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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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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卿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偷偷的看了看我,不想,目光恰好跟我的相遇,顿时,害羞的又低下了头去,“长卿已经让人把水备好了,主子是要现在就沐浴么?更换的衣裳,长卿是给主子送去温泉的院子里,还是要回来穿戴?”

  回来穿戴罢。

  我打了个哈欠,跳下了床榻,靴子也不穿,光着身子径直朝通往温泉院子的侧门走去,“让人把早膳送来寝殿,你陪着我一起吃。”

  长卿答应了一声,便拧身出了门去吩咐,我进了温泉的院子,稍稍洗了洗身子,就回了寝殿,昨儿晚上跟长卿说的,可不是作假,我是真的没有批奏折,只打算着等今天起了,上朝之前来批的。

  唔,好罢,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懒散的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是能拖的,就绝不会提早儿了去做,那些时候,有西陵和霜在一边唠叨我,我还能稍稍提前一点儿,分一半儿奏折放到当天里看,留另一半儿到第二天,如今,他俩都去了祁国,天音和长白又都是纵着我的,我自然是,就得了空儿好好儿的偷懒了!

  早膳用完,我一万个不情愿的坐到了书案的前面,拎起了最上边儿的一本奏折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是一本觐见的折子,写得是,凌国镇国将军江若渺,奉凌国皇帝司徒月之命,率三百礼官兵将,前来为我送贺礼,恭祝我和西陵喜得龙子,罗羽有继!

  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折子的内容顿时便让我慌了手脚,因为我娘亲在罗羽遭了不好的对待,所以,罗羽对凌国一直都是极敌视的,而这些年,罗羽的繁荣,让天下人有目共睹不说,去年时候,更是跟祁国和亲,两国并为一国……

  如今,罗羽的实力,早已是凌国望尘莫及,以司徒月那争强好胜,卑鄙无耻的心性,怎得,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服软的才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这一回,派江若渺来给我送贺礼,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因由!

  西陵不在,霜也不在,只凭着我,当真是能对付的了江若渺的么?该不会……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江若渺这一次来,是来抓我的罢?!

  不,不可能的,西陵他们层层当心布置,怎得,也不可能让江若渺知道,我身在罗羽的,冷静,冷静,但凡是事儿,就总有解决的法子,江若渺不是老虎,没那么可怕的,渊离,别怕,别怕,就算他是老虎,现在也还有那许多的夜卫保护你呢,没什么要紧,没什么要紧。

  我小声嘀咕了半天来安慰自己,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了,我好歹,也是罗羽的暗王来得,江若渺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只带了三百人来,就算,退一万步,那三百人,个个儿都是武林高手,我的夜宫,上万的夜卫,总不是摆设的不是?再说了,夜天阳不是传说里能跟西陵齐名的高手么?霜曾经说过,他们都不是西陵的对手,那,应该,江若渺也是一样打不过夜天阳的罢?

  对!就这么定了!接受江若渺觐见的时候,我就把夜天阳带在身边儿保护我!还有长白!还有天音!恩,总之是,所有能保护我的人,都带上!

  主子,你没事儿罢?

  见我盯着奏折发呆,长卿颇有些不解的凑了过来,“是遇上什么不好处置的事儿了么?要不……长卿去把修天喊来,主子跟他商议商议?”

  江若渺奉了司徒月的旨意,要来给我送生了翔儿的贺礼。

  我把拿在手里半天,也不曾写上半个字儿的奏折递给了长卿,示意他看,“你瞧,今儿就该到了,西陵和霜都不在,我该怎么办才好?不见罢,有失国体,让人笑话低看我,见罢,万一,给他认出了我来,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长卿给主子的面具底下,易一下容,不就成了?

  长卿从我的手里接了奏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还给了我,颇有些小得意的跟我说道,“那些使臣不过是远远的在正堂的底下参拜,又不会近主子身前来,主子随便应付他们几句,让他们退下就是了,就算,那主子不想见的人怀疑了主子的身份,使了阴谋,破坏了主子的面具,看到的,也不过是主子易了容的模样……那人看了之后,也就该死心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今日上朝的时候,你就不要跟了去,江若渺见不着你,自然也不会想,我是易了容的!对!就这么办!

  长卿的话,让我顿时有了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原本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待会儿,我得跟罗修天说一声儿,让他把翔儿好好儿的藏一藏,那小家伙跟我张得太像,万一,被江若渺看到,就该露陷了,“你可真聪明,长卿!恩,待今儿这事儿圆满的解决了,我定好好儿奖励你!你先想想,你想要什么,但凡是我能给的出的,定不小气!”

  只要主子好好儿的,没有半点儿的不开心,就是长卿的最大满足了。

  长卿浅浅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帮我研墨,我感觉的到,他已经解开了心结,恢复了以前时候的心境,遇事不惊,聪明睿智,带着点点的傲气,又不失希望被人宠着的小可爱,“长卿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主子……看着长卿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  

☆、易容

  觉得你好看,就多看了两眼,怎得,不让看?

  我坏笑着拿手里的毛笔,用毛笔尖儿去挡长卿正在研墨的石砚逗他,他也不生气,只拿着墨条跟我绕来绕去的闹,墨汁被溅了起来,落到他的衣裳上面,晕染成了一朵朵墨色的梅花瓣儿,很是有趣儿,“别动,停,手抬起来!”

  恩?

  虽是不解,长卿却还是依着本能的依着我说的话去做了,放下手里的墨条,乖乖的把两只手举了起来,“主子……要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把手里捏着的毛笔舔满了墨汁,绕过书案去,到了长卿的身前,依着我记忆里,梅花树该有的样子,在他的衣裳上勾画了起来,盘根错节,嶙峋的枝条上,连着刚刚由墨点晕染成的梅花,恩,这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就是很好看就是了!我这第一次拿毛笔画画的人,还想怎么的!

  起先,长卿还有些奇怪,我是要做什么,到了后来,便看明白了,只乖乖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由着我画,不称赞我画得好,也不笑话我画得不好,直到我彻底的把那梅树画好了,才出声问我,“主子,以前时候,你便经常画这梅树么?”

  啊?经常画?没有啊!在你身上,这是我第一次画这东西!唔,确切的说,这是我第一次拿毛笔画画儿!

  我把手里的毛笔放回了笔架上,往后退了几步,审视起了我画在长卿衣袍上的梅花树,恩,不错,很好看,没想到,这第一次画,就能画出这样的模样儿来,跟我记忆里的,娘亲院子的一棵被娘亲起了名字的梅花树,长得一模一样,唔,那梅花树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悦心,那棵梅花树,名字叫悦心。

  主子画梅花树的这技艺,可比许多的书画大家都来得精湛!若不是主子自己说了,是第一次画,哪里有人敢信?

  长卿欣喜不已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衣裳,想伸手摸我画在上面的梅花树,又怕墨迹未干,被他摸坏了去,一时间,抬起来的两只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这……”

  瞧你这点儿出息!

  我笑着伸手,戳了戳长卿的眉心,退回了桌案的边上,坐了回去,低头拿起了下一本奏折,哎,一时贪玩儿,又浪费了这许多的工夫,再不赶紧批,怕是,就要批不完了,那群老东西们,就跟一群苍蝇似的,唠叨起来,能烦死个人,我可不想被他们唠叨,“怕弄脏,就去换下来罢,又耽搁了这许多的工夫,再不赶紧,我的这些折子,可就真要批不完了。”

  紧赶慢赶,我才总算是在上朝之前的半个时辰把所有的折子都批完了,由长卿帮我易了容,还不及带上面具,罗修天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我易容的模样,先是一愣,继而,便跟我问出了他的疑惑,“主,啊,不,母皇……这是要做什么?”

  司徒月派了江若渺来给我送生了翔儿的贺礼,我可不能让他发现,我还活着的这事儿!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翔儿,这小家伙,张得跟我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被江若渺见了,怎可能还想不到,我就在这里?看这小家伙,一副恨不能长在罗修天的身上才好的模样,应该是不可能跟他商议,让他不跟去上朝了……着实不行,我就跟罗修天说一声儿,让他今儿就别去上朝了?可,他不去上朝的话,我怎么办呢?万一,江若渺那坏东西要对我出手,谁来得及保护我?那群老东西们刁难我,谁帮我打圆场解围?

  防范那人的话,这样易容可不行!母皇想啊,他是奉了司徒月的命,来给翔儿送贺礼的,若到时候,他要求看一眼翔儿,母皇不就露陷了?

  罗修天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我易容好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的翔儿,伸手从一旁拎起了毛笔,蘸了些未来得及干的墨汁,在平铺在桌子上的宣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画成了一个人像出来,拿来了给我和长卿看,“这样如何?远看有八九分相像,近看却是无一处相同,哪怕是把翔儿抱在母皇的怀里,也断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样好!长卿,帮我易容成这样!

  看着罗修天画出来的那副堪称精妙的人像,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的确,跟罗修天说的一样,易容成这个样子,我抱着翔儿,也断不会有人觉得他不像我,便是江若渺那般的人精,也断不可能多加怀疑,这可比易容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安全多了!

  长卿的手极巧,只一边看着那画像,一边就给我换了易容,这边补点儿,那边添点儿,只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就成了。

  来,翔儿,更娘亲抱抱。

  我朝着吃着手指,好奇的盯着我看得目不转睛的小家伙伸出了手,表示要亲自抱着他一起去上朝,见他正一副不太放心罗修天的神色,不禁一笑,“放心,你的修天也一起去,就坐在我旁边,没人能拐了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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