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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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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花临走的时候说:“还好你没有问我,但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因为我不知道。”

  我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个不是个冷笑话。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一切在突然之间就全变了。混沌中我的身体在急速下坠,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周围的景色一闪而过,时空仿佛都无限延长了,在令人恐惧的失重感中,我却凭空生出一种快意。

  像是即将面对的毁灭才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如死灰般的心突然有了即将解脱的轻松,我闭上了眼,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我大汗淋漓的从梦中转醒,坐起身后眼前有片刻的失焦,我反应了几秒,才回忆起身处何地 。

  身后有动静传来,我扭头去看,那人正站在灶台前摆弄着什么,片刻后他转过身,手里端着只瓷碗,一语不发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一切又是另一个梦境,似乎只要动动手指,这镜花水月般的一切都会立刻消弭与无形。然而他越走越近,直到坐在炕沿上,将碗递到了我的嘴边,不动声色的说:“喝。”

  我的头偏了偏,紧紧攥的有些发抖的手慢慢的伸开,机械性的去端那碗,却在中途顿住,覆在了他的腕子上。

  还是那有异于常人的有些偏低的体温,干燥的皮肤,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我看向他的眼睛,他也正看着我,但很快,那如冰壳般不动声色的面容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的脸上露出了点无奈的笑意,垂下眼睛说:“趁热喝。”

  我仿佛是溺水的人被从水底一把提上了岸,在濒死前终于呼吸到赖以生存的空气,接过碗时竟激动的有些手抖,碗里黑乎乎的液体被洒出来了些,我甚至顾不上问他给我喝的是什么,仰头就灌了下去。

  连是苦是甜都没来得及品出来。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给我的是毒药我都能咽下去……我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突兀的念头,紧接着自己就被自己吓住了,半天回不了神。

  他从我手里抽出空碗,顺手搁在了炕沿上,说:“是消食的草药,你吃的太多了……”他的尾音甚至带着些戏谑,我不由的老脸一红,确实没什么比这更丢人的了,但是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问题,我却一时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憋到最后,先说出口的却是:“我不走。”

  他拧眉看着我,似乎是还未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其实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他。

  未说出又不敢说的那句,其实是——你别走。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一幅拒绝的姿态,却也没有认真挣脱。我的胆子不由得大了些,脸贴上了他的侧颈,双臂在他身后收紧,狠狠的,坚决的,用尽浑身力气勒住他。他突然动了动,缓缓伸出手回应我这个拥抱,他的手从我肋下抚过,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我的头后,将我使劲的摁进了他怀里。

  就是在那一刻,心中一直呼呼漏风的伤口突然奇迹般愈合了,周遭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吴邪……”他开口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隔了一会才说:“为什么要来找我……”

  为什么要来,来找他,还是找一个答案,抑或是他便是答案,我分辨不出。我明显的迟疑让他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我推开了一点,脸上竟是绝望的神色,他说:“你知道这是哪里?”

  我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的手放下来了,像是脱了力一般垂在身侧,那种冰冷与疏离感似乎又卷土重来,他低下头,半天才说:“回去吧。”

  我有些发怔,这场面对话虽然是在我意料之中,但我绝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说出来,眼看他起身就走,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个身,蹦起来就往他身上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豁出去当了人肉炸弹,却还是一脸惊愕的及时转身接住了我。

  我紧紧搂着他的脑袋,大腿夹着他的腰。他被我压的身体后仰,又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于是我们现在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立在屋子当中。我长出了口气,恶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刚准备开口,大门却被猛的撞开了。

  胖子揣门的脚还没来的及收回去,他肩上的扁担还担着两只桶,水晃晃悠悠的洒在他的脚面上,但他却恍若未觉,只顾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俩。

  

第32章

  张起灵平静的看了一眼胖子,又转头对我冷冷吐出两个字:“下去。”但他托住我大腿的胳膊也并未收回去,我早就看透了他这种心口不一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抱的更紧。果然不出所料,他也没认真挣扎,只是别过脸去不看我。

  反观胖子此时倒扭捏起来了,拎着水桶螃蟹一样横着进来的,头都没敢往这边转,终于挪到水缸前站定。我觉得他此时这个样子好笑的很,冲他背影喊了一声:“胖子!”

  他正端着桶往缸里倒水,闻声也未回头,只说:“干吗!”

  我说:“我人找到了,你回去吧,我就待这儿……”

  话音刚落,只听张起灵和胖子异口同声的说:“不行!”

  我眉头一挑,刚准备开口,怀里的人身形一动,我就被他扯着后领从身上撕了下来,我虽然已经有了做一张狗皮膏药的觉悟,无奈两人武力值相差悬殊,当下便被反扭了关节卸了力气,他胳膊将我拦腰勒住,夹起来就往炕上摔。

  他或许是一时心绪不宁,想把我甩开了事,但准头又太好,炕沿上还搁着我方才喝药的瓷碗没收,我被他掼的一个收势不住,但电光火石之间脑中似有什么划过,我闭了眼,头狠狠的朝那碗磕了下去。

  啪的一声,碗碎了。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我额头缓缓流下,眼前很快红了一片,我却坐在地上无声大笑起来,胖子看我的眼神明显觉得我疯了,张起灵皱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碰我的伤口,却被我躲过去了。

  他抿紧的双唇似乎酝酿着极大的怒气,五指紧紧攥成了拳头,呼吸都有些不稳,我到底心虚,用手捂住伤口不敢看他,他身形一动我便以为要挨打,使劲朝后缩了缩,结果他越过我径直朝门口走去。

  直到门再次被摔上,我这口气才缓过来,也才想起屋里还戳着的胖子。果然那胖子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摇头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懒得理他,拍拍裤子从地上爬起来。从桶里撩出些水把脸洗了。山里的雪水冰凉刺骨,果然洗完之后血也止住了。胖子默默把瓷碗的碎渣子拾了扔到墙角,又过来看我脸上的伤口,啧了两声道:“破相了。”

  “破就破吧……”我嘟囔一句,接着问胖子,“有吃的没?”

  他把桶里剩下的水也倒回了缸中,才说:“你还吃?要不是你昨晚吃多了我能落下个这差事!”他声音越说越大,颇义愤填膺的样子。

  “还有,挑水就挑水吧,又不给人好好说地方,往林子里那么一指就不管了,害我足足转了半座山头!”

  我心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能给你指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语音导航……

  胖子眼珠一转,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在我们一起迷路的半个月里,由于实在穷极无聊,关于张起灵的事我捡不那么紧要的和他了说,但由于不那么紧要的事实在不多,因此说来说去也不过那么几件,他伤我,他救我,送我东西,带我吃饭,到了后面胖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怕是从心里早认定了什么。加上今天我俩这个情形被他撞见,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他若敢问,我就敢认。但他开口说的,却是完全莫名奇妙的一句话。

  他说:“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我像看白痴一样看他,说:“你觉得呢?”

  他却毫不在意我的调侃,反倒面上凝重起来:“就叫吴邪?从没改过名字?”

  这话真的无从说起了,我摇了摇头,问:“改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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