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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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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摇浅笑着把我放了下来,伸手,执起了我只拆了一半夹板的右手腕子,带着我进门,另一只手,则是勾起了他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慢慢的在食指上绕了几圈,“谢谢你喜欢它们……恩,你看,因为得了你的喜欢,现在,我也开始有些喜欢上它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的师兄

  摇抱着我进了屋子,在桌边儿坐了,刚要伸手给我拆手上的夹板,便停顿了下来,扭头,朝着他感觉的屋子里多出来的陌生气息转过了头去,继而,微微一愣,拧紧了眉头,“孟御医?你怎么在这儿?”

  戚大人……

  长卿本能的朝着摇行了个官礼,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他已经不是什么孟御医了,现在的他,叫长卿,是我新收的近侍。

  我看了一眼脸色泛起了苍白的长卿,知凭着他自己,定是说不出来这沦落为奴籍的事儿的,便好心的替着他开了口,“长卿,你怎得又没规矩了呢?我刚刚好脾气的不罚你,是念着你习惯使然,一时半会儿的不易都改了,可不是为了让你明知故犯的!长玉,难道你没有教长卿,该怎么称呼主子么?”

  回离主子的话,长玉教过,当时,长卿也应答的对了,怎知……

  长玉颇有些尴尬的垂下了头,本来,这叫长卿的事儿,是要派给长洛的,是他看着长洛自暗室里出来,武技的境界有了突破,便眼红的想要讨我的好,巴望着我也能给他提一提醒,也能有所精进,这才把这活儿给要了过去,岂料,竟是遇上了这么一个应答的好好儿的,真临了事儿就错的主儿,把这讨好的事儿,生生的给弄巧成拙了。

  人你带回去重新教罢。

  见长玉知了错,我也不再多难为他,好歹,他也是摇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总不好给摇落不来台。

  谢离主子不罚。

  长玉诚惶诚恐的拜了拜,又向摇行了礼,才扯了死命往后退的长卿,要带了他出去。

  长玉。

  看着长玉已经恢复了寻常时候的平静,不复再有得知长洛有所精进时的莫名狂热,我便知,这事儿,算是过去了,既然,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不该有的攀比和争锋,那,我又何妨把西陵曾告诉我的,他的不足转告给他呢?

  恭听离主子吩咐。

  长玉应声回头,以为我还有事儿要让他做,态度谦和,一如我对他的印象那般,温润如玉。

  你的主子,是摇。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并不抬头看长玉,话不可说尽,我相信,他不是个蠢人,只要有心去想,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当然,如果他明白不了……那,只能说,是他的造化不够,磨砺尚需时日。

  听了我的话,长玉先是一愣,继而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我便是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离主子提点!”

  去罢。

  我笑了笑,挥手示意长玉退下,他果然是听懂了的,昔日里,西陵跟我评点长玉武技的时候,曾说过,长玉的错,在于一叶障目,便看不清周身,明明守着一座金山,却偏要向与金山背道而驰的方向找寻宝藏,若单论武技,摇甚至不及长白,但,若是辅以毒攻,出奇不意之下,胜负,却是连渺都只能跟他打个四六开。

  摇已经给我卸去了手上的夹板,正用布巾给我擦洗着手上残留的油垢,在听了我跟长玉的对话之后,顿时便笑了出来,伸着还占着水迹的食指,戳了戳我的眉心,“你这小妖精,到底给上官西陵下了什么蛊?竟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这种对武技的感悟来!”

  套出来?没有啊!就是闲聊的时候,西陵随口说的!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西陵跟我说这件事儿时的情景,唔,当时,他们三人都不在,长白也去厨房给我取蜜饯了,我在院子里荡秋千,西陵在帮我推,然后……好像是说起了长白的武技,我有些奇怪的问西陵,长白看起来并不算厉害啊,为什么他却是对长白的评价那么高呢?

  再然后,西陵便回答我了,因为长白的武技没有浮躁,没有妄念,每一招出来,都是有目的的,莫说同等境界的人,不会是长白的对手,就算是高长白一个境界的人,也会跟长白打的非常吃力,他能只几招就压制住长白,并不是因为他的招数有多精妙,而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而且,他的境界,比长白高了一个不止。

  像他们这种人一个人,除非能得到他的绝对认同,不然,很难驾驭,尤其是,像我这种笨蛋……好罢,我就是笨蛋!我就不信,西陵还舍得把我给怎么着了!

  再再然后,西陵就评价了长洛,长希和长玉他们的不足了,我一时听得有趣,自然,也就记住了,只是,以前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去把这些西陵跟我说过的悄悄话,告诉给他们知道罢了。

  来,动动手指试试。

  说这话,摇已经帮我洗净了手上的油脂,拿了布巾帮我擦干了,小心的用手顺着骨头摸着,“看来,这几日你还是挺乖的,没有浸水,也没有弄歪,这骨缝儿长得很严实。”

  常言不是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的么?怎得这么快,就好了?

  我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活动着手,不疼,也不似以前般得麻木不灵,心下里,顿时对摇那精妙的医术,更是向往了起来,“摇,你可真厉害!”

  这药,我也只是会用罢了,研制这方子的,可是另有其人。

  摇笑着让人把水盆和布巾端走,眸子里,似是闪过了一丝崇拜的光芒,“昔年,跟老师学医的人,共有两人,研制这方子出来的人,是我的师兄。”

  师兄?你们的老师,不是只有你们三个弟子么?

  我微微一愣,只觉得摇眸子里的光芒有些刺眼,摇是天才,这毫无疑问……一个能让他这般的推崇的人,到底,会是何妨神圣?如果,是一个比摇还天赋卓绝的人,为什么,那人不在雪园?为什么,我从来都不曾听他们三人提起过?

  我自记事起,就是在雪园的,那位师兄,大我十岁,是老师的第一个弟子,所学跟我一样,也是毒医,只是,比起毒,他更是喜欢研制解毒和治伤。

  摇浅笑着抿了抿唇角,抱了我起身,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在我印象里,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兄长,谦和有礼,温柔和善,总之,所有美好的词儿用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让你觉得过分……可是,自一次回家探亲之后,他变了,不再与人接触,也不再对任何人露出笑容,整日的只把自己闷在药房里,疯了般的研制丹药,然后,还让人捉许多的猫狗回来试药,有一次,我不甚看了那些被毒死的猫狗,直吓得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好好的一个人,怎竟会变成了那样呢?后来,他怎么样了?

  看着摇眼里的黯淡,我不禁有些心疼了起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自出生,就被自己的爹娘遗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儿温暖,却是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他的命,怎就这么苦!

  听老师说,是他归家的时候,遭了自己亲娘的算计,被偷走了一枚极其珍贵的毒药,那毒药,本是要用来以毒攻毒,救他的一个挚友的弟弟性命的。

  摇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俯下身子帮我褪掉了靴子,“那毒药的方子,需要一味非常珍贵的引子,那引子,他寻了三年都未得,到最后,还是鸢妃娘娘所赠……听说,是至寒之物,一滴,便可让一座城变成冰雕玉彻……”

  他那个挚友的弟弟,没能救过来,是么?

  我点了点头,往床榻里面缩了缩身子,给摇让出坐的地方。

  没死,但也绝不好过。

  摇一边说着,一边褪掉了自己还沾着些灰尘的外袍,在床榻边儿上坐了下来,“听老师说,真正让师兄夜以继日研究的,并不是能替代那药的其他药方,而是……用来解那味毒药的解药……”

  啊?为什么呢?难道,他不想救,他挚友的弟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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