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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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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篇文我的计划是一百章之内完结,但愿吧,因为还没虐刘远(是的我没忘,希望你们能坚守的住哇

  最后:日常求鼓励……

第81章 八十一章

  仿佛像兑现诺言一般,自从那天顾珩下了车,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就这么各自平静地过了一个多月。

  五月一到,天气就渐渐热起来,刘远坐在办公室里,转头望向落地窗,这才发现又下雨了。

  初夏多梅雨,落地玻璃上留下一条条透明的垂线,像蚯蚓爬过的痕迹。

  一到雨天就会想起那个人。

  事到如今,刘远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爱着顾珩,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放下。但这种爱和他对顾珩的恨并不冲突,这两种对立的感情时常交杂在一起,像绵密融合的泡沫,蜿蜒起伏,跌落,再起伏,连刘远自己都无法将它们区分得清楚,又或是压制得住。

  一阵尖耳的铃声响起,刘远拿起电话,那边道:“子欣已经放学了。”他说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穿上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匆匆跑到幼儿园门口,黄色的栅栏门已经关上了,门口站着个稚嫩乖巧的小女孩,浑圆的轮廓被打了层毛融融的黄边,看到刘远出现,立刻开心地欢呼起来,天真的笑容跃然于那张圆圆的脸上。

  “对不起,来晚了。”刘远微喘,弯腰揉了揉她纤细的发丝,又把她的书包接过来,这才牵起她柔软的小手道:“走吧。”

  于是,在朦胧而潮湿的天气里,顾珩拎着两个塑料袋走出超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难以置信看着刘远牵着一个小女孩迎面走来,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西装,左肩上挎着一个十分扎眼的黄色小书包,不知是不是牵着的孩子个头太小,衬得他格外人高马大,像地图上结实稳固的山脊,顾珩被震惊得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逐渐走近,面对面站立,刘远看见他后表情并没有多惊讶,只往下一瞥,见他手里拎着购物袋,问:“出来买东西?”

  顾珩点点头,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小女孩身上。刘远看见他的视线,心领意会地攥了攥女孩的手,道:“叫叔叔好。”

  “叔——叔——好——”小女孩立刻奶声奶气说,肥嘟嘟的脸颊上绽开笑颜,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晶亮的大眼睛眨动着。

  顾珩望着这个柔软而纯真小东西,脸上也慢慢漾开了笑容,弯下腰轻声说,“你好。几岁了?”

  “我叫刘子欣,今年三岁了。”看来经常做自我介绍。

  顾珩点点头,望着小女孩那双灵动的瞳孔,那样黑亮的神采,细看几乎和那人一模一样。他笑得越来越沉重,脸上肌肉跟打了麻药似得,总也堆积不出笑容。他意识到不能太过窘境,于是对着小女孩灿烂的笑脸,用力点了几下头,弯起眼睛说:“你很乖。”

  “准备回去了?”刘远打断他道。

  顾珩抬头看了他一眼,直起腰,嗯了一声。

  刘远望着那双淡色的眼眸,正迫切地直直对着自己,里面闪着一丝渴求般的期待。他知道顾珩需要答案,却只淡淡转移了视线,捏了捏小女孩的手道:“子欣,跟顾叔叔再见。”

  “顾——叔——叔——再——见——”小女孩摇了摇藕节般白胖的手臂,甜甜地笑起来。

  顾珩一愣,眼底里突然黯淡了,嘴角却仍在扬着,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协调,于是眼睛又跟着弯了起来,轻柔道:“再见。”

  接着看他们离开的背影,渐渐地,嘴角落了下来,望着脚下一条灰扑扑的影子,绰绰地映在积着微雨的地面,变成了一种……落寞。

  顾珩记不清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他只记得刘远走后,自己呆呆地望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转身往家走,一路上十分镇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几乎什么都没想,也不敢想。

  不,不能想,不要往下想,就这样,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没什么的。

  想想今天的新闻,不对,还没看报纸,那就想想要吃什么……值得思考,对了,厨房里剩了什么菜来着?

  晚上,晚上吃……吃,竹、竹笋炒肉,再做个豆腐汤……

  不,不能想!豆腐汤怎么做的?先放水烧开,再切豆腐,要,要切整齐,不能散开……

  接着,放一勺盐,不,半勺,然后,然后……然后要做什么?快点,快点想起来……

  顾珩用指甲掐着掌心,不停逼迫自己思索,天南海北胡乱思索,先是想完了今天的饭菜,又想学校里的事,想到学生的期中成绩,开会时主任讲话,今晚要做的ppt,改动的教学方案……他一边想一边上楼打开家门,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换好鞋,接着走到卧室,跌坐到书桌前。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用手指东碰碰西碰碰,又碰到了钢笔,犹如获救般拿起来,一声脆响拔开笔帽,有太多的东西迫不及待要从这窄窄的笔尖上释放出来。于是随便抓来一张信纸,埋头刷刷书写,才写了两个字墨迹就淡了,只剩一排白印子,他用力甩了几下,在纸上疯了般涂抹画圈。

  写不出来,为什么写不出来!!?笔尖被堵得死死的,半滴墨水都倾泻不出,就像他此刻的心。

  他丢了笔,用青筋突起的手抓着信纸,越抓越紧,慢慢攥成了一团丑陋的废弃物。

  仅仅时隔一个月,就横空冒出了这种难以置信的事—— 刘远居然是有家庭的?

  他完全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那么自己算什么?在扬州做过的那些事算什么?

  这样的自己岂不是……太不耻了吗??

  顾珩惊恐万分,想到自己居然做出这种事,天哪……他痛苦地把头埋进臂弯,深恶地后悔莫及,恨自己怯懦,恨自己不懂得拒绝,恨自己恋旧,恨自己的身体不可抑止对他有欲望,他做错了,还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人……这样的自己,简直屈辱得让他绝望!

  他猛地起身扑到了床上,把头闷进柔软蓬松的被褥里,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片灯火阑珊之处,有人给他买菜做饭,悉心照料,还为他养育子女,细水长流,曾几何时,他幻想过那个人是自己,他甚至幻想过那个人永远是自己!

  可是如今,他只配在那间窗帘紧紧合着的、见不得光的酒店房间里,和那个人做那种苟合之事!他已经沦落至此了!

  这样的念头一但冲破阀门就再也收不住了,顾珩越想越切齿痛恨,浑身的血液都快速流动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暴雨中飘在海上的一片渺小的舟,被一记猛浪拍得老高,把本不坚固的船身全拍碎了,碎成稀烂,翻落进海里,掉到最幽暗的深处。

  还有什么能救它起来……

  “哥!刚收到的消息,陈副局长被双规了!”

  “什么!!”刚刚到家换完鞋的刘远全身僵直,瞳孔倏然放大。

  “消息确凿!万分确凿!这个节骨眼上,眼看咱们的项目就要开动了,快来公司想想对策!你在哪儿呢?”壁虎在那边焦灼道。

  “我刚到我爸家,你在公司等我吧,等我去了再说。”刘远以最快速度稳定了语气,一边夹着手机一边重新穿起外套,“不会有事的,放心——”

  “今天不留在家里吃饭了?”刘母从客厅匆匆走来。

  “不吃了,”刘远拧开大门,刚迈出一只脚又回过身,把脖子上挂着的粉红色小水壶取下来,塞给刘母道:“子欣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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