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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_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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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娘亲已经沉睡了几个月了,我离开罗羽之前,一个以前跟我同是你娘亲身边儿伺候的人到了凌国,若不是有他去了,我还真是放不下心来走这一趟。

  诺伯伯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本折子模样的东西和一只小盒子来交给我的手里,“你娘亲沉睡之前,交给了我这两样东西,让我在今日的这个时候给你送来,说是能解得了你的为难,来,自己拆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哦,好。

  之前,纳兰齐也说了,我娘亲有预知的能力,那,要算出今日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难的,既然,诺伯伯都说了,这是能解得了我的为难的东西,那,自然该是我娘亲写的,宣布改了罗羽的旧时规矩的手谕了!

  那奏折模样的东西打开来看,恩,果然我猜测的不假,是我娘亲亲手写的,改罗羽的后宫规制的手谕,分双后,一主后宫琐事,一主暗王分忧,双后平起平坐,死后皆以正妻之礼入殓皇陵,与我合葬,明显的,前面的那处理后宫琐事的人,说的是纳兰齐,后面的那给我分忧的人,说的是西陵,也是,西陵最是不喜麻烦,后宫琐事早就缠得他不胜其烦了,倒是纳兰齐的性子,更适合一些,在任何人任何时候看来,他都是温和有礼的,现在,又有了罗羽左相的嫡孙这么一层身份……倒是极适合这在旁人来做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装了三封信和一只更小的小盒子,我取了上面写了我名字的信来打开,果然见着了我娘亲写给我的嘱咐,这次,我中的这毒,是他使人下的,对身子并没有什么损害,目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让纳兰齐跟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顺便,让我看看清楚,什么人,才是对我最好,最不顾一切的人,那只更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是这毒的解药,只消让纳兰齐以温水服下,三日之后,身子便会无恙,另外两封信,一封,上面写着纳兰齐的名字,另一封,上面写了上官西陵,显然,是给他们两人的信件。

  娘亲写给你们两人的信,我,可以看么?

  我使人去端一碗温水来,给纳兰齐把那小小盒子里的药丸吃了,才拿起了那盒子里的两封信,看向了西陵和纳兰齐,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隐瞒,就像刚才,我也给他们念了我娘亲写给我的信一样,我娘亲写给他们的信,自然,我也该有知情权……唔,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的话……

  念罢。

  在听我念了我娘亲写给我的信之后,西陵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难看,也难怪,任什么人也不可能想到,那么可怕的毒,会是我娘亲使了人下给我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他们的态度,而……他们的态度,却恰又是跟纳兰齐没得比……他,该是在害怕的罢?怕我从此厌弃了他,只宠着纳兰齐这肯为了我不惜一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忐忑

  我娘亲写给西陵和纳兰齐的信都很是简单,给西陵的,只有一句话,道是,你曾跟我说,你为了离儿可以不惜一切,如今,这话可还作数?给纳兰齐的,也只有一句话,道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齐儿,我给你该得的,好好照顾离儿。

  许是受过司徒月伤害的关系,我娘亲做的这事儿,难免有些偏执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西陵。

  我把我娘亲的旨意交给了跪在一旁候着的礼官,把三封信一并揉成了团,反手丢进了屋子门口儿摆着的火盆里面,“别在外边儿站着了,这天,还是冷的,染了寒气,可就不好了。”

  恩。

  西陵没有开口,只在嗓子里低低的应了一句,便低了头,随着我进了屋子,霜扭头看了看夜天音和长白长卿,也跟了进来,夜天音犹豫了一下,伸手扯了长白和长卿的衣袖,一同进了屋子。

  传膳罢,我有些饿了。

  我爬上已经被内侍整理好的床榻,歪着身子倚在了一只软垫上,拍了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示意他们都上来坐,“把两个丫头也唤来,让她们见一见齐儿,以后,她们便是养在他名下的孩子,该跟他多多亲近的才是。”

  是,主子,长卿这就去。

  明显的,长卿还是对纳兰齐心有芥蒂,毕竟,之前他遭了的那些痛苦难捱,都是由纳兰齐而起,原本,他是要把纳兰齐弄来的皇宫里面整治的,如今,纳兰齐却一跃成了与西陵身份相等的,我的王后,他怎得,也不可能觉得舒服的,唔,或许,还有一些忐忑和紧张,也未可知。

  对不起,长卿,都是我不好,没有听娘亲的忠告,没有跟这身子以前识得的人保持距离,私自去引起离儿注意,又不慎染了风寒,才给你造成了那样的不好记忆。

  不及长卿转身出门,纳兰齐便急急的上前一步,捉住了他的腕子,诚心的跟他道歉,“我知道,你是怨恨我,怪我的,这没什么,只要你答应……我愿意用我后半辈子的所有时间来补偿你,但凡是你想得到的,我能做的了的,我……”

  长卿只是主子的近侍,不敢对月后有半点儿不满怨恨,请月后自重。

  长卿不动声色自纳兰齐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腕子,转身出门,一如他寻常做的那样,跟守在门口的近侍们吩咐准备饮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手一直缩在衣袖里面,就像,是握成了拳,紧得像是能让自己的指甲刺破掌心。

  长卿本就是自卑的很,你这般的跟他说,他不但不会觉得你是真心道歉,反而,会当你是得了势之后的炫耀和报复。

  夜天音轻叹了口起,走近纳兰齐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他一句,“你不曾经过,自不会明白他的那种痛苦,他对离的爱慕,并不比你少半分,刚刚,若是他在这里,定然,不会轮到由你来帮离解毒,这样说罢,你也是能懂得,希望把自己的清白身子,只给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想法的罢?”

  以后,我会用自己的所为,来让他知道,我是诚心跟他道歉的。

  夜天音的话,让纳兰齐沉默了许久,末了,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离儿,我……”

  长卿那里,我来说服,你只管跟西陵一起,好好儿的给我把后宫治理好了,别让那些有的没的讨厌事情来惹的我烦心,就是足够。

  长卿的性子我知道,他太执拗,也太傲气,旁人的话听不进去,总觉得是旁人在低看他,尤其是……自那件事情时候,更是愈发严重了,同样的话,纳兰齐来说,他极有可能抵触的以为是纳兰齐在侮辱他,但,换了我来,便有可能极大不同了,“娘亲说了,齐儿吃了解药之后,须得三日才能好起来,这三日,你们想出门儿去打猎的,就去,我留在屋子里陪一陪他,他以前虽是会些武技,却是荒废了不少年,如今,又换了这么个未习过武技的身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出多少来,万一遇上什么猛兽,怕是还不够给那猛兽塞牙缝儿的,还是留在营地里妥当一些……”

  他刚刚侍寝,也的确是该休息上几日才妥当,不然,又该被那些老古董们说三道四了。

  长白附和了一句,顺道儿,给我说了罗羽的规矩听,“在罗羽,刚刚侍寝的妃子,尤其是王后身份的男子,在侍寝之后,都是要闭门不出几日的,除非是……要参加封后大典这样的盛典……主子既是要封纳兰公子王后的身份,便该珍惜他的名声,不让他遭人非议……”

  这些小事儿,你只管放心,他好歹还有一个当左相的爷爷,以司马老头儿那恨不能把孙子送来我身边儿当牛做马都是门楣生辉的虚荣劲儿,是断不可能,允什么对他不好的流言出现的。

  我懒洋洋的往旁边一倚,把脑袋枕在了西陵的大腿上,伸了腿搭在霜的膝上,扭着身子伸了个懒腰,“唔,肩膀好酸,腰疼……”

  我来帮你揉……

  我来帮你……

  我来……

  我……

  若是以前,几人定要笑着跟我说一句活该,然后,才动手帮我揉捏,今日,竟是反常的齐齐凑了过来,待见其他人也是跟自己一般的反应,顿时,尴尬的红了脸,纷纷退了回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西陵,帮我捏肩膀。

  我扭着身子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翻了个身儿,趴在了床榻上,开始给这几个紧张惶恐的不行的人分派任务,“霜帮我捏腿,天音帮我揉腰,长白去催一催厨房,让他们快点儿把吃的送来,齐儿,你给我继续讲,在路上的时候,我娘亲还跟你说了甚么?”

  听我这么分配,几人的尴尬才是稍稍消失了些,各司其职的忙活了起来,我舒服我哼哼了几声,闭了眼享受了起来,说真的,我还真是有些累了,虽然,之前时候,都是纳兰齐在主动的,可……在那之前,我还跟西陵去打猎了的,我是没出什么力不假,但对我这么个去上朝都要乘马车,出门儿活动都不会走超过一千步的人,那些运动,已经是足够多的让我疲惫不堪了。

  跟几个人腻歪了一会儿,长白和长卿便引着人端了膳食进来,因为我之前中毒的关系,这次的膳食,长卿是全程盯着厨子做的,从择菜,到下锅,甚至是锅铲瓢盆,都一一仔细的看过了,才准那些厨子们用,杯盘碗碟,更是仔细的迫着在厨房里帮厨的小厮洗了五遍,才准用来装菜,连那洗碗碟的水,都仔细的先用银针试过了毒。

  唔,好香,这里面装的,是烤的什么肉?

  我闻到了肉的味道,一个骨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恩,之前回营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到了烤狍子的香味儿,馋得恨不能马上从那烤肉的架子上切一块儿下来吃才好,若不是中了毒,这会儿,那肉早该进了我的肚子里了!

  主子之前不就是想吃狍子肉么?

  长卿一边答应着,一边动手从那些内侍的手里接了提篮过去,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从里面取了二十几只盘子过来,“这是刚刚让厨子烤来的,狍子后腿上的,最紧实的那一块儿肉,主子是要在床榻上吃,还是下来坐着吃?”

  我累了,不想动,你喂我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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