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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秋桂子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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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官人多礼了。敢问大官人来此何干?”

  即便世间传言之樵夫尽是得道之人,小蛇此时对成仙一事并无向往,只盼速速没了此人,好寻到了那物事回客栈歇息。

  “在下四方游医,恰至蜀中,闻说此中木笔极好,只来采摘,如有冒犯处,还望丈人海涵。”

  “游医?”樵夫面色稍动。

  

作者有话要说:

(1)钱:一钱,便是一个铜板。很长一段时间,白银不是中国的流通货币,私自铸造或流通都是犯法的,故而只在小范围边远山区流通。这个朝代还比较麻烦,大部分地区使用铜钱,由于没有大面额的钱币,经常要用牲口来驼钱。一贯钱中有一千个孔方兄,大约等于如今三百元人民币的购买力,也就是说,平常下个馆子,要带上一千个一块钱硬币的样子······看错斩崔宁就知道鸟,那个崔宁同学是自己扛着十五贯钱的,故而很显眼。白银这种东西,那个年代是拿来和“兄弟民族”交好的···岁币···而黄金这种东西,可能是由于汉代的慷慨(带到棺材去了),后世都极少拿来流通了。不过当时在四川一带出现了最早的纸币,交子,用于大面额的交易,可是这与我们贫穷的主角是毫无关系滴。至于川陕边境一带使用铁钱的事,暂且不考鸟···

(2)蜀音:有人考证过,那个朝代,闽蜀音很是相近。(参考文献写完了再列)至于为什么,窃以为是晋代的衣冠八族并不全沦落到福建去,肯定也有向四川逃亡的。因为四川和福建和相似,都是外隔重山,难进难出之处,故而与外界语言融合的几率也较小,所以进化得比较的缓慢,导致了距离东晋有一些年代的那个朝代,两地语言还如此相似。至于如今为什么大部分四川地区说的是西南官话,我推测的原因是在明末张献忠屠杀了川人之后,湖广填四川造成的,故而如今的四川话和湖北话很类似。就好像闯关东一般,现在的东北人其实大多是一个世纪以前的山东人一样。人过去了,语言也就过去了。四川现在还有一些边远的地区说的话非常类似闽南话,我乡人以前碰到过这样的四川人,只是变成了方言岛,从而没有被语言学家证实。

(3)不过实际上,这篇东西的对白是用官话的。毕竟去得时代远了,当时的人怎么说话,很难完全模拟出来。有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也就是说,水平比较有限,难以一一考证这个词或字或习惯用语在当时有没有出现,所以会有很多漏洞啊,先请原谅,再请赐教。

(4)关于语言还有一点要说的。当时的人第三人称用的是“伊”,但是男女不辨,而且确实看起来有点怪,为免造成错乱,就都改成“他”和“她”(反正宋末也有这样的称谓存在了)。

(5)= =某个事件的关系,引用的文字我都写上出处吧····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韦庄:《菩萨蛮》。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柳永《望海潮·东南形胜》。

大珠小珠落玉盘:白居易《琵琶行》。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刘禹锡《竹枝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北齐书·元景安传》

  第2章 游医(2)

  村落名曰平林,蜀中眉州西南角。背山面水,远山自西来,东西亦有两座小山。水为小溪,自村头向村尾盘桓,曲折东流。溪旁引出一三丈宽长池塘,放着鲤鱼苗。塘边雪梨正新叶娇嫩,亦有木兰数株,适见木笔,绒毛满身,甚是饱满。

  “蜀中辛夷果然不错。”书生捋着并未显现的嘴须,摇头晃脑道。

  前番尚在荆州大肆赞誉了一番荆湖木兰。不管何时为人觉察不轨便只有这一套。小蛇抬头,瞟一眼书生。

  溪后宅前便是晒谷场,青石板砌成,时有修缮貌,甚是平整。晒谷场后乃是两座宅院。村头一座,村尾一座。村尾似为老宅,便只一进,瓦破砖残,墙灰已然剥脱,土墙风中尚有数株青草招摇。村头大宅乃是新砌,红瓦白墙,飞檐上踞着两只石鹰,外墙上数扇菱花镂窗。大宅似有两进,正门大敞,前庭开阔,正厅甚深,厢房东西各二列,回廊连缀。

  虽说布构仍简,然而山野之中,深藏此等庄院已是奇事一桩。

  “自当朝百余年前攻打蜀地,先人避难于此山以来,已传五代。”

  “敢问老丈人贵姓?”

  “免贵为柴。太丞请看,便是此地了。”樵夫引着那书生和书童来到村头大宅门口,“员外郎三代单传,地少人多,小人便作长工帮忙。近日员外郎捎信道将携眷返乡,故老夫人命小人多积些薪火。”

  “适才道小衙内便是员外大人的子息?”

  “实不相瞒,员外郎膝下并无一子,故三年前将小儿过继作公子。小衙内素体健活泼,并无大恙,只是去年腊月初过后便患了怪病。”

  正交谈间,入了大门。并无仆役在门外应门,一眼望去,厅堂空无一人。樵夫道:“自去年腊月至今,已请寻遍镇上良医,药石重投,罔发如故。”

  “老丈人可算寻对了人,我家师父便是人称‘东南六路神医吴’的吴神医是也。”小蛇望一眼书生,忽道。

  “岂敢岂敢。小蛇,莫打诳语。”陷害我。书生面露惭色。

  生漆门大敞,饕餮头金环埕亮。饕餮?小蛇略略嘀咕。前庭一地白光晃眼,两侧养了数株山茶。当中不乏名品。正厅在五级台阶之上,梁柱粗大,案椅严整。案椅均为紫檀木,椅背稍曲,上设蒲团,以蜀中黄密绢包裹,上绣牡丹芍药,绣工细致。厅堂正中亦是一张杨木屏风,黑漆阴刻金绘,花鸟鱼鹿,栩栩如生。一旁亦有数只紫檀木八足圆凳,曲足两头卷云,可爱之极。

  樵夫令二人在椅上稍歇,道:“正厅无人,大门开启,定是小衙内又发病了。我去唤老夫人来见大人。”

  

  樵夫自厅堂侧廊离去,神医吴用臀部蹭了蹭绢绣,再用双掌数度摩挲檀木椅背,此后右掌悄然伸至臀下````

  “师父,你要摸牡丹尽可挪开尊臀。不然,徒儿目中觑来,师父恰在摸不该摸的某处。”

  “咳。”神医吴缩回手,摸鼻。

  “我看也寻常,这屋子怎就令你神魂颠倒?”小蛇嘀咕。

  “徒儿啊徒儿,终归眼力不够。且不提别的,单是这蜀绣,便是贡品一类绣工。牡丹芍药之类刺绣,本是寻常之极,然而此绣前画便不凡,非名家之手不能出之,加之绢面亦是贡品密绢,绣丝彩丝,铺针细于毫芒,设色精妙光彩射目,一花之中,针法十变,鲜妍卓约``````况最为异常之事乃是```````”

  脚步纷杂而来,神医住了嘴。樵夫及一名婢子自侧廊入来,樵夫人未至声先至:“吴太丞,小衙内发病不轻,烦来相看。”

  神医吴缓缓将臀挪离椅垫,跟在樵夫身后,穿过侧廊,绕过一个小院回廊,到得东厢首屋。

  一群仆役婢子围在厢房门前,房中亦有数人,嘈杂不休。便听得孩童尖声叫嚷:“砸得,砸得,统都将与我砸得!”

  此后便是一阵翻闹,樵夫与神医开了条道,神医吴才入得门槛,一个茶盏便迎面飞来,神医吴伸右手一挡,本见得就要落在地下,却听他小声道了一句:兔毫。那茶盏不知怎地又掉到他的左手上。

  东厢首屋颇大,外室起居,却不似厅堂摆了高椅,仍是案桌席地。屏风后乃是卧室。此时小衙内正跳上案几,仍叫道:“莫藏着,统将与我砸得!”手心中握一只银茶匙,四下散得一地碎瓷片。有青有白。

  神医吴面上一抽。越窑青瓷。邢窑白瓷。

  几人站得远远地,欲近而不敢。中有一老妇人,五六十年纪,葱白衫,搭件五色梅边翡翠背子。长脸吊眼,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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