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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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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我当真跟着雪园犯克罢,从我记了事儿到现在,我在这雪园里,竟是受伤和晕倒的时候比完好的时候还要多,我腹诽着,怨念着,然后,冷得醒了过来。

  蜡烛没有熄,看沙漏,应已是夜半,两只手臂上的痛,似乎消减了不少,抬眼看去,已经被上过了药,用白色的布带包扎了起来,想来,应是长白做的。

  长白坐在床榻边儿的一个小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看他那一点头一点头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起了西陵,以前,我受伤的时候,西陵也是会这样守着我的,他怕我晚上醒了,想要什么,却拿不了。

  长白。

  我缩了缩身子,想要再拿一条毯子过来,却是因为扯到了手臂上的伤而疼得拧了眉,于理,已是春末,屋子里的地龙还烧着,不该冷才是的,为什么……

  主子。

  听到我唤他,长白马上清醒了过来,起身,到了我的床榻旁边儿,“疼得轻些了么?”

  好多了,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丝笑来,这种没有被人放弃的感觉,可真好,我还当,这世上,就只有西陵,会做这样的事来得,“我有些冷,帮我再拿一条毯子来。”

  该死!竟然把地龙给熄了!

  听我喊冷,长白本能的俯身试了试地面,待起身来,已是一脸的寒意,“主子,你就是太好心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良心的,不值得你给他们饶恕!”

  长白,先给我那条毯子来罢,我冷得厉害。

  见长白一副恨不能出去把那些欺辱的人都杀了的架势,我本能的便笑了出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待渺回来,我会给他说的,可一,可二,不可三,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你,别冲动,恩?”

  好。

  长白点了点头,起身去扯床榻里面的毯子,结果,扯一条,被用剪刀剪破的,再扯一条,还是,继续扯,依然是……十几条毯子,竟然,没一条是完好的,“主子,这……”

  那,委屈你,把身子借我暖一暖罢。

  许是受了伤的关系,我此刻竟是觉得冷得要命,虽然已经最大程度的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却还是冷得连牙齿都打起了架来,如果,再这么下去,怕是不用等到天亮,我就该冻死了。

  呵,多可笑,在一个春末的晚上,竟然,也会有人被冻死,我自嘲的笑了笑,今天晚上的一切,可真是够精彩了。

  听了我的话,长白顿时红到了颈根儿,咬了咬唇角,似是做出了极大的决心般得站起身来,准备解衣。

  长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误会。

  我不是未经人事的人,看着长白的反应,自然明白,他是误解了我的话,以为我是要让他侍寝,忙不迭的伸了手出来,压住他正伸向自己腰带的手,心急的解释道,“我,我是说,你,你坐到床榻上来,我,我借你的体温取,取一下暖,没,没别的意思,你,你应该也,也是知道的,两个人挨在一起的话,会,会暖和不少……”

  是。

  长白抿了抿唇角,答应了一声,便褪了靴子,上了床榻,和衣平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真的不是惦记你的身子,你别,别误会啊。

  往长白的怀里蹭了蹭,想了又想用辞,确定不会让他误会,我才试探性的开了口,“长白,你,你转过来抱着我好不好?那,那样会更,更暖和一些的……”

  恩。

  长白答应了一声,转过了身来,把我圈进了怀里,“主子,睡罢。”

  哦,好,好梦。

  我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唔,一觉醒来,渺,就该下早朝回来了罢,恩,长白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让人就像置身于竹林里一样。

  虽然,有长白抱着我,比刚才稍好了一些,但,这一夜的冷,诡异的让我有种身处冰天雪地的味道,本能的寻找热源,迷迷糊糊的,我顾不得会惹恼长白,伸手,便把已经有些冷的发僵的手探进了他的衣襟,外袍,中衣,里衣,恩,暖和了,只是……手心这里的硬硬的小豆豆是什么?算了,不想了,反正已经暖和了,睡觉要紧。

  后半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长白主动的吻了我,他的唇很软,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这吻很生涩,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美好,我不由自主的回应,引着他的舌跟我的纠缠和磨蹭,他学得很快,只一会儿工夫,便能举一反三,我似是听到他的呢喃,主子,长白是愿意把身子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尽管拿去。

  呵,我八成是昏了头了,像长白这么一个木讷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刚才看了他误会,我乱想了,然后,才有所梦,我暗自腹诽着,对自己竟然做了这种肖想长白身子的梦的事儿,很是不齿。

  朦朦胧胧的,我感觉长白起了身下床,然后,是渺跟他说话的声音。

  小离儿让你侍寝了?

  回渺主子的话,长白只是在帮我家主子取暖。

  取暖?恩?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回渺主子的话,昨儿园子里只有我家主子,那些人便私自停了地龙。

  都是春末了,就算是停了地龙,也不至于冷成这样,长洛,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主子。

  院子里的那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回渺主子的话,是擅闯院子的人,被我家主子让长白洒在门口的十步醉给迷晕了。

  小离儿昨儿晚上又胃口不好了么?这菜怎么几乎都没动?

  回渺主子的话,这些菜,都是夹生的,只有蒸饺能吃。

  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回渺主子的话,长白遵了主子的吩咐,去摇主子的院子取十步醉,回来的路上被人告知,我家主子急急忙忙的去了荷塘,放心不下,便去找寻,待找遍了四个荷塘,也未见主子身影,回来院子,便见这个女人正在用针扎主子,一时心急,便下了重手。

  伤得厉害么?

  两只手臂,扎了不下千针,已经上了药,包扎过了。

  唔,渺,你回来了……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终于让自己重得像灌了铅似的眼皮抬了起来,想要起身,却不甚碰到了手臂,疼得苍白了脸色,“恩——”

  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见我醒了,渺便不再跟长白问话,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床榻边儿上,把我揽进了怀里,“我这才出去了不到一天,怎就弄成了这么一副德行!”

  呵呵,我比较没用嘛,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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