼儿狼贪念太重。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徐寄思找了一帮同僚,每日去徐府报到,说先不用惊动官府清点徐家财产,先让这些人看看家底即可。

徐阁老要被气疯了,装病的茬儿忘到了九霄云外,跳着脚唤护卫撵人。徐寄思和同僚在府门外闹腾了一阵子,引得数众围观看热闹。

坏事传千里,当天这消息似是长了翅膀,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叶浔一面心安理得的幸灾乐祸,一面疑心徐寄思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疯——这就完全是不顾兄弟二人的脸面了。

当晚,下起了中雨。李海冒雨到内宅传话:裴奕奉召进宫,不确定何时才能回来。

太夫人与叶浔也就没等裴奕,先行用过晚饭。

叶浔正要服侍着太夫人歇下的时候,李海又冒雨来禀:“徐阁老过来了,要见太夫人。”

太夫人面容平静,“拦下,不见。”

李海又期期艾艾地道:“可是,他说您执意不见的话,他就跪在府门外。他还说,此次之后,再不会来扰您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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