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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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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棵树。

  西陵笑着指了指一棵隔着我俩足有五十步远的树,顺手,从一边儿的树上摘了一片刚刚长出来不久,嫩得还没完全展开来的叶子,“有没有一个寻常的人的腰身粗?”

  自然是有的。

  我看了看那棵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那棵树,可得比我的腰身还粗!怎么了?”

  看好。

  西陵低头吻了一下我的眉心,抱着我在回廊里的侧椅上坐了,把那片嫩树叶展了开来,夹在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朝着五十步远的那棵树丢了出去,“来,数,一,二,三。”

  那被西陵丢出去的嫩树叶半点儿声响也没有的直直的飞了出去,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便听得“咄”的一下,再然后,几个呼吸之后,又听得“吱呀”一声……那棵人腰粗的树,便被拦腰折断了,撞击的地面都颤了三颤……

  什么人!

  防御阵!

  护驾!

  夜宫出身的人,果然要比寻常的侍卫警觉的多,反应,也是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只那“咄”声之后,大树还不及折断坠地的工夫,便有十几个夜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由其中四个把我和西陵护在了中间,其他人分散往四周,拔剑巡视了起来。

  是我,呃,朕和王后在闹着玩儿,你们不用这般的紧张。

  我早已等不及去看那棵被懒腰折断的树了,此时,却被这些夜卫们团团围住,自然,便忍不住心急了起来,“西陵,快,快带我去那棵树的近前里看看!我要看看,那棵树,是如何被那么小的一片树叶子给砍成了两截儿的!”

  发生了什么事!

  渊儿!你没事罢!

  主,主子!

  原本在寝殿里睡着的霜,长白和长卿也匆忙的跑了出来,靴子没穿,衣裳没整理,看样子,都是在听到了声音之后,才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我和西陵之前出门,竟是半点儿都没把他们吵醒!呃,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按说,我俩刚才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了才是啊?虽不至于跟这树木折断般的大,却也不该能瞒得过霜和长白这两个武技高手的罢?

  回去穿你们的靴子!这么冷的天,赤着脚出来,不怕冷得么!

  一看三人的紧张样子,我顿时便心疼了,都怪我贪玩,忘了大清早儿的突然弄出来这么大的声响,会吓到他们,以后,可真真是不能这样胡闹了,西陵也是,怎得就不提醒我一声儿呢!

  你都醒了,他们怎么可以还睡?

  西陵坏笑着把唇瓣凑近我的耳朵,微吐着温热的气息,跟我说了一句,“昨儿晚上,害得我没吃到你,还想好好儿的睡懒觉?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若不是怕吵了你睡觉,昨儿晚上,我定然每隔半个时辰,就把他们都踹起来一回!”

  那……你昨儿晚上,是多久踹他们起来一回的?

  我只觉得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我的西陵,果然是比我坏的,怪不得我们刚刚起来的时候,霜他们都没醒,原来,竟是昨儿晚上,被西陵这坏人给折腾的,“你,有睡得好么?”

  美人在怀,哪有睡不好的道理?

  西陵伸了舌头出来,舔了一下儿我的耳根,抱了我起身,朝着那棵被树叶飞断了的树走了过去,“我好心的很,昨儿晚上,才只每个时辰叫醒他们一回,把他们叫醒了,分派点儿事儿给他们去做,就继续抱着你睡,你要看什么?看热闹,还是看门道?”

  你可真坏。

  我回吻了一下儿西陵,下了地来,蹲到了那棵折断了的树旁边儿观察了起来,唔,是很平滑的切痕,微斜着切下去,不是只那片嫩树叶的大小痕迹,而是整棵树粗细的切面,“西陵,这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切痕呢?那片树叶,不该是只有这么点儿么?”

  树叶是只有这么点儿大不错,可,真正切上去的时候,却是不会只凭着这点树叶的大小来切这棵树的,当然,若你刚才是希望我给这棵树凿一个洞出来,而不是弄断了他,我就会换一种丢法儿了。

  西陵捉了我的手,哈了哈气,给我暖了暖,然后,塞进他的衣襟里面,把我又抱了起来,顺手,又摘了一片树叶下来,就由着那树叶原本卷着的样子,朝着那留在地上的树桩斜丢了出去,“这样的丢法,是让树叶平着向前的,一路上,我的内息带着气流同行,到这棵树的时候,便会连带着气流一起切到这棵树上去,这样一来,整棵树就都断了,若是换一种丢法,只需要在这树上凿一个洞出来,只要这样,你看。”

  那未被展开的树叶陀螺般的斜着钻进了地上的树桩里面,自右侧进,从左侧出,准准的在那极粗的树桩上凿出了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圆洞来,穿出树桩之后,又在地上戳了一个一指深的洞,而那树叶,竟犹未被损坏,依旧如刚才西陵随手自树上摘下来般的嫩绿嫩绿,打着刚刚发出芽儿,未完全伸展开的模样。

  祁国陵王果真是名不虚传。

  夜天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中,近来了我和西陵的身前,由衷的赞叹了一句,“谪仙陵王之名,实至名归。”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跟我并称南陵北夜的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身手。

  西陵抿嘴一笑,抱着我在回廊的廊椅上又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了夜天阳,“说起谪仙,呵呵,我倒是觉得,有个人,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呼,只是可惜,以那人的身份……怕是总也不可能出现在罗羽的,你无缘得见……”

  这些年,总也未能寻出新的头绪,再这般下去,怕是也该倒退了。

  夜天阳抿嘴一笑,伸手从一旁的树枝上摸下来一把新长出的树叶,一扬手,看似随意的丢到了那半截的树桩上面,“昨日,刚刚要有所悟,又被俢白那个家伙捣了乱,也不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每次要到了进境的时候,他都少不得给我来上这么一回。”

  那被夜天阳撒出去的树叶,没有筋骨般得缓缓下落,没有西陵掷出树叶去时的那般凌厉和快速,却是有一种我看不懂,又似有所悟的韵律和速度,慢慢的,慢慢的落下去,然后,恍若未被阻隔般的,飘落地面……而,那原本好好儿的木桩,却是随着它们的飘落,而被切割成了一根根的细木条,唔,确切的说,是形状一致,大小相等的薄木片儿……

  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动作优雅至极,让我感觉不到有半点儿的不舒服,唔,就好像,他不是在使用武技,而是,在挥手只摆出了一个跳舞的起始的姿势之后,便收了回来,恩,这……这种感觉,怎得,这么熟悉呢?在哪儿,见过?

  十年不得寸进,也的确是久了些。

  看完被夜天阳砍成了木片儿的树桩,西陵点着头叹了一句,“顿悟这种事情,本就是要凭着机缘,啊,对了,渊离,夜天阳修行的这武技,倒是极适合那两个丫头的,若是她们肯吃得苦去,不妨,就让她们拜了他做老师。”

  天阳,你不会拒绝的,对罢?

  我是遭够了不会武技的罪,可不想我的孩子,再重蹈我的覆辙,唔,就算,她们懒一些,不能变成跟西陵一样的高手,也好得,学会了如何逃跑才行,想那两个丫头,都长得跟她们的爹爹一样祸国殃民,万一,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会逃跑,也总好跑回罗羽来求救的不是?

  虽然,我这个当娘亲的什么武技都不会,但,她们的爹爹们,可都是高手来得,唔,就算,她们的爹爹们也不是对手,那不是,还有夜宫在的么?一对一的打不赢,群殴,总不至于还输罢?一人一口唾沫,也差不多该能淹死人了罢?

  天阳的武技,乃是夜家祖传,依着祖训,是不允外传的。

  夜天阳为难的拧了拧眉,想答应我的请求,却又不敢违背祖训,“主子……容天阳回一趟夜家,将此事问一问现今的家主,可好?”

  即是家中训诫,那自然是该回去问一下的,没关系,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算是初来罗羽,并不了解罗羽的这些个世家大族,长白虽有跟我讲过一些,却是屡被打断,未能说的全面详细,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夜家的祖上,应该就是最早创建了夜宫,发誓永远对我娘亲效忠的那个,若夜家的那个什么家主肯答应,让夜天阳教两个丫头武技,我倒是当真可以放心,把两个丫头教给夜天阳的,“这样,天阳,你回去夜家的时候,把两个丫头也一起带上,让夜家的家主看看,是不是适合学夜家的武技。”

  我自然是半点儿都不怀疑西陵跟我说的,两个丫头的根骨极好的事儿,唔,好罢,我承认,这是我耍的一点儿小聪明,恩,谁让西陵给我讲的那些个什么故事里都说,习武的人,都是极其爱才的,看到了根骨好的孩子,便是陌生人,也会忍不住要收了当徒弟的呢?

  恩,我的月儿和离殇,定然,也不会差去了那些人的,好歹,她们还是我这个罗羽的暗王的孩子,我伟大的娘亲的外孙女儿,不是么?那夜家的什么家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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