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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何须剑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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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容锦脚步一顿。

  塔布走到山壁旁,突然跃起,向壁虎一样顺着山壁往上攀岩两三丈高,从一块凹进去的洞里摸索着拿出两个水囊来。

  何容锦的鼻子何等灵敏,等他打开水囊,就闻到酒香四溢,展颜道:“酒!”

  塔布笑着将酒递给他。

  何容锦仰头喝了一口解馋。

  塔布打开另一个水囊,帮阙舒清洗伤口和血渍,然后顺手抢过何容锦手里的酒囊给阙舒。阙舒头也不回地拿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塔布见何容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阙舒,便把手中的伤药和布条塞进他怀里,扭头去烤烙饼了。

  何容锦愕然地看着怀里的伤药和布条,半天没动静。

  阙舒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抓过衣服要穿,却被何容锦一把抢下丢在地上,然后拔掉瓶塞撒药。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却让阙舒痛得身体抽紧,又喝了好几口酒。

  等何容锦包扎完,就看到阙舒将干瘪的酒囊丢在地上,然后穿衣服。

  ……

  何必执着于葫芦呢?带酒囊多方便。

  何容锦盯着完成使命的酒囊懊恼不已。

  塔布烤好烙饼递给阙舒。

  阙舒咬了两口,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塔布道:“突厥人画了画像通缉王,镇上都是护卫队和士兵。还没有祁翟大人的消息。”

  阙舒垂头吃着烙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容锦道:“祁翟是老狐狸,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阙舒置若罔闻。

  倒是塔布接口道:“可是这里毕竟是突厥的地盘,祁翟大人又不会武功,我怕……”

  何容锦道:“我觉得这次确珠似乎是有备而来。”他说的还是含蓄了,何止是有备而来,根本像是精心策划。

  阙舒将最后一块烙饼塞进嘴巴,然后在火堆边趴下就睡。

  塔布从之前放酒囊的小洞里拿出两条毯子,一条轻轻地盖在阙舒身上,一条递给何容锦。

  何容锦道:“我不困,你先睡吧。”

  塔布也不推拒,抓过毯子就躺下,“到子时叫我,我来守下半夜。”

  “好。”何容锦找了个靠近洞口的山壁坐下,静静地看着洞口的方向。

  长夜漫漫。

  一人枯坐十分煎熬。

  何容锦起先还能干坐着,后来实在无聊,就拿了水囊当酒啜。水喝多了不免要小解。他起身去洞外解决了一下,回来却发现火堆的火还在燃烧,阙舒和塔布却不见了。

  若是外人入侵,绝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刚才走得并不远。唯一的解释便是原本躺在这里的两个人自己离开的。

  何容锦拐着脚走到之前塔布放酒囊的地方,单脚跃起,一手扒住洞边,一手朝里摸索,果然拿到三个包袱,一个是阙舒的,一个是他的,还有一个应当是塔布的。

  他们不是离开,而是暗示自己离开。

  何容锦捏着包袱,一身不吭地回到火堆旁坐下,用树枝拨着火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另一边的洞口终于有了动静。

  阙舒走进来,面容僵硬发青,“为何不走?”

  何容锦道:“为何要走?”

  阙舒低头,放在身边的手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两次方道:“确珠对你……是有情的。”

  何容锦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阙舒一脸懊恼地别过头去,一副恨不得将舌头咬下的神情。他盯着他,淡然道:“那又如何?”

  阙舒道:“你以何容锦的身份找他,他不会动你。”他说完,走回靠近山洞的山壁边上坐下,面朝外,故意不去看他。

  何容锦道:“他知道我是赫骨。”

  阙舒震惊地回头。

  何容锦道:“不过他的确放了我一马。”

  阙舒道:“你应当珍惜。”

  何容锦道:“我是啊。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阙舒看着他,即使距离火堆有一段距离,依然能清晰地看出他的眼睛瞬间被映得很亮。

  何容锦将注意力放回火堆上,像是告诉他又更像是说服自己地喃喃道:“确珠并不是冲动之人,他今日既然敢如此动作,定然有所依仗,说不定已有了对付西羌的计策。你身为西羌王,守护西羌责无旁贷。我怎能让你如此不负责任地困在突厥。”

  阙舒摇头道:“你错了。”

  何容锦一怔。

  “突厥困不住我,若是我不愿,这世上无人能困住我。”阙舒道,“能困住我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

  何容锦面无表情道:“若是浑魂王的武功计谋有嘴皮子一半的能耐,我们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斯地步。”

  阙舒不怒反笑道:“我们……没想到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从你的嘴里听到我们这个词。”

  何容锦随意地用树枝拨着火,却不小心将火拨开了,差点熄灭,急忙重新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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