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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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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霜抱你一会儿,这第一场,我来。

  西陵深深的吸了口气,认真的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把我交给霜抱着,往台子的方向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转了身来,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来,偷腥儿般的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才又一个纵起,踩着台下看热闹的人们的肩膀,飞身上了台子,在那胖中年人的终止倒数之前,最后一个,稳稳的落在了台子上。

  许是西陵的登台方式,太过不同寻常,这一下子,便引起了台下许多人的惊艳喧哗,唔,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时候,我家西陵,都是引人注目的,这,可不好,以后,我可得好好儿的把他藏起来才行,省得,又有那许多讨厌的人,觊觎他!唔,就算是,非要一起出门来,也该让他打扮的再普通些!对,把脸也全部都遮上!不能只带半脸的面具!

  主子不必担心,没有人,会觊觎“夜家的男子”的。

  夜天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低声且认真的提醒我,刚刚,他当了许多人的面,给了西陵一块代表夜家人身份的令牌的事情,“主子不该这般没自信的,你可比西陵公子要完美的多了,恩,无论是从血统,还是,样貌,亦或者,聪明……该提心吊胆的人,是他才是……”

  怎么可能!我比他可差得远了!恩,不过……那令牌倒是不错!天音,那令牌,可以一直都给西陵带着么?

  夜天音是我的近侍,从小受得便是我娘亲让人给他们灌输的那些,我就是最好的之类的想法,自然,是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好的无人能比,可,我又不是自大的傻子,随便想想,也能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西陵,他长得好看,又高,很有学问,弹琴好听,还会武技,唔,便是做那事儿的时候,也能让我尽兴,呃,好罢,不仅仅是尽兴,是我根本就招架不了,每回,都是我先被累得昏睡过去,他还能温柔的不吵了我睡的帮我擦洗干净身子。

  那是天音的令牌,刚刚借给西陵公子,已经是犯了族规了,等回了夜家,还得去族长那里领罚呢。

  夜天音抿了抿唇角,那委屈可怜的样子,只让我觉得,我就是这世上最坏,最残忍,最没人性的人了,“主子让天音罢令牌一直都借给西陵公子带着,可是因为嫌弃了天音,怕天音,死得不够快么?”

  哎,你,你别这样儿啊!我,我,你,你不告诉我,我,我哪里知道,你借个令牌出来用用,会这么严重啊!呐,你别怕啊,这样,一会儿,我回去了,就下一道旨给夜家主,让他不准罚你!

  我忙不迭的伸手,摸了摸夜天音的脸,示意他不要紧张,我会保护他,“他总不会胆子大的连半点儿面子都不给我,非罚你不可罢?呃,对了,罗羽的律法里面,没有写什么暗王不能对夜家颁旨之类的奇怪条款罢?”

  扑哧——

  我的话,让夜天音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笑很浅,很软,就像冬天里飘落天际的细雪,沾上指尖,就会融化,让人沉迷而又拒人千里,唔,不过,我好像,是属于那个不会被他推拒出去人,我可以站在他的笑容里,仰头看,他所有的美好。

  律法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条款,主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夜天音伸手起来,把右手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放在了唇瓣上,掩饰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的事实,那眼睛微微眯起的模样,让我觉得熟悉不行,却又完全想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夜家永远都是忠于主子的臣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主子,夜家,也不可能会背叛,夜家,是为主子而生,而存在的,上至古稀老者,下到学语的幼童,只要是主子需要,都会心甘情愿的微笑着双手碰上自己的头颅,在夜家出生的孩子,第一个要学的词语,不是娘亲,而是,主子。”

  这……等等,天音,你刚才说,夜家的人,所有人,都是称呼我主子的,是这个意思么?

  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惊讶之后,是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家族呢?自家的孩子出生了之后,不先教着学叫爹娘,而是先学着当奴才,这,这也太荒唐了!夜家,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娘亲,到底是给我留了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和臣子?我……这么没用的一个人,当真,值得他们这般对待么?还有,罗羽律法里面的那一条莫名其妙的规定,难不成……是什么我所不知的,契约一样的东西?

  回主子的话,是这样的。

  夜天音点了点头,看样子,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有什么奇怪,“这是自夜家存在以来就有的,至今千年,从未变更。”

  这,这位公子,你,你不能用这张琴!这,这是炫宝人作为奖品,拿出来的琴!你,你只能挑其他的那些!

  台子上突然响起的喧哗,引了我的注意,我扭头,看向上面,那里发生的事儿,让我忍不住一笑……西陵从琴架上抱起了焦尾,坐在了分配给他的位置上,连带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合着十几个小厮,都急得红了脸,围在他的身边,跟他解释,让他换琴……

  呵呵,若不是这坏人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定然也得以为,他是打算直接抢了那琴逃跑,也难怪,那些人,都紧张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情歌

  刚才,我不是明明有跟你们问,是不是台子上所有的琴,都可以用的么?

  西陵浅浅一笑,顿时,便让原本热闹的场面,整个安静了下来,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杀气罢?明明那么美好温柔的一个人,就那么坐在那里,甚至,不动一根手指,就足令所有人双腿打颤,紧张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嘿嘿,还好,还好,我从小到大看惯了这样的场面,恩,我还是该看我的热闹看我的热闹,该喘我的气喘我的气,爱憋死谁去,憋死谁去!

  许久的沉默之后,突然有一个人踩着台子后面的梯子爬了上来,秉着气,小跑着到了那胖胖的中年人旁边,贴近了他的耳朵,跟他耳语了几句。

  这,这位公子,我刚刚的确是有说过,这台子上面的琴,都可以借用,可,这张琴……你当真是非要用不可么?

  胖胖的年轻人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看向西陵的目光,似是比之前更畏惧了些,打颤的双腿,也抖得更厉害了些,“不,不是我,我,我没有要,要跟,跟你作对的意,意思,我,我只,只是要,要提醒你,这,这琴传,传说自,自被,被制造出来之,之后,就,就只有那位陵王殿下,啊,不,是,是当今的王后殿下,才,才弹出过声,声响来,你,你用,用它比,比赛,若,若是因,因此而,而败了,可,可怨,怨恨不到我,我们……”

  费了半天劲儿,那胖胖的年轻人才算是说完了要说的话,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又往后退了两步,呵,也真是幼稚,若西陵当真想要把他给怎么样的话,他退的那两步,管什么用处!

  唔,还有,传说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那焦尾,虽然是好琴,却也总不是妖精的罢?怎么可能,只西陵一人弹奏的出声来?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被西陵抱在怀里吃点心的时候,也曾好奇的去摸过那琴弦的,当时,那琴也是响了的嘛!

  我知道了。

  西陵答应了一声,便转回了头来,伸手轻轻的抚上了那张琴,琴身,琴弦,甚至是琴头的那只囚牛,也半点不漏的摸了个遍,最后,他的手落在了那琴的琴身右下角,微微抬头,看向了台子下面,被霜抱在怀里的我,目光温柔,赤唇微启,我看得明白,他是在跟我说,“渊离,下面的这一曲,我是为你而弹。”

  我知道,西陵最后碰触的地方,便是我小时候淘气刻下字儿的位置,是那个让所有人看不懂的“有着神秘意义”的文字的地方,他是要告诉我他的心情么?不过……那重要么?

  不管是什么样的曲子,我,都会认真的听着的,不是么?

  我的西陵,他从来都不会如此肆意的在人前里跟我表达什么,确切的说,他总是习惯和喜欢把心事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到,不让任何人听到,即便是我,也只勉强能窥得一角……他就像是一个把自己包裹在茧子里的蝴蝶,莫不成,今日,便该是他破茧重生的日子了么?在这许多人的面前?

  台子上的十几个人已经自第一个开始弹起了琴曲,都是些我没听过的奇怪曲子,烦人的像是夏天里叫起来没完没了的蝉,没有半点儿感情,亦没有丝毫温暖,技巧,只有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技巧,这种跟锯木头一样单调曲子,有什么可听!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天赋,不是后天努力就可以补足,这是恒理。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自己披风下来,给我裹在了身上,“有些起风了,主子。”

  铮铮铮——

  正待我回长白的话,台子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琴音引我的注意,那不是西陵弹的,但,那是……是我以前曾听过的曲子!是梅花落!是原本该是用笛子吹奏的,梅花落!这个人……是谁?他在……思念谁?为什么会让我听了之后,觉得……如此悲伤?而且……为什么,他弹琴的时候,是在看着我?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分明就不认识这个人!总不会是要告诉我,这人是在万人之中,一眼就寻到了连样貌都看不真切的我,然后,对我一见钟情了罢?

  主子,你没事罢?

  好似,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受到影响,见了我神色失常,长白顿时便紧张了起来,伸手摸向了我的额头,“是不是着凉了!”

  那个人是谁,查清楚给我知道。

  我伸手指了指正在台子上弹奏的陌生男子,扭头,看向了夜天音,“天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罢?”

  回主子的话,那人,便是前些时候,被左丞相家当成是“野种”,赶出家门去的孙子司马兰,现今,正借住在昔日的一些朋友家中,可以说是……居无定所,主子是觉得他碍眼了,希望让天音做点什么,令他消失掉么?

  夜天音眯起了眼睛,认真的看了看那个正在台子上弹琴的男子,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那人一直在盯着的人,是我,一种嗜血的气息,顿时,便从他的身上溢了出来,“那……天音定会乐意之极的,将此事做到令主子满意的程度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本能的抓住夜天音的衣袖,生怕自己慢了一点儿,他就当真冲上去,把那正在弹琴的男子个“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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