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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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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起把披风往肩膀上一挂,孟知微上前替他系上系带,庄起低头看着她平静的眉目,心里没由来的一股子烦躁,众目睽睽下抬起她的下颌,在她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思棋显然没有经过这种阵仗,在宫里有太多的规矩,哪怕是受尽宠爱的德妃一旦勾引皇帝做出出格的事情都会被宫里的负责规矩的老嬷嬷们训得头也抬不起来。庄起这举动莫过于无视除了孟知微外所有的人,明晃晃的给了思棋一个下马威了。

  嘴角被咬出一个小缺口,孟知微一抹居然抹出了血迹,打了他一下:“发什么疯!”

  庄起低声道:“等我回来收拾你。”

  孟知微直接推开他的肩膀:“速去上朝吧,别耽误了时辰。”转头又对思棋道,“去送一送将军。”

  这次庄起没在出妖蛾子,大跨步的就出了房门,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思棋追到二门,只来得及看到骏马扬起的灰尘,暗中咬紧了牙,掐着自己的手心要掐出血来。

  思棋原本以为相比起庄大将军,作为即将失宠的主母孟知微应该更为焦躁和不安一些,可事实完全相反,孟知微整日都老神在在,隔了一个时辰就寻了新鲜玩意儿来吃,间隔中安排府里的琐事,无聊就让人去抱了小知恩来,亲自叫她识字算数。等过了晌午睡了午觉,越人阁的管事就会送新的图样来,她与春绣伏案写写画画,这么一日就过去了。

  到了晚间,庄起回来一起用了晚膳。思棋这次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的去观察庄起的一举一动,一顿饭吃得很安逸。

  等到庄起吃饱喝足,孟知微就大手一挥:“将军该去歇息了。”

  又是‘将军’,庄起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深,不过他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既然觉得孟知微在挖坑等人跳,他没有到底不看看这个坑到底要挖多深,要埋进去几个人。

  点了点头,庄起率先出了主院,去了思棋住的天元阁。

  一路静谧无声,天元阁内隐隐约约的透出两盏微弱的烛光,像是静静的等待着主人家的归来,温暖又温馨。

  庄起顿了顿,想起每日里不管多玩回来,孟知微都会在窗前给他留得那一掌灯,心中的焦躁瞬间安抚了不少。思棋跟在他的身后自然主意到了对方小小的停顿。

  烛光是她特意叮嘱伺候自己的丫鬟留着的,她也是她从孟知微身上学到的日常细节之一。比如每夜留下的灯光,冬日温着的酒和不会熄灭的炭火,通过这些,她甚至能够想想夏日之时,孟知微甚至会在大将军的书房备下冰凉的薄荷供他随时取用。不能否认,这些生活的小细节很容易打动男人的心,让他哪怕离去千里之外,都会下意识的寻找这些东西的影子,下意识的将它们用作比较。

  思棋是个心细之人,从进入将军府起就开始了一步步的谋划,现在初见成效,这让她对德妃吩咐的任务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庄起走入阁楼,首先就看到那摆在厅内的棋盘,问:“你善于下棋?”

  思棋笑道:“是,在宫中之时,我的主要职责就是陪众多娘娘们对弈。”

  庄起撩开衣摆:“来一局。”

  思棋自然同意,庄起执黑,思棋执白,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思棋就冒出了冷汗,不是自己要输了,而是她赢得太快了。将军的棋下得真臭,比小皇太孙还不如。

  思棋正准备拂开棋子,庄起就道:“再来一局。”

  这一次思棋小心演算,不过,依然是庄起惨白,前后不过半顿饭的功夫。

  庄起收起黑子,冷着脸:“继续。”

  思棋无法,只能小心再小心,这一次她拼了个平局。揣着小心肝,她瞧瞧的观察着庄大将军的神色,对方依然面色面色平静,似乎没有觉得输了丢脸,或者平局里面有猫腻,只是拂开棋子,又说:“继续。”

  思棋轻声问:“将军准备与妾身下到赢了为止,还是……”

  庄起抬起头来,那张在战场上滚过的脸上没有任何不甘的怒色,也没有对她自作聪明的话语有一丁点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收起黑子,然后再重新开局。

  思棋觉得,她可能被这位大将军给耍了。对方明显的看自己不顺眼,这是准备跟她干耗着,下一晚上的棋呢!

  这就是伺候?这就是机会?这就是下半生荣华富贵的开端?

  思棋觉得自己被孟知微当成了傻子,她肯定早就知道庄大将军会如何对待自己,甚至,她不用派人来看,都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冷落她,乃至她们。

  简直,欺人太甚!

  棋盘两端,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躁动愤怒,一盘棋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没分出胜负。

  庄起掩盖住眼底的深色,直到听到外面逐渐走进的熟悉脚步声,才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这一局,我赢了!”

  思棋浑浑噩噩:“啊?”

  就见庄起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人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作甚?”

  孟知微的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看向脸色红白交错的思棋,笑道:“我就知道将军在欺负人。”

  庄起冷哼,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哪有,我们就要歇息了。”

  孟知微推门而入,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浴汤准备好,思棋姑娘要伺候将军沐浴了。”

  思棋:“啊?!”

  庄起眼睛一瞪,警告般的对着孟知微道:“今晚本将军不洗浴。”

  “那怎么成?”孟知微仿佛没看到对方的脸色,直接将庄起推向浴房,又对思棋道,“还不过来!”

  思棋根本搞不清这两夫妻的想法了,如牵线木偶一般靠了过去。

  浴房内,孟知微指着庄起道:“替将军宽衣解带。”

  思棋愣愣的看了孟知微一眼,又望向明显燃起了怒气的庄起,孟知微道:“快呀,等将军沐浴完了,我就要去歇息了,你们今晚还想不想睡觉?”

  思棋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这是要指点自己伺候将军沐浴更衣?

  这沐浴之后,两人就算是赤条条相见了,什么尴尬羞涩都可以抛往脑后,之后的事情就能够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而这位将军夫人的意思是,她只负责打破两人的尴尬,并不会参与最后的颠鸾倒凤!

  真是,好人啦!

  经历了一整日折磨的思棋几乎要感动得五体投地。

  庄起被两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给剥得只剩下亵裤,他死死的扣住裤腰带,对着孟知微表示无声的抗议。

  孟知微深深的叹息一声,用着冰冷的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你的身子我哪里没看过,还害羞!”

  庄起瞥了思棋一眼,对方正巧背过身去试探浴汤的热度,仿佛对他那副布满了刀剑旧伤,象征着英雄战绩的身子毫无兴趣。

  “不脱就不脱吧。”孟知微又推着庄起入了浴桶,自己捧着肚子坐到墙边的木榻上,指点着不敢抬头的思棋,“将军每日里在练兵场上跑来跑去,一身的泥汗,你可得将它们都给撮干净了。”

  思棋点了点头,拿着打湿的巾帕刚刚覆盖上庄起的肩膀,啪的一下,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庄起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浴房内:“我说过,不要靠我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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