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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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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摇头,他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一好酒,二好美色。苗寨女人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她们的衣服简直像花一样,我第一次进苗寨,简直迈不动步子……”他满脸陶醉的表情,一看向我,马上换了一幅面孔,又说:“我说大侄子你是越来越没耐性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还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不要动不动就掉脸……”他一边说一边朝我身后努嘴。

  “你相好的醒了。”

  

第74章

  胖子冲他喊:“你这是根本没睡着吧。”

  小哥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过来坐下,我推了推他的胳膊问:“怎么不睡了?”

  “渴了,喊你又听不见。”

  “不是说让你大声喊……”我扶额道。

  他面无表情的说:“大了。”

  吴二白先撑不住笑了,边指挥我去烧水,让瞎子洗碗,剩下的活都推给了胖子。胖子跳起来就喊:“活我们都干了你干嘛?”吴二白指了指二楼说他要上楼找东西。

  走了两步又回头捅刀:“你吃那么多包子多干点活怎么了?”胖子从不吃亏,马上反唇相讥,说包子是老相好送来的,所以舍不得给人吃。吴二白不但不恼,反而透出一副妇女之友的派头。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之中瞎子哼着小曲开始收碗,我扯着小哥去灶房烧水,远离那一片是非之地。

  吴二白倒是识货,一下就看出来我们这里谁是老大,没敢于给小哥也派个活。

  统共只剩了半暖壶开水,还不够热了泡不开茶,我索性倒了杯白水递到他手上。他坐在灶房门口的小凳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全不像是渴醒的人。

  我索性烧了一大锅水,他在我身后突然说:“原来都是我烧火。”

  我哑然,半晌才接了一句:“后来没有你了……我也慢慢学着……”回头看了眼他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说,“后来我被人救了。”

  他说,什么后来?但似乎马上反应了过来,垂下了眼睛。

  白崖高耸入云,下有乱石滩,其间一条小河蜿蜒流过,平日里流的不急不缓,但在雨季也是水量丰沛。我不知道是几天后才被人从河里捞上来,那时已经顺着水流漂出很远很远了。

  捞我上来的人当时就吓的昏死了过去,他就是河边游民,靠捞浮财为生,救我也是为了有利可图罢了,但我那时除了死不了,一切也都和死没什么两样。他醒来只当我是神人,三跪九磕的求我留他性命。后来我问过他,捞起我的河可有名字。他答我,叫溱水。

  “溱水……”他抬头看我,又念了一遍。

  “你看,”我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说,“就是村头这条河,上次你同我回来,问我叫什么,我告诉你叫洧水河,一直流到县城去,那边叫它洧江……还记得吗?”

  他点了点头。

  “之前这条河叫青溪,是我来到这,给它改了名字,刻了河碑,现在想来……我大概是觉得绝望了。”

  我怕他找不到我,又怕他找到我,而那个时候我又早已经不在了。

  溱与洧,方涣涣兮。吾与子,方秉兰兮。

  他缓缓抽出手,抬起来却又放下了,哑声道:“你应该早告诉我。”

  “我不是……”刚说了三个子,只见瞎子一挑帘子探进来个头,操了一声。

  “你俩这是躲起来蒸桑拿?”他墨镜上瞬间笼上了一层蒸汽,摔下帘子又道:“赶紧的,等你口茶等的能渴死。”

  我只好先去处理那锅开水,小哥自己起身出去了。

  等我拎着壶进屋,胖子已经窝在榻上睡着了,呼噜声能把顶棚的灰震下来,小哥背对着我站在吴二白的书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凑进去瞅了一眼,居然是一桌子女人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一身苗衣的年轻姑娘们羞涩的看着镜头,然而更夺目的显然是她们身上的衣饰,繁复绚烂到无以复加。吴二白摇头感叹道,还是杜子美说的好,’五色衣裳共云天‘,你们看这颜色,可不就像天上的彩云?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可惜我待的时间不够长啊……”

  瞎子坐在太师椅上,随口说了一句,你难不成是被赶走的?只见吴二白脸色一变,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

  “不但是被赶走的,还被下了禁令,此生不许再踏入苗寨一步。”

  

第75章

  “这是十年前的事了。”吴二白泡好了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缓缓开口道:“佛家总说因果,要我说,这世上一切皆是循环往复,果就是因,因就是果,就比如……”

  他抬眼看了看我,说:“吴邪,你的因是什么,果又是什么呢?”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穿堂风打着旋,卷的案头纸页翻飞,吴二白起身关窗,回身道:“吴家几代都以盗墓为生,除了解家之外,在本地再无交际往来。我们家兄弟自小所受的教导自然与普通人家不同,更何况又守着你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家中几代都人丁不旺。到我爹的时候,因为刚好赶上运动,才生了我们兄弟三个。吴家不可无后,大哥奉父命娶妻生子,我和老三自知没那个命数,孤家寡人什么……”

  “二叔……”

  “你也不用觉得耽误了我们,”他笑道,“既然干的是盗墓的营生,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享那些个福分的命,如今这样也挺好,一个人自在惯了,真要给我一家子人,我未必有那个耐心经管。”他喝了口茶,又说:“我想你也是记不得了,你那些年时不时有醒来的时候,我经常陪我爹来看你,你认不得他,自然也认不得我,站在窗口一站就是一天,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小时候经常问我爹你到底是谁,我爹说是先人,我一直以为是仙人,但你不但不像个神仙,反而像个傻子,问你话从来都不答,不吃不喝的发愣。有一天我在院里那棵树上打槐花,发现你醒了,坐在桌前写字。

  “你终于发现他不是傻子了。”瞎子笑起来,看着我说。

  吴二白从身后的架子上抽了本书,翻开后拿出张纸头递给我,宣纸的质地很好,这么多年过去后依然颜色未变,墨迹仿如新写。只是那上面的字我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是什么,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伸手递给了小哥。

  他接过扫了一眼,神色未变,却将那张纸仔细叠了起来,直接塞进了自己兜里。就那么当这吴二白的面堂而皇之的据为己有了。吴二白举着书等了半天,见实在要不回来,也只好作罢,合上书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写籀篆,和金文又有不同,当下喜欢的很,可我那么些年,统共就见你写了这一次,等你真正清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哄你几回,连一个字都没写出来!”他被小哥抢了多年收藏,不敢自己往回要,只能把气都撒我身上,“可见你醒来才是真的傻了!”

  我赶紧扯小哥的袖子,对吴二白说:“这坐着个现成的你不求,让他把记得的字都赔给你!”

  吴二白哼了一声,道,“要《说文》上没有的字。”

  小哥无奈,也只得跟着说了生好。

  吴二白喜形于色,半天都乐的找不到北。半天才想起来跑题了,咳了两声找回理智,接着说:“反正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这些东西就特别有兴趣。我虽然是野路子,但好在有我爹和老三在,手里过的东西都是第一手资料,外面更是难得一见,所以对于有些东西,理解自然与常理相悖。

  回到那出土铜鱼的大墓说起。那座墓葬后来被抢救性发掘,出土了大量礼器,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件神人纹玉琮。现在藏在广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是镇馆之宝。苍璧礼天,黄琮礼地。琮在祭祀中的地位相当之重。而这只神人纹玉琮特别的原因,就在于其上所刻的神人造型,至今在考古界没有定论。”说着,他将手边的一只文件夹打开,给我们看里面夹着的照片。

  瞎子奇道:“这是刻了……一只猪?”

  画面中最醒目的就是两只大眼睛,高鼻厚唇,果真像只猪。后面能看出是个戴着奇怪尖帽的小人,眉目俱在,双手高举着这颗……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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