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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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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监将皇太孙置于榻上,只见孩子唇瓣有不少呕吐物,瞳孔缩小,浑身不停的发汗,再不过一会儿,就闻到一股异味,太孙控制不住下半身尿了。

  整个殿内人心惶惶,太子妃更是脸色煞白,不停的唤着皇太孙的小名。

  孟知微拉住六神无主的小太监,问:“太孙之前吃了什么?”

  小太监见孟知微命妇服色,知晓对方是入宫的大臣内眷,也不隐瞒:“就,就喝了一小杯药酒。”

  孟知微问:“什么药酒?里面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小太监几乎要哭了出来:“我不知道啊,是师傅自己酿的药酒,我就瞧见里面有蛇,还有一些寻常的草药,平日里偶尔拿出来喝喝。今日被宫人带着玩耍的皇太孙路过瞧见了,闹着要尝尝。师傅没法子,就倒了一小杯,真的只有一小杯,刚刚漫过杯底,太孙一口下去,没想到就……”

  孟知微再端详了一番皇太孙的症状,道:“这是中毒了,去拿盐水来!”

  太子妃惊诧:“中毒,中了什么毒?”

  孟知微道:“乌头!”

  太子妃道:“那不是药吗?我父亲曾经用散寒止痛。”

  孟知微已经接过宫女端来的温热盐水,一把搂着小太孙的脖子,撬开他的嘴巴将一整杯盐水就这么灌了下去。太孙身子已经麻木,不懂得吞咽,旁边的大太监见了立即揉动着他的喉咙,孟知微又让人捏住他的鼻子,连续灌了三碗,这个才五岁的孩子才哇得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催吐是解毒最快的一个法子,这会太子妃才惊醒般的大喊:“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孟知微不停的揉动着孩子的腹部,又吩咐人道:“用甘草用水熬煮,速度快点。”

  宫人见皇太孙有救,对活命的信心大增,也不管东宫的人是不是该听从一介命妇的使唤,急急忙忙的跑去煎药。

  等到太医过来,皇太孙已经喝下了甘草水,身上的衣衫也换过了。

  太医把了脉,点头道:“应急处理得不错。不过甘草中还得加两味方子,才能彻底解毒。”说罢,写了方子和分量后,亲自去煎煮端来喂皇太孙喝下,一直闹到酉时,把过脉说无碍后,众人才发现自己早已背透冷汗,全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太子妃更是抱着劫后余生的皇太孙哭得梨花带雨。

  孟知微见人已经无碍,太子妃也没有心情再招待自己,找了个缘由打道回府。

  不过半个时辰,庄起也回来了,问她:“太孙怎么样了?”

  孟知微说了事情经过,庄起知道自家娘子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北雍皇帝之间的仇恨是一件,知晓北雍将领们的弱点也是一件,明明是深闺小姐能够眼都不眨的杀人更是一件,相比之下,区区的解毒方法算不得什么了。不过,庄起什么都不不问,只说:“太子被皇上留着商讨国事,与三皇子起了争执,一直僵持不下,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孟知微想了想:“这事与三皇子有关?”

  庄起道:“皇上曾经想要废黜太子,立三皇子为皇储。大臣们以三皇子无子为由,堵了皇上的口。就前两个月,三皇子府里传出了喜讯,说不定再过半年,三皇子就要添丁加口了。皇太孙是皇孙这一辈里面唯一的男丁,被人盯上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千防万防总有疏漏的时候。”他顿了顿,“皇太孙是被宫人领着玩耍之时瞧见的老太监在偷喝药酒,他一个皇族跑到太监们的住处做什么?宫里那么大的地方,难道没有地方玩耍?今日轮值的宫人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审讯了。”

  孟知微问:“老太监呢?”

  “药酒是老太监自己酿造的,酒也是他给太孙喝的。他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没了活命的机会,现在说不定就已经畏罪自尽了吧。”

  到了第二日,庄起去了睿王府一趟,符东疏就将东宫的审讯结果告知了他。

  虽然谁都猜得出这事与三皇子脱不了关系,问题是老太监自尽,宫人也受不住刑而撞柱而亡,线索都断了,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为此,盛怒的皇后将东宫的宫人们再一次筛查了一遍,只要背景有一点点不清不白的全部绞死。

  太子与三皇子的矛盾也彻底的被激化。传闻三皇子府邸有了身孕的那位嫔妃也因为不慎跌跤,腹中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滑胎了。

  经过了此事,太子妃将皇太孙看得更加紧密,几乎是时时不离开视线。不管是读书习武,身边都跟着好几位老宫人,用饭喝水之前,试毒的人也不止一人,连同小郡主也被宫中这股子草木皆兵的氛围给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孟知微半月后再被招入皇宫,不单太子妃前所未有的热情,送了不少绫罗绸缎,就连皇后也赐下了两套珠宝首饰,一时间,她在众多命妇之中风头无两。

  日子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等到庄起沐修完毕,再如朝堂时,又有战事下来。

  这次不关北雍之事,反而是东离内部出现了一群反贼,闹腾了好几年,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灭了它,然后再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

  

☆、第四四章

  庄起正是挣军功的时候,哪里需要打仗他就往哪里钻,这一次符东疏没跟着去。军功符世子已经有了,现在他要接手他家老王爷的人脉,琢磨着怎么延续他老爹的丰功伟绩,力求掌握朝中一半以上的话语权。

  为此,他还特意写信给了三哥求教。

  他们那三哥说白了也是个战争狂人,有战事的时候就扛着钢刀在阵前哦活活的朝着敌人杀杀杀,没战事的时候他就口蜜腹剑对着敢跟他唱反调的权臣两面三刀。

  符东疏向他讨教,可以说是找对了人。

  正好又有了战事,符东疏就借此向三哥讨教里面很多的细节,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将作监里面的猫腻。

  打仗啊,除了兵器和粮草这两样重中之重外,将士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就由将作监负责。巧了的是,将作监的负责人就是德妃的娘家人,姓范,人称范监。

  一件兵服要花多少银子,庄起自己也不知道,哪怕调来卷宗,里面也只会写:某某年,战起某地,圣遣兵三万,粮草多少石,兵器多少车,服多少套。都是整数,没有具体的数目和价格。

  这东西,连符东疏看了都知道里面会有多少弯弯绕绕。他正琢磨着要抓三皇子的小辫子呢,把柄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问题是,猪都架起来了,怎么动刀子呢?

  符东疏与太子躲在书房里冥思苦想,最后一拍脑袋:“打仗我是内行,朝政太子你是内行,这缝缝补补的东西,我们也得找个内行问问,比如一套兵服到底要花多少银子。这样,才好估算出一营兵将一年在这上面花费了多少银钱,然后再去与犯贱对峙。”

  太子道:“本王立即召织染署来问问。”

  符东疏阻拦道:“那样就打草惊蛇了。太子你不知道吧,这任何东西只要到了宫里,就相当于镀了一层金子,价钱成倍的翻长。”

  太子嘴角抽搐:“比如十两银子的一个鸡蛋?”

  符东疏一拍他的肩膀:“原来你还知道买一个鸡蛋用不了十两银子。”

  太子笑道:“对啊,其实五两银子就够了。”

  符东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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