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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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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地里观察了许多次,记得清楚长白是这么帮你穿的,恩,许是慢了些,你别着急,日后,多帮你穿几次,应就会快了。

  渺这向来骄傲的人,像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帮我穿靴袜是一件落了他身份的事儿,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他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小离儿,你去祁国的那些日子,我总算是得了空儿,想了些事儿……”

  什么事儿?

  看着渺一脸的认真,我终没忍心拒绝他的“殷勤”,虽然,我自己穿,只需要半盏茶的工夫,而他,已经给我穿了三盏茶的工夫,还没穿好。

  我已经错过了你十四年,以后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任何的错过了。

  渺终于帮我穿好了靴子,站起了身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我的中衣,撑开来,送到我的面前,“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四年呢?我比你年长,定是会比你先死的,若不抓紧了时时刻刻去珍惜,死的时候,怕是要后悔的……”

  若不是渺身上这因了寒毒而有的,自身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彼岸花香,我定是,会坚信不疑的觉得,他是被人调了包了的,以前的他,哪里会做这些杂事,会说这些情话?

  渺,你没事罢?

  我伸手试了试渺的脉搏,再次确认,他是渺无疑,就算,他身上的彼岸花香,是熟识他的人用干花熏了一样的出来,脉搏,却是骗不了人的,他的身子里面,有连身蛊,还有寒毒,这两样东西……固然是极让人觉得不爽的东西,但要炮制出来,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机缘,财富,高深的医术,一样也不能少!

  小离儿,上官西陵能为你做的事儿,我,也能,我相信,终有一天,在你的心里,我会像上官西陵一样,值得你信,值得你依赖的。

  渺帮我套好了外袍,整理好了腰上的荷包,满意的站直了身子,牵了我的手到妆台前坐下,往后撤了撤身子,让长洛帮我绾发,“梳头……我还没学会,怕弄疼了你,待以后我拿旁人练熟了,再帮你梳……”

  不准拿薛齐练。

  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渺,为了我,不惜做到这样的程度,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感动是一回事儿,维护所有权,是另一回事儿,我绝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去接近薛齐那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就是霸道不讲理了,怎么的!

  恩,我拿长洛练。

  渺点了点头,看样子,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我提的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

  这很好,至少说明,现在,对他来说,那个薛齐还是个不怎么有所谓的存在,我只要再稍稍填把火儿,就能让他对那个薛齐彻底的失了兴趣!唔,只是不知道,霜和摇,对那个薛齐……是怎么个想法?若是能跟渺一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我暗暗想道。

  长洛的手很巧,只一会儿工夫,便帮我梳顺了头发,用我一直戴的那根簪子绾了起来,透过镜子,我看着摇拈着一只小瓶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安静的看着镜子里我,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这般看着我作甚?

  我被摇看得有些发毛,生怕自己琢磨的那些让他们疏远薛齐的心思被他看出来,忙不迭的起身,蹭到了他的怀里,跟他撒起了娇来,“莫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好看了,眼神儿都舍不得移开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的小美人儿!

  摇笑着掐了掐我的脸,把手里的小瓶递给了我,“你头里的血块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些以前的事儿,许会慢慢的想起来,这是能缓解你头疼的药,平时戴在身上,疼得时候,便喝上一口……”

  顿了顿,摇似是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渺,叹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我的额头,“有些记忆,会发生错乱,你不要慌张害怕,且记得,你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有的人,有的事儿,有时候……是因为情非得已……便好……”

  那,你待我好,是情非得已么?

  我接了瓶子,却不知装到哪里才好,衣袖里,装了骨针,满了,荷包,太小,装不下,扭头见了长卿,才蓦地想起,我刚才跟渺问长白的伤势,他没应我的事儿来,“长白呢?”

  回主子的话,长白的武技将要进入新的一层,这几日,正在闭关。

  长卿浅笑着伸手,接下来我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的瓶子,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面,“这些天,都得由长卿伺候主子,这药,就由长卿来保存罢。”

  也好。

  听长白的武技要有进境了,我自然是替他高兴的,之前,他的身手就仅仅比渺略逊一筹,此番突破,怕是就能跟渺旗鼓相当了,“那,他的伤……”

  背上留了十几道浅疤。

  摇终究是医者,在他看来,长白的身上留下疤痕,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瞒我的必要,“从半山滚落,伤口被泥沙所污,之后,又泡了水,医治也不及时,留疤,是不可避免的。”

  他……知道?

  长白的皮肤细如雪绸,摸上去,比最好的蚕丝被子还要舒服,我尝过他的身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滋味,这般近乎完美的身子,若……留下疤痕,怕是,他自己,也会觉得懊恼的罢?这,都怪我!若不是我,怎就会累得他从山上滚下去,伤成这样!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留疤?

  摇翻了翻白眼儿,对我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奈,“这疤痕,也不是不能去掉,只是,这药膏,却有些不那么容易得,你……”

  你说的是,天雪玉肌膏?

  我稍稍想了想,抬头看向了摇的脸,希望他给我的,会是一个否定的回答。

  天雪玉肌膏,须得用雪山之巅的万年积雪化水为药引,又岂是他说的,“不那么容易得”般的简单?且不说那雪山上住着能操控雨雪的雪妖,对人类敌意极重,便是那终年被积雪覆盖着的万仞雪山,也不是那么好爬的!没人知道,哪一脚踩下去,是坦途,哪一脚踩下去是雪坑!

  传闻,许多许多年前,炎王为医治挚爱毁了的容颜,曾派兵将十万,去往雪山取这天雪玉肌膏的药引,结果,惹出了雪妖一族的怒火,十万兵将,一夜之间命丧雪山,无一生还,之后,大旱三年,叛乱四起,六家分炎,征战十年,炎国灭,割据而成祁,凌,北泽,千寒,罗羽,莫知六国。

  而后,直到我娘亲成了司徒月的太子妃,才又有了凌灭千寒,莫知,北泽归降,成了如今的凌,祁,罗羽,三国鼎立的局势。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娘亲手里有一瓶,但,却未必舍得给你,让你用在一个近侍的身上。

  摇突然笑了笑,说出了他没说完的那后半句话,“你现在也可以算是医者了,有些事儿,不要那么较真儿,百年之后,谁不是枯骨一把,薄棺一具?顶着什么样的皮囊过这百年,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最爱吃的,没有之一

  或许,我娘亲没你这么不好说话呢?

  我翘了翘唇角,嘴上说着挤兑摇的话,心里,却并不当真觉得,娘亲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轻易给我,在我的记忆里,连她的样子,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又怎知,她那本就不像别人家娘亲般纵着自己孩子的她,会不会对我更加严厉了?

  唔,或许,她连见都不愿见现在这个没出息的我,也未可知呢?

  我也只是听老师说起过,并未亲见,再说,这都十几年了,或许,你娘亲已经自己用上了。

  摇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去掩饰自己的尴尬,“天雪玉肌膏,不仅能祛除疤痕,更是养颜的圣品,你娘亲虽是个不同寻常的奇女子,但……身为女子,珍惜自个儿的容颜,怕是,放在谁身上,也免不了俗的……”

  哎?这么神奇?吃了之后,可以不变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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