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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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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跟长卿的关系,自我用了“魂引”救回西陵的性命之后,便一直不好,两看生厌的程度日日加深,住进了凤城之后,更是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架势,比如,西陵在我们住的院子门口立上了一个牌子,上书:长卿与獒犬,不得入内,再比如,长卿来给送汤水的时候,一脚踹翻了那个牌子,拿笔在院门的墙上写道:主人及后宫驻地,内有恶犬,慎入。

  那俩人今天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我坐在椅车上,由着长白推了我在街上闲逛,凤城不比凌国的帝都繁华,但各种小吃却是不少,这一路走来,椅车的推手上,已经快要被我的零嘴儿挂满了。

  回主子的话,今儿长卿突然去找了西陵公子,跟他说,为了主子的身子恢复,让他节欲,半个月之内,不要碰你。

  长白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帕子来,给我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答应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幸灾乐祸,“西陵公子不信,说他在妖言惑众,狭私报复,使人把凤城里所有医馆里的大夫都请去了城主府,硬逼着人家尽快想法子出来,代替长卿这半瓶醋的家伙,赶紧给你把身子调理好。”

  然后?

  我扬了扬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这样的西陵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的让我想紧紧的抱住他,把整个儿身子都腻进他的怀里去。

  那一群大夫都没辩过长卿,带着“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之情,被西陵赶出了城主府。

  长白不动声色的停了下步子,从旁边儿的摊点铺子里买了一份羊奶酪,用银针试了毒之后,换走了我手里正捧着吃的糖渍赤莓,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变了一把银勺子出来,送到了我的手边,“长白昨日跟人打听了一下,这家的羊奶酪是整个凤城里做的最好的,三百年的老字号,主子尝尝。”

  西陵又岂是个好相与的,长卿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我拿银勺盛了半勺羊奶酪送进嘴里,满意的眯起了眼睛,“真不愧是老店,又软又甜不说,咽下去了,嘴里还能留着香味儿!”

  咱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主子。

  见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长白不禁颔首一笑,似是抱着跟我一样,等着看长卿出丑的心思,“规矩,总得有人教,长玉教不好,不意味着别人也教不好。”

  长白,我果然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以后,别再冷着一张脸了,不好看。

  我又吃了一口羊奶酪,便向后倚在了椅车的靠背上,抬手向后,轻轻的附在了长白的手背上,“就算你总是在我身后,我也是能看到你的,就算,我闭着眼睛睡着,也能感觉的到,你的表情……别再像我睡着的那几天那样了,我心疼……时候不早了,回罢……”

  是,主子。

  长白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像寻常般的,顾忌外人的目光而抽离,只是点了点,用带着笑的声音回答我道,“长白知道了。”

  我和长白都知道长卿这一次招惹了西陵会很倒霉,但是,却没有想到,竟是会快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看热闹,就已经发生了的程度。

  一进城主府,长白推着我坐的椅车走了没几步,便见一个天青色的影子朝着我扑了过来,那速度,便是放到了长白这武技极好的人的身上,都是算上快的,我滞愣了一小会儿,低头看向了抱着我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呃,咳,长卿?

  长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我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戳了戳抱着我的腿,拼命的拿我的衣摆蹭眼泪的长卿,心中一阵恶寒,我就够能哭的了,这货,竟是比我还厉害!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把我的衣摆和两层裤子都湿透了?啧,这大热的天,湿哒哒的绸裤贴在大腿上的感觉可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愿永远做你的光

  哭什么哭!有事说事!你的鼻涕眼泪弄脏主子的衣裳了!

  长白嫌恶的拎了长卿的衣领,把他从我的身边儿拎了开来,“你若能哭个梨花带雨什么的出来,也就罢了,偏偏哭得还这么难看!晦气!”

  你,你,你这个没人性的!你当我愿意哭啊!

  长卿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主子,你两个时辰不在府里,上官西陵那个混蛋,让我切了一个半时辰的玉葱,我,我都要难受死了,呜呜呜……”

  看着长卿那两只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我再次在心里对西陵的腹黑无奈的摇头,还好,他的这些坏招从来都不会用在我的身上,不然,我这总给他惹麻烦的人,怕是不死也得三天褪掉一层人皮。

  去找水洗洗罢,不用再切了。

  我叹了口气,给了长卿大赦,虽然,他没事找事的去招惹西陵,是在不自量力的自找难看,但,我终究是他的主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而不管不问的事儿,我做不出来,“一会儿该用晚膳了,今儿,你来布菜。”

  一顿饭,吃的烽烟四起。

  长卿手里拈着的筷子,像是长了眼珠子似的,飞快的把各种我喜欢吃得菜肴夹到我和西陵面前的碗里,西陵却是把我抱在怀里,拿自己的筷子,不紧不慢的从碗里夹了菜,喂到我的嘴里,一边儿喂,一边儿嘱咐,“你肠胃向来都是不好的,慢点儿吃,不急。”

  结果……碗里的菜慢慢的被堆出了一个小尖儿,连米都夹不到了。

  然后……西陵很不客气的伸手拿了碗,把上面“小山高”的菜肴夹到了旁边的一只空碗里面,扭头,招呼长白坐在一起吃……看着长白听话的坐下身,从一边儿取了一双备用的筷子,吃得云淡风轻,把长卿气得脸色黑得比锅底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这不知是第多少局的两人对抗,西陵胜。

  恩,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这一场“较量”,其实,西陵和长卿都没有沾到什么便宜,真正赢了的人,是长白这个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坐山观虎斗的“无辜”的人,两边儿都没得罪不说,还得了西陵的赐坐同食,这种待遇,除了我一个人用膳的时候,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又在凤城休整了三天之后,大军便再次开拔,我被西陵圈着,侧身坐在他的身前,这是一匹跟降雷一样的乌云盖雪,只是……这匹名唤伊勒德的马,与它这名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有些不那么搭调,战刀,恩,母的,平常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在发呆,每次见到降雷的时候会毫不客气的踹它,不吃降雷先吃过的东西,咳,据我试验,也喜欢吃松子儿糖。

  长白自然是骑着降雷跟在我和西陵的身后,很奇怪的,降雷那打死都不会比别的马落后,时时都需要别的马仰视它,顺从它的臭毛病,在伊勒德的面前,竟然彻底好了!吃东西,乖乖的等在伊勒德身边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它吃完了才下嘴,遛弯儿,小跑着跟在伊勒德的身后,绝对不超过它身子的一半儿,连它前些时候最喜欢吃的松子儿糖,都会眼睁睁的看着伊勒德吃,半点儿都不上前争抢该属于它的那一份儿!

  西陵,降雷会不会是看上伊勒德了啊?以前时候,它可从来都不会这么乖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满眼欢喜的降雷,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恩,虽然,我并不觉得马匹什么的,会有跟人一样的感情,但……降雷,好像,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跟我一样,喜欢偷懒,别的马都是站着睡觉,它,却会躺着睡,比如,跟长卿一样狡猾,别的马到了水源,都是争抢着跑去抢着喝,它却会站在一边儿先看一会儿,看别的马都喝完了,没被毒死,没拉肚子,才会屁颠屁颠的跑到已经被搅浑了的水的上游一点的地方,低头喝没有被搅浑的水,再比如……

  不会。

  西陵浅笑着摇了摇头,低下身子,吻了吻我的唇角,回答了我,“降雷是在伊勒德所在的马场里出生的,被送去凌国的时候,才一岁多点儿,所以,没经历过马群里成年马的夺权,在它的心里,伊勒德永远都是它难以逾越的高山……恩,不过,伊勒德也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它是祁国所有的马场里面,唯一的一匹母头马。”

  哦,原来是这样。

  我伸手揉了揉伊勒德那修剪漂亮的马鬃,扭头看了降雷一眼,嘴上应着,心里却还是希望它能把伊勒德骗到它的马厩里,那样一来,等伊勒德有了小马驹,生下的,肯定还是乌云盖雪,到时候,我就可以跟西陵要了来……

  等回了陵王府,我带你去马场,那里有好几匹乌云盖雪可以给你挑,没必要非等着从小马驹开始养。

  西陵从来都善于猜我的心思,我这才刚刚开始算计,就被他给看了出来,圈着我的手臂稍稍一紧,半是玩笑的说道,“不过,得你先学会了一个人骑马,才行。”

  凤城发生的一切,传得像风一样快,很多原本对上官铎死忠的城池,明显的受到了动摇,没有人会比凤城的城主这个上官铎的老丈人更与上官铎同气连枝,也没有哪个城池,会比未被攻下的凤城更加易守难攻,更加坚定。

  据西陵说,现在,在祁国,我是极有名的,恩,甚至是始终保持中立的十三藩属地,都会有民间的艺人传唱我那些近乎是被神化了的故事,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尊贵的家族,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所以……更是让包括十三藩的藩王在内的祁国人们,相信了我是他们的长生天派来的使者……能主断人的生死,能决定战事的胜负,甚至,能预言祁国的未来和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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