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渊离_第264章

渊离Ctrl+D 收藏本站

  长白在我的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写了几个字,让我心,刹那间疼了起来,眼泪忍不住便掉下来了,他怕我不要他,他拼上了一身的修为不要,拼上了一身伤,险些没命……非但没有觉得可以跟我邀功,跟我索要无度,反而……怕我不要他!我怎么会不要他!我怎么舍得不要他!

  你该相信我的医术,长白,你会没事的。

  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医好长白,可,只冲着他的这份信任,我也没有退缩的勇气,是的,退缩的勇气,我不能跟以前般得胆小和怕事,就算凭着我现在的本事,医不好他,我,也得想法子去学,不择手段的去学,不医好他,绝不罢手。

  长白信,主子。

  长白没有焦距的目光转向了我,用额头往我的手上蹭了蹭,才继续写道,“长白跟主子说好的,长白,要当站在主子前面的那个人,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危险,都把主子护在身后,不能背誓。”

  好。

  虽然知道长白是不可能看到的,我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抬手,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子,在长白的手上郑重的写下了这一个字。

  我从来都只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任什么人待我多么好,都不可能换得我改变自己的活法,便是西陵,也万万不能,如今,却是……我不要再过米虫般的日子,只躲在待我好的人的背后,让那些人护着我,照顾我,为我付出,因我为难了,我要变得厉害起来,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待我好的人!

  如果说,以前,我只当看摇的那些藏书是为了好玩和打发时间,自许诺了长白,我能医好他之后,便成了一种责任。

  我让长卿把摇屋子里的所有我还未看过医书都搬来了长白住着的西厢房,每天寅时起,子时睡,连吃饭、喝水、上茅房的时候,都不放下手里的书,看到有用的,就用一根画眉的炭笔在小本子上记下,有什么新的感悟,就跑去摇的药房里配制出新药来,在长卿给我抓回来的老鼠身上试,然后,把老鼠的反应,一一记下。

  主子,这是最后一本了。

  长卿把一本有些纸页泛黄的书送到我的手边,扭头,看向了抓着我的衣袖,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的长白,轻轻的叹了口气,“半个月,看完一百三十本医书,待他好起来,知晓了主子为他做的事儿,定会……”

  这是他该得的,若是换了你,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接了长卿递过来的书,紧了紧自己的腰带,这破衣料,怎才洗了几水就扯长成了这个样子,待见了哥哥,我定得跟他告上一状,让他不能轻饶了采购的人,这般的诓钱,太子府多大的家当,能够这般的折腾!

  主子,今天,还是不答应江将军他们一起用膳么?

  长卿跪伏下身,帮我解开系的乱七八糟的腰带,重新帮我结了个好看的扣,微微的叹了口气,调子里,尽是心疼,“主子,这些时日,你越发的瘦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长白还没医好,你自己的身子要先撑不住了……”

  我没那许多的闲工夫,长白的伤拖得越久,就越难治,我得抓紧才行。

  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那本纸页泛黄的书,埋头看起了上面讲的医理来,“是我瘦了么?我还当是这衣裳的料子不好,只洗了几水就扯坏了呢,没事儿,我现在精神的很,半点儿不舒服也没觉得有,你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这,这个!对,就是这个!胡浅草!产于祁国西境,点燃后会产生紫色的烟气,烟气入眼可致盲,入耳可致聋,入喉可致哑,眼白呈绿色,耳廓血脉突出,呈暗黑,喉咙暗红充血,不能发声!跟长白现在的情况完全相符!”

  作者有话要说:  

☆、有解?

  主子,你别激动,别激动,找到就好,找到了就好!

  见我因一时的兴奋,而开心的红了脸,长卿忙上前来扶住了我,一边给我抚背顺气,一边劝我不要高兴的过了头,“书上可有写,什么东西,是这味草药的克星?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医好被这种草伤了的人?”

  这……倒是没有……

  被长卿这么一问,我顿时撒了气,是啊,只知晓了这味草药的名字,有什么用?弄清楚,用什么能解了这味草药的毒性才是要紧!

  这般想着,我忙继续往下看了去,味甘,性寒,出寒潭即死,遇光即枯,不可种植。

  性寒,怕光,这样的寒性植物,可真是少见,一般来说……这样植物的克星,该是热性的东西才对,唔,对了,毒经里,曾一句话这样总结毒物来着,至寒至热之物,常相伴而生,以求平衡,如,雪妖之血为至寒,则其泪为至热……等等!雪妖的眼泪是至热之物,那,那不是说,我的眼泪,就是能解这至寒的东西的法宝?!

  只要……只要我哭……把眼泪撒到长白的眼睛上,他……就能恢复视觉,再见光明?!

  管他是真是假,试一试,总不会有损失!

  我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却只觉得眼睛涩得要命,半滴泪珠子都挤不出来,干脆,用绝招!

  主子,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我朝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疼得出了眼泪来,长卿顿时紧张的扑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腰身,生怕我再对自己施暴般的,仅仅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想不出法子来,再慢慢想就是了,你这般的伤害自己,是图的什么!这若是让长白知道了,可得多埋怨自己!”

  你,你别碍事!我做试验呢!说不定,我的眼泪,就能解得了长白身上的毒!

  这一下,我可被长卿气得够呛,我那么用力的咬了自己一口,才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几滴眼泪来,他若是再碍事,滑到衣领里,可就全浪费了!

  主子,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在接着看这本书罢,这些时日,你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出癔症了……

  长卿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把我强行按躺在了床榻上,在长白的身侧扯了一条被子来,给我盖上了身,“眼泪哪能医什么病,主子,你就别闹了,你现在就躺在长白身边儿,再闹,可该把他给吵醒了!”

  长卿,你总该记得,毒经有讲过,墨族人的眼泪是天生的剧毒,用雪妖的血做药引,能做出羽化来的罢?

  经长卿这么一说,我立刻便停止了挣扎,这些时日,长白没少受这毒的折磨,睡着的时辰越来越多,精神却是越来越差,难得他这般安稳的睡上一会儿,没疼,也没做噩梦,“解羽化之毒的药,却是用雪妖的血做主料,不用墨族的眼泪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个什么道理?墨族的眼泪,是寒性的,雪妖的血,也是寒性的,两样至寒的东西凑在了一起起了反应,便成了热性,羽化之毒,是热性的毒,要用寒性的毒才能以毒攻毒的解掉,所以,便用雪妖的血来做主料,配之以温和的药材来导引,不让中毒的人因身子一下子由热至寒,伤了本源而死!”

  可……长白中的毒,是寒性的啊,而且……主子要给他用的,是眼泪,不是血啊,唔,不对,血是寒性的,不能用,这,这到底是怎么个道理?

  见我的回答尚且思路清晰,长卿才算是松了口气,相信了我不是犯了癔症,松开了抱紧我的手臂,不解的问道,“主子到底是如何想的,可以告诉长卿知道么?”

  毒经里有写,雪妖的眼泪是热性的!

  我得了自由,忙不迭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就要用手背抹了自己的眼泪,涂到长白的眼睛上去,却不想,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拦下了我。

  雪妖的眼泪,指的不是这个,你涂了也是白涂,还是不要费劲儿的好。

  诺伯伯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身子微微一震,喜忧掺半的转回身,看向了他,他的医术,是极好的,那回,我险些没了命,他都能给我救回来,长白这毒,他是不是,也会有办法?对,一定会有的!诺伯伯是正儿八经儿长在雪山上的雪妖,雪妖的博学,向来都是受世人推崇的,他,定会有法子的!没错儿!

  诺伯伯,你有法子能医好长白的,对不对?

  这么一想,我的心里便敞亮了许多,忙不迭的凑上去,跟诺伯伯套起了近乎,“你是我娘亲的亲侍,定是不想让我娘亲难过的,唔,你想啊,如果,长白好不了的话,我定会愧疚难过一辈子,娘亲知道我不好受,也一定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草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