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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箜篌尽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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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口说出,毫无差错。

  也许是失意,也许是寥落,也许,是哪一日,他曲蘅君撞了邪。

  他竟开口问:“既然你知道本王,那么便替本王算一算,本王姻缘。”

  那少年笑得愈发温雅。

  后来,后来再记不清是怎样的三月春华,呢喃燕子低飞梁上绕。

  记不清是怎样桃花灼灼,春风十里佳人笑。

  只记得那个少年一字一句,微微蹙了眉头的忧愁模样。

  “王爷这番姻缘,是个错字。”

  “其中错综复杂实在难解,只是,一场还了上一世怨报的……”

  “桃花劫。”

  说到这,曲蘅君微微顿了一下,苍白的面上露出一分笑意:“而今八年之后再看,你师兄的确是算无遗策,料得清醒。”

  谢紫低眉,忽而笑了:“王爷这般人,生来便是尊贵至极,叱咤风云的人物,又会有何不如意?”曲蘅君冷笑:“生来尊贵至极又有何用?就是如皇兄一般登临九五之尊之位,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夜已深,月寒千里,陡峭寒意。

  陡然从那三月阳春的梦里回神,已是物是人非模样。

  无论是南衡,

  还是谢紫。

  “今日似乎与谢将军相谈甚欢,如此便不多叨扰了。”曲蘅君面上浮现出近乎冷漠的笑。

  谢紫轻笑,眉眼间浓丽绮艳如江南烟雨杏花绵绵春雨:“那南衡王贵安,在下告辞。”

  谢紫在回军营的路上,却想起了曲蘅君说的那桩陈年旧事。

  闻青,你可知那一刻我是多么庆幸,庆幸你我是两自相思两相悦。

  不是一场要人心血相思耗尽的桃花劫。

作者有话要说:  

  ☆、寒絮飞

  且说自那日之后,孟寒絮倒是忙了起来。

  不谈那主帅谢紫敷衍了事,他这个监军倒是忙得很。

  整顿军马,预备粮草,提防敌袭。

  转眼京中已过了盛春,初夏正是女子穿戴轻罗的好时候,绾青丝,贴花钿,簪步摇,配琳琅。

  京中一眼,望不见,三十里繁华。

  湖水层层快腻出的烟火红尘,歌舞升平里丝竹管乐奏一场醉生梦死。

  可边塞,已声声催裂,风刀霜剑里,看不见丝毫夏的影子。

  谢紫叹了口气,这是第几回孟寒絮在自己面前晃了?

  “孟监军,你坐下歇歇吧,本将军看着头痛。”

  谢紫撑着头,斜眼看着他,笑得却是满眼绮艳风华浓丽风月。孟寒絮呼出一口气,重重将手中军务扔在桌上:“将军,如果我也坐下歇歇的话,这三军便乱成一处,到时候扶琉大军攻入城内,还有谁能得那歇一歇的时候?”

  谢紫浅笑:“孟监军此言可是怪罪本将做了个甩手掌柜?”

  孟寒絮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来将军心里清楚。”孟寒絮其实是赶鸭子上架来了战场,他一个文弱书生什么也不懂,却因朝中无人而奉命来此,而且皇帝还说什么重任在身不可回转。

  一肚子的气都没得出。

  “其实本将军也不想做个甩手掌柜啊,奈何有些人总是四处拉拢将领,好要本将失却军心,所以本将不得不做个甩手掌柜。”谢紫眼锋一转,转步走到孟寒絮身后,看着那个单薄的书生背影,“孟监军,可知本将军说得何人?”

  孟寒絮一怔:“将军此言何意?”

  谢紫明丽的笑转而透出几抹冷毒:“你以为呢。”

  孟寒絮的背影微打着颤,谢紫却不等他抖着嗓说出那“将军怕是误会了”,便一阵寒光闪过,珍珑剑已穿过那人后心。

  鲜血迸溅出来,寒风呜咽中,素帐上点点梅花。

  “哐当”一声,自孟寒絮手里掉出一柄开了鞘的短剑。

  “孟监军是想杀了本将军?可惜,动手不够快啊。”谢紫笑着将剑又一转,血落在地上,刀光映出谢紫的眉眼,那般浓丽,那般阴冷。

  风吹去,一场寒絮。

  谢紫早看出孟寒絮不对,心下本疑。

  这几日苏相送来书信,自已查探了孟寒絮的底细。

  如他所料,正是君雁雪的鹰犬耳目。

  那便怪不得他心狠。

  如若不杀了这样的人,到时候出了差错便是自己送命。

  到底怨不得,这缘来缘去,谁误了谁,谁又害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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