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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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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不了,我对不起一回娘亲,把整个宫家连根拔起,让他们彻底的毁了就好了!

  反正,让我放弃了长卿,断不可能!

  臣恭迎陛下。

  我和西陵,罗修天是乘坐御用的马车来的,后面,还跟了几十个骑了马的暗卫,动静之大,早就惊动了宫家的人出门儿来迎接,还不急我下马车,宫家的门口,便涌出来了一大堆人,二话不说的跪下来请安。

  免礼。

  宫家现任的家主,就是凤暖汐的爹爹,听说,以前曾是我娘亲的亲卫来的,唔,好罢,虽然不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而回来了宫家,继承了家主的位子,但,好歹,他也曾是照顾我娘亲的人来着,于我,他该算是长辈。

  陛下今日莅临,是来观礼的么?

  宫家的家主态度恭敬的上来扶我,因他已经不是我娘亲的亲侍了,所以,并没有称呼我小主子,不过,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倒是显得非常亲近,“来,臣来扶陛下,下的慢些,不着急,仪式晚些也无妨。”

  长卿还没有跟那个宫嫣儿拜天地!

  我从宫家主的话里,听出了这样的一个意思,太好了,还来得及,若是他们已经拜了天地,哪怕是没入洞房,我也没法把长卿立即带回去了!

  如果拜了天地,哪怕是宫家主肯应允,我也得先给长卿拟一个假死,然后,先把他送去一个小些的家族里面,换一个身份,等上几年,然后,再寻一个机会,让他进宫来,不过,那样一来,他的身份就该是宫侍,而不是近侍了,罗羽的宫规里有很明确的写过,宫侍,不可封妃,不能跟帝王生子,哪怕是交了好运,有了孩子,那孩子,以后也不能养在宫侍的身边!

  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允许!

  我绝对不要让我的长卿,受这样的委屈!

  唔,也真是奇怪,我娘亲,干嘛要定这样的宫规出来呢?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想要娶他,这该是极理所应当的念头罢?纠结那些什么身份之类的,有什么意义!

  陛下?

  见我没有反应,宫家主不禁一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我的脸,“是不是这一路行来,觉得累了?这刚刚生完了孩子的身子,最是该好好休息的,不过是场仪礼,陛下若是想看,让人送个话过来,臣把日子往后延一延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情

  我不是来观礼的,宫家主,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单独的房间,只我们两人,谈一谈。

  这种没来由的亲近,让我有些不解,怎么想,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个与我素未谋面的人,会对我有这种超出了恭敬和客气之外的态度,莫不成,是因为……他曾是我娘亲的亲侍的关系,在心里,还是把我当成是他的小主子?可,也不对啊,这种态度,跟诺伯伯和寒风他们的,还是不同啊,他们只是对我恭敬,并没有这种近乎是对自己的孩子的亲昵态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觉得,在这位宫家主的眼里,我的开心喜乐,要比他的那个庶女的终身大事,更加重要?

  臣求之不得,陛下这边请。

  宫家主的开心溢于言表,忙不迭的侧了侧身子,引着我进宫家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跟旁边跟着的人吩咐道,“去告诉仪官,拜堂的时辰延后,本家主要有重要的事情,跟陛下详谈!你,去准备些糖果点心,送来正堂后面,你,去准备一间舒适些的屋子,让王后殿下和明王陛下休息。”

  大家族的正堂,是款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而正堂的后面房间,则是只作为给身份高于或与家主齐平的人,与家主谈不希望旁人听到的事情的时候,所使用的房间,于辈分,他曾是我娘亲的亲侍,该算是我的长辈,跟我谈话,该是用正堂的侧厢,可于身份,他是我的臣子,用这正堂后面的房间,也没什么不对,如今,他请我进这正堂后面的房间,便是等于在宣布,他,对我的臣服。

  宫家正堂后面的房间并不算大,软榻上只七八步长,中间放了一个小炕桌,炕桌两边,各一个位置,换句话说,这里,只够两个人来坐。

  不瞒宫家主说,今日,朕来这里,是为了来阻止这场婚事,把长卿带回去的。

  我开门见山的跟宫家主说出了这话,没有绕任何圈子,我只希望他能知道,今日,我的态度,没有丁点可以转圜的余地,“长卿是我的人,之前,是伺候过我枕席的,他未经我允许的私自出宫与人婚配,我很不高兴。”

  臣名唤宫风池,陛下可以称呼臣风池。

  我的话让宫家主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陛下应该知道,臣,曾是雪园殿下的亲侍。”

  这我倒是曾听说过,若非你现在已经是宫家的家主了,我倒是该称呼你一声风池伯伯。

  宫家主对我的态度亲近,我自然也不好再端着架子,虽然,今儿的这事儿,我是非要做成了不可,但,能用一些不那么激烈的手段,就把长卿带回去,当然是更好不过,“我很喜欢长卿,他也对我有意,今日的这场婚仪,本就是他自作主张造成,希望风池伯伯能体谅我,不要让我为难。”

  陛下既称呼臣一声风池伯伯,那,臣也斗胆在没人的时候,唤陛下一声小主子。

  宫家主勾唇一笑,那跟凤暖汐足有八九分相像的脸,让我忍不住一滞,他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容颜自比不过凤暖汐那才只十七八岁的年轻模样,可,许是他比凤暖汐更加的自信谦和,竟是让我觉得,他看起来,要比凤暖汐更值得瞩目了几分,“请恕臣冒昧的问小主子一句,小主子,是只想着把长卿带回去教训,满足一下儿自己的占有欲,还是当真不介意,他已经被旁人弄脏了身子?”

  就算是弄脏了,又如何呢?洗干净不就好了么?执拗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遭罪,何必呢?

  我倒是没想到,宫家主会跟我问这样的话,不过,从他的态度来看,倒像是并不介意我跟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不瞒宫家主说,在来的路上,我还一直在担心,生怕赶不及在他跟旁人行拜礼之前赶到……虽然,我并不知晓,为什么我娘亲会定出宫侍不得封妃,不得与帝王孕育子嗣这样的荒谬宫规来,但,若非必要,我还是不希望随意改变,他规定的事情……当然,如果是为了长卿,我是不介意当一回破旧立新的‘昏君’的……”

  呵呵,若是当年,你娘亲也能如你这般的想,又何至于……成了今日这般……

  我的话似是让宫家主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黯,颇有些失神的伸手,像是个寻常的长辈般得揉了揉我的额头,“如果那时,你娘亲能够原谅我的无心之失,或许,现在,你该叫我风池爹爹,也未可知……”

  恩?你说什么?!

  我第一次觉得,有这般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像是仗着自己皮厚,偷蜂蜜吃的熊突然有一天被一群蜜蜂给蛰到了一般,“你说,你说你跟我娘亲,跟我娘亲……”

  你娘亲定的那条,宫侍不得封妃的宫规,可以说,有一半的关系,是因为我。

  宫家主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向后仰躺在了软榻上,缓缓的闭了眼睛,似是无奈,似是惆怅,“你应该见过暖汐了罢?他便是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所犯的错,就是因为那一次的错,使得我跟你娘亲再没了可能。”

  宫家主像是变回了一个悲春伤秋的多情男子,他不紧不慢的给我讲着,二十几年前的故事,那故事里,有他,有我娘亲,还有凤暖汐的娘。

  故事里的宫风池是一个极幸运的人,他出身宫家宗家嫡系,却不是长子,自小喜好武技,却不爱读书,一次偶然的宫宴,他被父亲带进了罗羽的皇宫,却是不喜跟那些达官贵人们应酬,溜去了御花园透风,巧遇了我娘亲。

  那时,他少年轻狂,也不知我娘亲就是罗羽那神秘高贵的暗王,只当我娘亲是个跟他一样无聊溜出来的世家公子,两人所聊甚欢,他对我娘亲,也暗生了爱慕……宫宴过后,我娘亲下了旨意,让他进宫做他的近侍……毕竟生在世家大族,他再不知晓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做帝王的近侍,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告诉他的父亲,他已有心仪之人,并以死相逼,恳求他的父亲不要应允我娘亲的旨意,不料,他父亲却是对我娘亲的旨意满心欢喜,硬是用绳子把他给绑了,送进了皇宫……

  许是他的反应当真取悦了我娘亲,从那之后,他便被留在我娘亲的身边贴身伺候了,而他,在得知了我娘亲便是他心仪的那人之后,也是暗自庆幸,他爹爹的“英明决断”,那时,他十四岁,成了我娘亲最信任的人。

  他在我娘亲身边四年,总能把我娘亲让他做的事情,做到让我娘亲满意,后来,我娘亲跟他说,风池,等你十八岁了,便做我的人,好不好?

  得了我娘亲的这话时,他是极欢喜的,然后,便得了我娘亲写的亲笔信,让他去见雪族的族长,也就是我娘亲的爹爹,我的外公,力求得到我外公的认同,让我外公炼制一枚雪族才能炼制的雪灵丹出来给他,以得长生。

  再然后,他去了雪山,完成了我外公给他的一百个考验,得到了雪灵丹,可是,却不想,就在他满心欢喜的回来皇宫,告诉我娘亲好消息之后,喝下了我娘亲递给他的一杯参茶……而那参茶,是原本在我娘亲身边伺候了八年的一个女官,凤家庶女凤知微加了情药,要用来给我娘亲喝了之后,得我娘亲临幸的……

  再再然后,那个凤知微自我娘亲的手里收了只剩了一个碗底的杯盏,以为事成,便满心欢喜的把那只剩了碗底的参茶喝下了肚去,再再再然后,两人皆受情药所迷,失了心智,把对方都当成是我娘亲,在我娘亲的寝殿里,做出了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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