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服。
年纪太小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我要一份这样的冰淇淋，连着他的两份一块付。”头顶响起一个男生略带沙哑的声音，随即一阵好闻的柠檬香就钻进鼻子里。
林清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校服背着黑色书包的男生站在他身后，男生掏出钱包递给收银员一张红色的票子。
“好的！你稍等！”女收银员看突然出现的长得很好的男生，想着他应该是那个小男孩的哥哥，想也不想就收下钱，然后找零。
那个男生拉起林清的手，接着把放在柜台上的两份冰淇淋拿下来，弯腰把它们分别放到林清的两个小手掌上：“拿好。”
林清感受着从冰淇淋盒子底部传来的一阵阵凉意，脸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
“谢、谢谢哥哥！”林清难为情地说。
“不客气，”男生揉了揉林清的脑袋，“马路那边的是你弟弟吧，快走吧，他要等急了。”
林清仰着脸往对面看去，校门已经打开过了，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林清都看不太清林澈在哪里。
“好，谢谢哥哥！”
林清急忙地跑回去，在过马路之前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帮他付钱的男生。那个男生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眼角有一点笑意，白色的衬衫严谨地扣到最上面，笔直的黑色西装裤子看起来没有丝毫褶皱。
匆忙地回到林澈身边，把手里的冰淇淋塞进他的手里。
“哥，你怎么了？感觉好奇怪……”林澈瞥了林清一眼嘟囔着。
林清被噎了一下，掩饰性极强地提高了声音：“哪有！快点吃吧！”
拉着林澈的手离开学校门口，林清忍不住往马路对面看了一眼，而那家冰淇淋店前已经没有了那个男生的影子。
他已经走了。
那24块钱，这辈子大概都还不了了。那时的林清这样想。
“……原来，原来是他。”林清看着照片上一丝不苟的男人，轻笑着呢喃。
房门被从外面轻轻地打开，季瑞宇走了进来。
“林清？”
林清看着走过来的季瑞宇，他身上的衬衫习惯性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笔直的西装裤子看起来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还那时候的一样。
“我是不是……该还你钱了？”林清笑着问。
季瑞宇看到林清手里拿着的相片，顿了一下，随即了然。
他在很久之前无意中看到林清钱包里的照片时就认出来林清是当年那个买冰淇淋的小男孩了，只是他觉得林清应该已经不记得了，毕竟他当时年龄还小。
窗外的阳光温温暖暖，被零零散散的树叶遮挡切碎，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这么多年，利息很多的。”
“有多多？”
背对着阳光的林清整个人都显得不甚真切，他紧紧地盯着林清带笑的眼睛低声道：“非常多，还钱不够。”
林清看着季瑞宇，放声笑了出来：“没事，我付得起，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阵风吹过，带起片片树叶“沙沙”地作响。
“我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