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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长嫂如母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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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家这婊子,她真的是山村里搬出来的麽?为什么她不怕?动不动就说进衙门,早知道刘家媳妇是这性情,他就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该另想别的法子。现在想退都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就盼着他请来的人都给力点,把局面扭转过来,否则,真到了公堂上,指不定得花多少银子下去呢,仅存的家底都得掏空了。

严子怀心提到了嗓子眼,按捺不住频频看向自己花钱请来的妇人,想让她赶紧开口,这公堂,是万万不能去的。好在,三两银子请来的妇人,没有让他失望,这妇人也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利落,连死人都能气活过来。庆幸请了这人过来搅浑水,回头得再赏她一两银子,太给力了!

看到局面彻底的扭转,严子怀顿时心口不疼人也舒坦了,悠悠闲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笑呵呵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听到后面,有人提出让刘家娘子当众做果脯蛋糕时,他高兴的都想直接抱着那妇人啃两口了,知音啊!这话说的太犀利了!这样一来,他不花一钱一文就能得到果脯蛋糕的方子了!想想就好激动好兴奋。

这节骨眼上,严子怀又一次听到了刘家娘子说上公堂的话,太高兴的他,没有及时的反应过来,一口气梗在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了。这臭婊子到底是从哪个山沟沟出来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麽?个贱人,好想一把掐死蠢妇!

好不容易缓冲了咳嗽,严子怀直起了腰板,视线阴毒的看着刘家娘子,面容略显几分狰狞。给脸不要脸的婊子,真惹急了他,就直接下狠手!看她还嚷不嚷着上公堂!

这想法刚从脑海里闪过,紧接着,严子怀就听到一个大嗓子,话说的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他扭头看过去,眼睛瞪的溜圆。哪来的悍妇?不是说刘家媳妇和娘家闹翻了麽?这个自称是老娘的老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带了三个帮手?时间掐的刚刚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会,严子怀才忽的想起,自家的妻子好像是说过,她在刘家遇着了一个疯子,刚进门二话不说拎起椅子就往她头上砸,幸好妻子跑的快,慢上一丁半点八成就得见血了。当进,他道妻子太蠢,原来是真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想着妻子的话,严子怀觉的双脚有微微的颤了。

怎么办,这事闹到现在越来越棘手了。果然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女儿动不动就把衙门挂嘴边,当娘的动不动就拎着椅子劈人,那身板那气势,比男人还要男人,真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受的住她的!这样的女人,就活该没人要,活该孤独一生,是个男人就不该选这样的女人当妻子,一辈子都被压着,有什么快活可言!

严子怀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自个的思维越跑越偏,满腔的怨恨都快凝实了。

在严子怀神游天外的时候,人群里又一次爆发出各种言论。严子怀请来的妇人确实不俗,三言两语软中带刺,再一次把局面扭转。

“说的对,这位大娘你说话确实火气了点,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街坊邻居,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面熟,你这一口一个贱蹄子,是伤人了点呢。再说,你一来连事都没有搞清楚,就这么说话,就有点过份了。”

“这位嫂子也知道自个错了,很诚心的道了歉。你一跑来辟头盖脸的一顿乱骂,可不能这么个样子。大伙都在这呢,前因后果都是知道的,都想着和和气气的把这事解决,别留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这么一搅和,我听着就有点不得劲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说话也太过份了些,家传手艺哪能当众拿出来,就是想证明清白,也没有这么个说法啊。有些人,这心思也太脏了些,趁机起哄把事搅乱,真是世风日下啊。”

季母才不怕这些,她瞪圆着眼睛,气凶凶的说。“说我口气太冲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换成你家遇着这么个糟心事,我看你能不能如嘴里说的那般大度。我家闺女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随意贱踏欺负了!我说话就这样,就这脾性,看不惯的给我闭嘴!别在我跟前磨磨叽叽,我维护我闺女怎么了?天经地义!”

“你,别在那装可怜抹眼泪,说甚吃了我闺女做的糕点,俩儿子进了医馆,到现在还躺着,你是几个意思啊?这么多人在呢,个个都能作证,我闺女家的糕点没有问题,喔,就你家那俩儿子娇贵柔弱了,吃了一块糕点还能拉一宿肚子,还是头一回听见呢,笑死个人了。你这人我见多了,是想诈我闺女的钱财替你儿子付医药费吧?想的真美,作梦吧你!”季母嗓门吧,尤其是吼的时候,能震的耳膜生生发疼。

那哭哭啼啼的妇人被她一身气势给吓蒙了,连连后退,整个哆嗦的特别厉害。心里恨极了,严老板这个挨千刀的,说甚刘家媳妇是个温和柔弱性子,这事一点难度都没有,看看这算什么事。她可不想为了那一两银子连命都搭进来了。这时,妇人已经隐隐有了想狼狈离开的心思。

季母气场太足,说话声音又大,跟河东獅吼似的,围着的群众听完她的话后,愣是半会都回不过神来,捂着耳朵都不敢接话了。

有一个例外,就是严子怀请来搅浑水的妇人,她夫家也姓严,别人喊她严二娘子,这严二娘子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跟人吵架,斗嘴皮子,活了三十多个年头,娘家也好夫家也好,周边的邻村也罢,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搞的别人见到她就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揪住了。

说来高手的人生真真是寂寞如雪啊,认识她的人都对她避如毒蝎,严二娘子觉的生活过的可真没意思。接到严子怀的请托时,她特别开心,搁下话说,绝对完成任务!

这事的难度比她想像中的要高多了,远远超过了严子怀说的,严二娘子好亢奋,跟喝了几桶鸡血似的。可还是觉的有点不够尽兴,为啥呢,这刘家媳妇啊太斯文了,说话毒归毒,可没法吵起来啊,唉!正在这时,季母出现了,一听季母的腔调,严二娘子眼睛顿时就亮了。

总算是棋逢对手了!摩拳擦掌正发大力全开对上季母时……却听见有人失声喊着。“有官差过来了,有官差过来了,快让道,有官差过来了!”

所有人几乎都是同一个表情,嘴巴张的都能吞下鸡蛋。

好不容易遇着这么个乐子,上了公堂哪有私下这么热闹,戏就不好看了。哪个叛徒!是谁!把官差给喊过来了!站出来,绝对要打死他!

吴氏本来是不想插手这事,可见事情越闹越大,明显是有人想坑刘家糕点摊,她想起宝贝闺女做的那事,可刘家二郎却把事情隐瞒了下来,当真是谁也没有透露,保全了闺女的名声。她心里是清楚的,这事啊,做的很上了台面,也是当时受了闺女的影响,为了闺女她不得不犯昏,想出了这么一招。

眼下闺女恢复了正常,在柳家花卉当学学徒,日子过的很好,状态也很好。不涉及宝贝闺女,吴氏还是蛮拎的清,想着终归是欠了刘家二郎一个人情,如今刘家兄弟出了远门,刘家糕点摊遇上了这事,她就伸手帮一把吧,算是还了刘二郎的人情。

第084章

闹事的妇人听见有人喊官差来了,脸上浮现惊慌,她傻傻的怔了会,才反应过来,眼底闪烁着害怕和恐惧,哆嗦着身板跌跌撞撞的往后退。

季歌一直盯着这个妇人,见到她想要逃离,忙拉着季母的手。“娘,快抓住她,这妇人想逃跑。”

“果然是做贼心虚!”季母恨恨的骂了句,怒火冲冲的揪住了想要逃掉的妇人,恶狠狠的看着她惨白的脸。“想逃?迟了!敢讹诈我闺女,使这等阴险手段,你就等着坐牢吧你!”

“不,不。”闹事的妇人满脸的惊恐,额头冷汗直流,边挣扎着边高声嚷嚷。“不,不是我,是严老板指使我过来的,是他,全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收了点银子而已,跟我没关系,真不是我。”

闹闹哄哄的人群,听了这话,刹那间,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般,都定在了原地。

直到有人惊讶的道。“咦,这是不是严老板麽?”

严子怀听到官差来了,正想着逃离人群呢,奈何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实在多,官差往这边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想要挤出人群,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又碰到闹事的妇人竟因太过害怕,直接把他给说出来的,他整个人僵住了,恐慌似潮水涌上心头,就在这呆滞的瞬间,身旁的人一句话把他抓了个现形。

“爹,大哥,二哥,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季歌相当的敏锐。

季家父子仨人仍在失神中,听见季歌的话,下意识的就执行着她的话,朝着严子怀冲去。围观的人群,这会纷纷回过神来,怕惹事上身,都没有当道,齐刷刷的让出一条路,季家父子仨人,就这么轻巧的抓住了呆滞中的严子怀。

这时俩个官差正好走到跟前,扫了眼现场,其中一个绷着脸问。“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季歌从从容容的往前走了两步,很镇定的道。“见过两位官差大人,妇人夫家姓刘,经营着刘家糕点摊。”说着,她指了指被季母抓住的妇人。“半个时辰前,这位妇人突然跑到我摊位家闹,说昨天傍晚买了我家的糕点,两个孩子吃完后,拉了一宿了肚子,这会还在医馆躺着,口口声声的污蔑于我,坏我糕点摊的名声。”

“不是我,不是我,是严老板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过来说这话些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受了他的指使。”闹事的妇人因挣扎太过,头发披散,眼泪汗水糊了一脸,模样甚为狼狈。

严子怀梗着脖子嚷嚷。“官差大人,这妇人疯了,她疯了,自己起了贪心,想讹诈刘家糕点摊的钱财,这会见事情败露,就推我身上,我真是太冤枉了。”

“拉扯一阵,后见俩位官差大人出现,这妇人因太过害怕,便说了这么一番话。”季歌顿了顿,坦坦荡荡的看着俩位官差。“俩位官差大人,我要上公堂,请县老爷为我作主,洗清冤屈,还我刘家糕点摊的名声!”

到了这地步,这事就算不进衙门也是一目了然,俩位官差心里有数,走到了严子怀和闹事妇人的跟前,很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一脚,两三下就捆绑妥当,喝斥道。“老实点。”一人拎着一个,路过季歌时,那官差道。“既然要上公堂,就随我去衙门。”

“官差大人我是冤枉的,全是这疯女人想银子想疯了,想讹诈刘家糕点摊,不是我指使的,我完全是被冤枉的,官差大人,官差大人,嗷……”严子怀被重重的踢了一脚。

“这事跟我没关系,真不是我,是严老板出的银子让我过来闹事的,真不是我啊,真不是我啊,不要抓我,跟我没关系……”闹事的妇人见严子怀被踢了,她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下,嘴里话戛然而止。

季母紧跟在季歌的身旁,眉峰拧的紧紧,小声的嘀咕。“真要进衙门啊?杏丫这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都知道你进过衙门,往后谁还愿意来你摊位上买糕点,这买卖就做不成了。依我看,那妇人都承认了,又有这么多人围观,咱们就在这里了了这事罢。”

“对。大郎媳妇一旦进了衙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明个一早全县都得知道,东市的小贩道有个刘家糕点摊昨个上了公堂,被人当成饭后说料,一时半会停歇不了,站到了风口浪尖处,日子可就难过了。”余氏心里特担忧,见季母说了这番话,她连忙附和。

季歌心里有成算。“没事。闹到了这地步,照样是别人饭后的说料。还不如索性闹大些,总得让一些人明白,我刘氏不是那么好惹的,镇一镇这些幺蛾子。再说,官差都过来了,想要私了也不成了。最重要的是,我吞不下这口气,怎么着也得让严老板脱一层皮。”语气森冷阴寒。

听着季歌的话,季母和余氏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可这进衙门,唉!她们都是小老百姓,别说接触,以往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冷不丁的就要面对县老爷,心里甚是怯懦敬畏。

虽说进了衙门这戏就没那么过瘾热闹,可围观群众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刚进小贩道,街道两旁的路人和铺子里的店家顾客,见这阵势都停了手里的事,瞧了会,便跟进了人群里,挑了个面善的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一脸的兴致勃勃,直接跟着人群往县衙走。等到衙门里时,后头的尾巴足有几百人,场面甚是壮观。

两位官差把人带进了后堂,禀明了县老爷,紧接着就是开堂问话。

县老爷见衙前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叽叽喳喳很是吵闹,一拍惊堂木,严厉的道“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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