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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_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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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被罗氏、聂夫人收买的珊瑚几个,各赏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别说女子,便是壮年男子,受刑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一句话,孟宗扬就是不想让她们活了,却又不愿给她们一个痛快。

自黄昏到入夜,让柳之南心惊胆战的惨叫声才停止了。

她其实觉得那几个人罪不至死,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当一府主母有着不足之处,这才助长了这几个人的恶性。

可是孟宗扬说:“刁奴欺主,错最大的当然是你,但是该死的一定是刁奴。我总不能把你怎样吧?”又目光冰冷地凝视她多时,“我本不该插手内宅的事,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随后,他将内宅余下的人全部打发到了别院或是庄子上当差,命管家将已集齐的一众仆妇换入府中。

孟宗扬道:“这些人不论你看着顺不顺眼,都没必要动。她们只是来照料这座府邸。”

柳之南不解,却没询问。

孟宗扬敛目思忖多时,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下来:“宫里人才辈出,皇上并不缺我这样一个贴身侍卫,是以几次三番询问,让我慎重斟酌,找个自己能够持之以恒的差事。他愿意成全我。这两日我仔细地想了,于公于私,我都想自请外放,先从兵科的一城之主做起,稳扎稳打。”

柳之南抬眼望着他。自请外放?不在京城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外地做官,三年一考评,是因此,你可以跟我到任上。”孟宗扬凝视着她,“我的意思,当然是愿意带上你。这事情不急,要等皇上回京才会提上日程,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柳之南嘴角翕翕半晌,却说不出话。

孟宗扬的目光柔和下来,但是透着伤感,“之南,这是我慎重考虑之后的决定,是最好的权宜之计,亦是我和你余生的路。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么?”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跳跃几下,又道,“愿意的话,以前的一切揭过不提,我们重新开始。不愿意陪着我熬资历受苦的话,那么……”他迟疑多时,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柳之南知道他想说的话是什么:那么,只能依她先前所言,休妻或是和离。她刚想说什么,孟宗扬已继续道:

“那么,你容我再想想。我到死都不承认和你有缘无分。我不会也不能离开你。”

  ☆、第126章

柳之南险些落泪,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何?”

“我们成婚还没多久,不该动辄就提分道扬镳。再者,我的经历你还不知道吧?还不知道,我不记得你问过。”孟宗扬扯出一抹笑,“我三两岁的时候,我娘被休弃,带着我流离失所,最终贫病交加而死。虽说那个男人后来也死于战乱,跟着他并不能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最起码,我娘不该是那种死法。”

柳之南点一点头,“所以,你死活都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的人,是么?”

“没错。虽说如今世道不似我娘那会儿,可女子和离之后,要面对的太多,再嫁与否,都不见得能比和离之前过得更好。”孟宗扬轻轻叹息,“再者,我从相识到现在,喜欢二字,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假的。”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柳之南似笑非笑,“你现在已经对我失望之极,只是因着旧情,才不忍心放弃。再者,其实你不愿和离的症结是因心结,你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让你鄙弃的人。有些夫妻如何也不能白头到老,不是品行的问题,而是性情使然。看看你我就知道了。”

孟宗扬没说话。

柳之南却看住他,“孟宗扬,你想一想,当初你喜欢的柳之南是什么样子,看看现在的柳之南是什么样子,再想想你希望柳之南变成什么样子。我不说你,只说我自己。我现在特别厌恶自己,恐怕比你生气时对我的那份厌恶更重。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因为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明白,日后我为何要照着你的心思改变自己。”

孟宗扬对上她视线,眼中情绪太多,让人无从分辨。

“我最好的出路,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和你成婚至今,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柳之南笑了,“而我想如愿的话,就要等你愿意放手那一日。那么,好,来日我跟你到任上,横竖我在京城也没脸见人了。”

她没有指责,很平静。越是如此,越是证明那些话是她心迹。

心里话要么让人感觉似蜜糖,要么让人感觉似毒药。她的言语,伤人至极。

他在言语上已失去再挽留的余地。

他只是轻笑,“随你怎样想,届时随我前去就好。可以各过各的,你可以历练一番,只当是孑然一身的开端。”

“那就各过各的。多谢。”

**

三日后,锦衣卫将徐寄思的供词转交内阁,杨阁老种种歹毒行径公之于众。只唆使宋清远刺杀柳阁老一条,便足以让他下狱。

柳阁老不在朝堂,主事的是孟阁老。孟阁老当即拍板,将杨阁老收押至天牢,其余罪行查实之后再转奏皇上。

几位重臣皆无异议。

越十日,镇南侯聂宇休妻。

八月下旬,在京参与江南贪污案的官员纷纷落马入狱。

这一年叶浔生辰前后,京城出的事比哪一年都要多。

九月末,皇上携燕王、柳阁老、叶世涛回京,开始大刀阔斧地针对江南贪污案整顿朝纲。

贪污案查抄的赃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国库,过千万两之多。皇上在这同时开始筹划对西夏用兵。

到这时,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明白了皇上之所以严查贪污案,是要整肃官场风气,亦是为了用兵以此方式筹备军需。

打仗打的是什么?是良将,是士气,还是军需。

与西夏的谈判一直不顺利,西夏国分明是不想归还他们早在百年前就占据的领土。而西域总督谈判期间一直言辞闪烁拖拖拉拉,其实不过是在等皇上一句开战的旨意。这亦是皇上要他等待的。

——局势到现在已明朗起来,皇上将两件国家大事放在了一起,相形为之。

不论是惩戒一众贪官,还是对西夏用兵,都是独断专行不容人置喙的态度。

是我的领土,你不能侵占;是百姓的银子,你不能贪污。

这就是这一代帝王的心迹。

自然是阻力重重。

再彪悍的帝王,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官员、制度挟制。

用兵的事倒是没人敢往死里反对,皇上在登基之前,是一代权臣,在成为权臣之前,是立下了不世之功的悍将——在有银子打仗的情况下跟他谈军事,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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