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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箜篌尽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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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皮囊,心却腐烂的人。

  但是闻青知道这样会有多痛,所以他不能让谢紫也如此。

  决不能。

  轻轻包裹住谢紫已经废了的左手,闻青眉眼间浮现出温柔淡和的笑,却又含着浅淡的愁:“疼么?”谢紫的眉眼柔和下来,眼波一转,竟有了昔日几分潋滟风月:“哪还会疼。习惯就好。”是啊,习惯就好。

  纵然手腕指节处布满青紫色的痕迹,纵然这断骨不见血的折桂枝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总归习惯就好。

  闻青低垂眼眸,掩住眼中一片杀机:“谢紫,我不会放过他的。”

  君雁雪。

  是你逼我杀你。

  我闻青,舍宣滢岫之名,舍钧天魔教之命,只为一个谢紫。

  既然你要毁了他。

  我便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曲惊鸿

  本来所有人都等着看谢家好戏。

  谁知,谢紫不但得了中郎将之位,还很快将之前君归闲的种种罪行陈列开来,宣告天下。

  满城风传,皆是紫衣郎的好手段。

  任旁人嘲讽奚落,谢紫见人时皆是一片好颜色,言笑生风,眼波如递。

  紫衣华锦,玉络金珂。

  华梁玉宇里,紫衣如烟,回身一笑,满城绮艳风华。

  却再不见,那笑意入眼中半寸。

  后世史官记来,只一句“见风转舵,一朝奸邪”。又不知是否有人看这八个字批语,会唏嘘不已,慨叹万分?

  然而现世却管不了那么多。

  谢紫端坐主位,端起茶盏,浅浅一笑,一眸低回的浓丽:“何大人可是难得来我谢府坐坐。只家父病重,不便接见了。”何洺亦是聪明人,端得温雅低调,笑着亦是十分清雅:“谢将军哪里的话,令尊身体不适,在下本该探候,而今冒昧前来,连礼也未带,在下已十分惭愧了。”

  “紫衣这便谢过何大人好意。只是,不知何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谢紫淡笑着问道。何洺面色微敛:“其实,在下前来是受苏小公子之托。”

  谢紫只笑:“苏胥云?紫衣却不知,原来大人与他也有交情。”

  何洺笑着将一封书信递给谢紫:“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谢公子不知。在下要事缠身,先行告退了。”

  谢紫笑了笑,命人送客后,才将目光递向那封书信。

  待谢家心腹展开书信且无恙后,谢紫方才接过书信在灯下看来,只见灯火煌煌间,书信上所写的字字分明,让谢紫不由,露出个刻骨温柔的微笑,却阴森的,带着寒意。

  “少爷。”心腹低语。

  却只见谢紫就着灯烛,让手中纸张在火焰中焚灭,跳跃的火光,映出他精致的眉眼,却是一片寒凉。

  同一轮明月下,京城众乐坊中人为乐坛泰斗----舒寒凌,奏乐请其品鉴。

  这是乐坊中三年一度的大事。

  凡得舒寒凌青眼有加者,此后皆名扬天下,成为王侯座上客。

  闻青低眸,眉眼间烟雨一片,婉转凄清。

  他一定要赢。

  只有这样,他才有走上大殿为君雁雪奏乐的一日。

  “下一位,秋水玲珑园的闻青。”

  主事不咸不淡地宣告。

  闻青微微昂首,似玉雕琢的面上一片清雅素华,青衣如烟雨,举手抬腕,是江南的风致,却又是松柏的魂骨。舒寒凌年过半百,却仍看得出年轻时是如何丰神秀骨,素白长衣上散开青浓松花印,无声流出一段端雅肃穆:“你的乐器,是箜篌?”

  闻青扶着朱红凤首箜篌,行云流水一般一个长礼:“回舒先生,确是箜篌。”

  舒寒凌轻笑,原本的严肃似乎也如烟散,眼中流露出一抹温和:“这年头奏箜篌的已不多了。你且弹来听听。”

  闻青微微垂眸,长睫如羽,映得人如月,又如玉。

  “此曲,名为《溯华》,请先生品鉴。”言罢,闻青端坐一旁,抬首,袖低落,流却一片翠碧,露出一截手臂。闻青的手是男人的手,骨骼较宽,却素净,线条流畅,骨骼清晰。他微微低眸,看上去极为平静,只是当他的手指碰到箜篌的那一刹那。

  原本已经闭眸等待的舒寒凌却缓缓睁开眸。

  从他的指尖,从箜篌琴弦处,流淌出的,是否是不应当存在于世的乐音?

  没有人能够回答。

  所有候试的人皆呆在了那,怔然看着高台上那个风姿卓然的身影。青衣暗雅,水玉风神。

  闻青只是低眸,专注于箜篌。

  他想起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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