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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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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那个……长白……我只是说想要个荷包而已……其实,这种琐事,你大可不用亲自做的……

  我有些尴尬的低了头,看向了那个荷包上的梨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得不说,长白的绣工,是极好的,这只梨花绣得像是刚刚从枝子上折下来般的生动,唔,便是帝都里的那些大绣坊里的头等绣娘,也是难及的,“照顾我这么个一无是处又任性的主子……已经很让你……”

  能遇上你,是长白这辈子觉得最值得庆幸事儿,主子。

  长白放下手里已经完全做好了的风筝,移步到了我面前,俯身,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我挂在腰间的荷包,“长白是雪园的近侍,有调配一定量物资的权力不假,但,那些东西,却终究不是属于长白的……这荷包虽不及那几位主子送的东西珍贵,但,每一寸布料,每一根丝线,都是用长白自个儿的月银买来的,是属于长白的东西……”

  跟这个,一样么?

  听了长白的话,我不禁微微滞愣,继而,抬起头,伸手,摸了摸长白腰上的那个,自我让他挂上,便再未换掉的荷包,傻傻的问道。

  主子,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呢?

  长白浅浅的笑,任由我动手去抓他的荷包,看样子,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竹子啊!

  我不解的盯着那荷包上的图案看了又看,话说了出来,才是明白了长白的意思,竹子,主子,呵呵,原来,竟是用的同音!这般想着,便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长白肖想主子的时候,可是比主子对长白动念头的时候还早呢……

  一边说着,长白一边笑着抬起头,眸子里,闪烁着星辰般美好的光芒,“主子,要惩罚长白么?”

  罚你,这辈子都不得离开我。

  一句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话,就这样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却见长白,正冲着我笑得一脸幸福。

  呵呵,或许,这样,也不错罢,我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坑狐狸?

  给风筝缀上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之后,长白便开始搓起了草绳,这绳儿大抵有我小指般粗,不一会儿,便有了长长的一堆,抻开了,许能从整个大营的东边儿扯到西边。

  长白找了块儿手腕粗的木柴,用佩剑削得光滑了之后,把草绳儿缠好,交给了我的手里,自己,则是走到了风筝的边儿上,把风筝举过了头顶,试了下风向,“主子,这边儿的风刚刚好,你把绳儿扯好了,定能飞得高。”

  许是布料好的关系,这风筝,竟是要比我以前放过的所有风筝都漂亮了几分,亮闪闪的,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到了天上,也比寻常风筝在地上的时候大了许多,连中间用金线银线纹绣的图儿,也是生动的像活了一般!

  听长白说,在他的家乡,这种风筝是可以乘上去人的,遇上有轻功好的,甚至敢等着这风筝飞得极高了,才踩着草绳儿上去,只不过,那种要乘人的风筝,都会在底下缀上一个篮子代替尾巴,人上去了之后,便可以站在那篮子里面。

  我听得新奇,直缠着长白问,他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在那里,是不是满天都飞着风筝,风筝底下的篮子里,是不是都坐了人,长白只是浅浅的笑着摇头,告诉我,他不记得他的家乡是什么地方了,五岁之前的记忆,只剩了些杂乱的片段,记不真切,只不过,在那里,的确是会有许多许多的风筝的,敢坐到风筝下面篮子里的人,跟扯着风筝的草绳儿的人,若不是至亲,便是换命的交情。

  西陵带着人打猎回来的时候,风筝已经放飞出了很远,看那样子,竟是已经到了凤城城墙的正上方。

  凤城的守城兵将显得有些恐慌,纷纷拿了弓箭朝着那风筝射个不停,其中有几根箭矢,险险的到了风筝的边儿上,却已是强弩之末,被布料一弹,落回了城墙上,引来几声哀嚎和咒骂。

  站在我的背后,盯着风筝看了半天,西陵才回过了神儿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满心欢喜的跟我问询道,“渊离,你是如何想到,可以用这个法子,给城里的人传递消息的?!这,这可真是个……”

  没想过。

  我沉默了一会儿,便把手里用来缠草绳儿的木棒塞给了长白,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儿罢了……那时候,你总会挑个有风的晴朗日子,带着我去城外放风筝……”

  对不起,渊离。

  西陵滞愣了半晌,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我揽进怀里,低头在我的耳边说道,“我忘了,你还只是个十四的孩子,是会喜欢这些玩物的……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回南疆定居下来,我给你买许多许多的风筝,好不好?”

  我不是想要风筝,西陵,我……是想要你……

  被西陵这么一抱,我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这许多日来的疲累和抑郁,统统都涌了出来。

  我怕血,从小儿就怕,可是,为了他,我可以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和恶心,去给那些伤兵们医治已经腐烂的伤口,把那些沾着紫血的皮肉,生生的割下来,还要面不改色的冲着他们露出笑来,告诉他们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很懒,从小儿便是的,可这些时日,却是为了治好那些人,每天不过午夜不会入睡,天明还未起身的日子,屈指可数。

  的确,那些经我手活过来的兵将们让我很是欣慰,的确,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待我极好,极恭敬,可是……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只是西陵,属于我一个人的西陵!

  霜说的很对,我要的从来都不多,但,看中的东西,却是会自私的想要全部。

  我会陪你放。

  西陵小心的把我抱紧,小心翼翼的啄了啄我的眉心,用自个儿的衣袖,帮我擦起了眼泪来,“建一处高台,专门用来给咱俩放风筝,好不好?”

  说话算数?

  我抿了唇角,盯着西陵问询,这种问题,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是不会问的,可,现在,却是让我心里没底,之前,他也说过,很快就会打完仗回雪园陪我的……结果,却是一直从初春拖到了现在,拖到我来阵前陪着他……打完了仗,还不能回雪园,要去住他的陵王府……也不知,渺他们会不会生气我的自作主张……

  算数。

  西陵苦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转身朝我俩住的营帐走去,“渊离,别疑我对你的心思,好么?”

  西陵,我的信任从来都不多,所以,别骗我。

  我缩了缩身子,恨不能把自己整个儿的埋进他的怀里去才好。

  西陵的怀抱,温暖如昔,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仿佛,我依旧是那个活在他的羽翼下,又懒又馋,没心没肺的缠着困到眼皮打架的他给我讲故事的渊离,仿佛,他依旧是那个总把我捧在手心儿里,宠到天上去的西陵,仿佛,他总是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跟我说,渊离,等你过了十四岁,被那几个讨厌的人从夕宴里赶出来,咱们就离开别绪楼,两个人,一辈子。

  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呢?

  好像,很久,很久了罢?

  不然,又怎会让人觉得,久得几乎想不起来了呢?

  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入夜时分。

  西陵斜倚在我的身边,只着了里衣,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本书,一边给我扇着扇子,旁边,一灯如豆,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泛着温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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