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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_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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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宫殿内才出来一个中官对着他弯腰,“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前去。”

慕容煦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中官去宫殿中。

一入宫室,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艾熏味道。皇帝坐在榻上随意的披着外面的袍子,一个年老的御奉正在旁边收拾东西。

“儿见过阿爷。”慕容煦进殿,也不等中官将跪坐用的茵蓐拿来,噗通一下就跪在光滑的地上。

那一声听得徐医都忍不住牙酸:哎呀这一下下去,这位太子殿下的膝盖受得住么?声音这么大,跪的很用力啊,要是膝盖骨被砸出骨裂,那就不好了。

徐医半辈子行医,到了这会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老本行。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

一旁的药童动作麻利的将药箱收拾好,徐医就告退了。

这对父子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这把老骨头是绝对不想掺和进去的。

徐医退出去之后,室内就剩下父子二人。

慕容煦跪伏在地,慕容奎坐在榻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说来也不可思议,慕容奎也就开始暴怒,很快就冷静下来,将太子召来的同时,调动邺城的精兵,打算如果太子真的抗命不来,那么他就干脆攻下东宫。

慕容奎靠在身后那弯凭几上,“你来了?”话语里头冷冰冰的,没有多少感情,听的慕容煦立刻把额头都贴在了地板上。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甚么事吗?”慕容奎问,他让宫人送上温热的水来。甜腻腻的蜜水他喝着觉得老大不舒服,尤其年纪大了,牙齿不好,喝那个甜的容易生虫牙。干脆就照着徐医给的养生方法来喝温水。

温水养脾胃,喝进去肚子里头也能舒服不少。

“……”慕容煦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儿知道。”

“哦,那就好了。免得我还要浪费口水再和你说一次。”慕容奎冷笑,他把手里的金杯丢到一旁,里头喝剩下的温水立刻被泼出来,在地衣上染出一片暗色。

“你自己宫里的郎将告你谋反,还说你不仅仅是向自己宫中增加兵甲,更是向翼州行台那里送,我问问你,你到底想要干甚么,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面目可憎,所以等不及我死,就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

草原上的父子如同头狼和年轻的狼,头狼老去,年轻的狼自然而然就发动攻击,夺去老头狼的地位和权力。

拓跋还有宇文,别说鲜卑,就是匈奴人里头,弑父之事半点都不罕见。慕容奎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

“阿爷,阿爷!”慕容煦满脸涕泪,“阿爷听儿解释,儿的的确确是令人在东宫增加兵甲,也的确是曾经向翼州行台那里送过盔甲,但是那并不是那几个小人说的那样,儿不过是为了增加东宫的防卫,东宫之中所增兵甲不过几十来具,若是儿真的狼心狗肺,有谋逆之心,又怎么会只有这么多?”

慕容煦想起来之间李洋说过的,面对皇帝一定要舍得下力气,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万万不可和皇帝顶嘴,最好还能流点血。

他一面说一面额头重重的磕在面前的地面上,很快额头上就青紫一片。

“为了加强东宫防卫,你是在防谁?”慕容奎看着年轻力壮的儿子,怒火越发不从一出来,他坐在上头冷冷的看着太子,“东宫就在宫城之旁,隔着的不过是一道东墙!你给我说说看,你是要防谁?”

“阿爷,阿爷,儿是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儿只是真担心有人谋害!”慕容煦听慕容奎厉声质问,他差点就把慕容泫和慕容明两个人说出去了,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把这两人说出去,恐怕才是火上浇油。

“阿爷不信,儿只有以死明志了!”说罢,慕容煦把头重重往地上一磕,咚的一声响,慕容煦便瘫倒在地,鲜血满面。

中常侍一看,目瞪口呆,心下瞠目结舌。这皇太子对自个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陛下,太子好像晕过去了!”中常侍转过头来,禀告道。

皇太子脸上的血不断流出,额头上的伤口也狰狞着。

“抬下去,叫人救治。”慕容奎还没到能看儿子在自己面前失血而死的程度,“把他送到一个僻静的宫殿里头,不准他随意走动。”

秦萱把盖楼犬齿拎到外头给好好“关爱”了一下,秦萱当年对盖楼虎齿,都是压倒性胜利,甚至把人给打成了乌鸡眼,对上弟弟更有游刃有余。几个回合下来,盖楼犬齿直接乌了眼圈,他知道自个打不过秦萱,真的和他动真格的,恐怕就是横尸当场了。

“兄弟,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啊!”盖楼犬齿嚎起来,让人耳朵都隐隐作痛。

秦萱提起的拳头差点没有因为他这话抖一下,“谁要你死了?”

“你这么打我,还不是要我死么!”盖楼犬齿身上伤处不多,基本上全在脸上,眼圈乌了一只,其他的都是被秦萱当做沙包丢来丢去。

“切!”秦萱瞧着盖楼犬齿这怂样儿,也没有刚才的兴致了。她放下手,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我说你,以后和你媳妇能不能注意点儿?”秦萱想了一下,还是和盖楼犬齿说了。秦蕊以前就有心理阴影,她对这个并不知道该如何妥善的处理,只能够尽量的不去碰这段记忆,让秦蕊忘记这件事。结果她没想到秦蕊对男女之事这么抵触,不过也好想,可她又拉不下脸和秦蕊说那些事,怎么说,要是说身体发育还能讲个通透,但是男女那点子事,她愿意说,秦蕊也不一定愿意听啊。

“啥?”盖楼犬齿一时半会的没听明白秦萱话里是甚么意思。

“就是你和你女人办事的时候,能不能动静小点,二娘听着脸皮薄很不好意思。”秦萱没说的是,这会盖楼犬齿在秦蕊看来已经是人皮兽心了。

她对秦蕊这个想法也很是无奈,这种事原本就是人的正常需求,和吃饭喝水一样。她觉得自个只能和妹妹慢慢说,至于盖楼犬齿这里就只能让他动静小点。

“啊?哦——我还以为是啥事呢。”盖楼犬齿抓抓脑袋,他还以为秦萱会拿甚么事来找他,原来是这种事啊。

“你也知道,这憋了许久,尝到滋味了都忍不住。”盖楼犬齿想着替自己说两句话,结果那边秦萱一眼瞪过来,他立刻讪笑两句,“二娘也年纪大了,知道这些事也无所谓,我们鲜卑人从来不忌讳这些东西!”

秦萱想起鲜卑人那些奔放的让人眼珠子都凸出来的作风,恨不得把盖楼犬齿的脸给按到土里头去。

鲜卑人除了传统的春季相亲大会之外,男女关系混乱,从贵族到普通的部民,要多乱有多乱,部落酋长带头乱搞男女关系,下面的部民自然有样学样。

盖楼犬齿说的那些话,鲜卑人看来还真的没错。

“你声音小点。”秦萱按下打人的冲动,把盖楼犬齿从地上提起来,“二娘年纪还小,脸皮薄,她听到这个多不好意思,尤其大家还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二娘年纪也不小了。”盖楼犬齿倒是觉得秦蕊年纪也不小了,知道这些也没有关系,“你不在家不知道,左邻右舍的有好多年轻小子过来找她。”

秦蕊容貌出众,又渐渐长大,自然许多鲜卑男孩子跑到盖楼家里来,有事没事就找话和秦蕊说,可惜秦蕊几乎都是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

“……”秦萱简直想要扶额了,看来下一回要是还有迁都,她是真的要准备一大笔钱,把全家安顿在一个僻静地方。

“我说你这么护着她,也不是个办法,二娘不喜欢男人亲近,这总要想个办法。”盖楼犬齿道。

“甚么办法,你少出馊主意,二娘这会心里不好呢,你要是乱来,指不定她会更加讨厌。”秦萱连忙和盖楼犬齿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盖楼犬齿知道这对儿兄妹好的和甚么似得,听不进去他的话,他嘴上答应。其实这段时间阿冬大着肚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做些甚么。

盖楼犬齿说的那些,秦萱也知道,不过知道归知道,但怎么做还真的不是靠旁人来说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贺拔氏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和慕容泫说话。贺拔氏还记得慕容泫的,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是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人样貌气质让人见了一会就难以忘记。

“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把客人丢在这里。”贺拔氏见着秦萱和盖楼犬齿两个回来,立刻就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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