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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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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原本准备‘大展拳脚’的臣子们开始掂量一下手中的圣旨,衡量为了这些可能改变不了百姓生活的‘新政’而去得罪满朝文武值不值得?答案自然不必说,朝野一时安分了不少。

新皇第二把火烧起来得莫名其妙,因为他微服出访了,这也罢了,可他堂堂皇帝居然在自己的皇城底下被人嘲笑了。为啥?很简单,做太子之前和之后,他经常听父皇说‘午门斩首’四个字,这个午门到底是哪里,为啥都要在那里砍人脑袋,新皇很有好奇心,决定去看看。结果发现,那就是个没什么稀奇的菜市场,然后他秉着了解民生的想法逛了逛,自然而然的走到一个卖鸡蛋的小丫头面前,问对方鸡蛋多少银子一个,答案:“三文钱一个!”

新皇大惊:“不是十两吗?”

就这么一句话,他被整个菜市场的平民们给嘲笑了,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宫里,招来了负责采买吃食的总管问宫里鸡蛋多少银子一个,答案还好,八两。可这也把新皇给气得够呛,指着对方鼻子让对方说明白这八两银子到底是怎么算的,是被总管贪污了余下七两多,还是被宫里其他人给隐瞒瓜分了。太上皇曾经为了一件衣服,折腾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人头像似韭菜一样隔了好大一片,到现在宫里的人想起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生怕新啊皇也来那么一遭,顿时总管就把一个鸡蛋从三文钱怎么变成八两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新皇很有耐心的听了,然后召集了宫中所有的管事太监们,不管是负责采买吃的,还是采买用的,还是穿的,哦,穿的已经被太上皇砍了一批,这一批新人也发展了好几年了,有点忘事,新皇一视同仁,全部……没砍脑袋,就说了一句话:“你们觉得自己的脑袋值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来买吧!”

宫里炸开了锅,有人出了一万两银子,新皇拿了本册子让人翻了翻,然后对其道:“你在宫里当差二十多年了,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一万两?朕记得前些日子某位嫔妃求药,让你出了宫一趟,你一颗药丸就卖了五千两……”话还没说完,这位总管就跪倒了,乖乖的奉上了十万两,新皇还是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只够买你一个脑袋,两条手臂和腿是保不住了,砍了吧。”

宫里人,别说是两条手臂了,哪怕是少了一根手指都会被赶出宫门啊!这个太监是个老人,胆子也很大,觉得保住了脑袋也是不错,何况宫外他还有义子义女和好几个庄子店铺,还有积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无数财富,不怕过不了好日子,遂要求出宫,皇帝准了。走出宫门还没半里路呢,就被人砍了脑袋丢弃在了午门给人当了球踢,至于他的财产,呵呵,一把大火,庄子烧了,义子义女不见了,店铺和其他庄子充入国库,顺便吓哭了宫里余下的富豪太监们。

单单在宫里做下的这一番事儿,新皇就攒下了快千万两的家当,可喜可贺。

大臣们手眼通天,宫里这么大的变动哪里会不知道,一边幸庆新皇比太上皇厚道,对大臣们比对太监总管们好,没有动不动就让大臣们用银子买自家脑袋。当然,大臣们没有对皇帝的仁慈抱有不该有的奢望,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第三把火其实跟后宫有关,太上皇再次有了中风的危险,太后为了太上皇的身子计,遣散了所有的嫔妃,让她们随着自己的儿女出宫。后宫里一下子空空荡荡起来,有善于来事的官员就上奏,要皇帝充实后宫。皇帝觉得这事儿不错,准了!

往年这事吧,要层层筛选,从地方开始,经手这事的官员的门槛就要被人踩烂了,里面的猫腻不知道有多少。

新皇还年轻,不足三十岁,又只有一位皇后,后宫需要填充的人不知多少,故而,这一次的选秀折腾得满盛大。全东离上下似乎要借着这次机会洗去宫内宫外对新皇的认知,有一个爱好哭穷的皇帝,实在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雅事。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的顺利,秀女们层层筛选有人欢喜有人哭,个个经手的官员可谓赚得盆满钵满,等到秀女们都入了宫,等待太后皇帝皇后最后筛选的时候,事情突然急转直下,有人敲响了衙门的大鼓,哭诉选秀的不公。

选秀又不是选朝廷大臣,靠得是虚无缥缈的才气,有什么不公?

那位被刷下来的秀女哭道:“为皇上选嫔妃不止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要容貌出众家世清白。小女自认自身容貌不输某位大臣之女,在百花会上更是技压群美,那为何大臣之女可以入宫当皇上的女人,而小女却因为没有银钱打通上下,而被惨无人道的屏蔽在了宫门之外!”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在别的州城敲鼓说不定就被地方官员糊弄过去了,可对方却是跑到皇城的底下吏部大臣的衙门去告状。

吏部那地方,所有的官员都唯恐天下不乱。抓一个贪官他们的政绩上就添了红灿灿的一笔,宰一个坏臣,他们在皇帝心中就多了一份份量。在全天下都觉得新皇仁慈,比老皇帝通情达理时,吏部绝对是个个唉声叹气,觉得没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现在,有人送上门的事儿,他们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选秀这事大部分经手的官员都是地方官,不涉及当朝的老臣权臣,就算有老臣们的女儿入宫参选了,她们也都是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直送宫廷听封做嫔妃,轮不到被地方官员品头论足。

所以,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被捅到了新皇的桌案上。

新皇一看,嘴巴张了张·,问了符东疏一句话:“古来就有买官一说,难道秀女的名额也可以买?”

符东疏道:“这事我哪里知道,反正我府里的妻妾都不是买来的,你得去问庄起。”

庄起还在战场上呢,收到新皇的密信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展开一看,几乎要被这两个傻子给气得七窍生烟,回信直接大骂符东疏:“你敢不敢少给我找点事?你觉得我在战场上很清闲吗?以后除了粮草出了问题外,这种闲事别问我!”

符东疏被骂了一顿,跑去跟自己的正妃姜氏哭诉:“这还是兄弟吗?我堂堂世子殿下,新皇的宠臣都拉下脸皮来不耻下问了,他居然还给我耍脸子。”

姜氏也觉得自家世子殿下没事找事。庄起是什么人啊,眼里除了银子,就剩下他府里那两位心肝宝贝母子了,哪里有闲心去管皇帝的后院。不过,自家夫君挨了骂她还是要安抚的,就给他出主意道:“你与庄大将军说,陛下最近连番与北雍开战,军资耗费过巨,很怕国库空虚耽误了军情,故而想着法子要替边疆的军士们谋划呢,这选秀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符东疏道:“选秀就是选秀,我怎么不知道圣上有什么猫腻?”

姜氏早就听孟知微分析过这位新皇帝的性格,当即笑道:“你只管这么与庄大将军说,他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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