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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之长嫂如母_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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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歌对着她们笑,一脸的柔和。“没事。”说着,抱起安安慢慢的转着圈,柔声细语的哄着。虽说知道他听不懂,还是和他讲着道理。

过了会,安安就没有哭了,只时不时的哼唧两下,又过了会,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抱着娘的脖子,撅嘴在娘的脸上亲了口,一声声的喊着。“娘娘娘。”软糯糯的音腔儿,听在心里头啊,熨贴的紧。

十一个月的孩子,份量可不轻,抱着走动小半个时辰,季歌的双臂早已经累的有些支撑不住,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直到把安安哄好为止,这才坐回竹榻里,把安安放在康康的身旁。

身上沾了鱼腥味,大郎清理好两条鲫鱼后,特意换了个衣裳,远远的他就看见媳妇眉宇间的倦意,加快了步子。“孩子闹你了?”

季歌点了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好不容易才哄好,别又出幺蛾子。

“我给你捏捏。”大郎坐到了媳妇身旁,力道适中的捏着媳妇的手臂。

安安和康康同时扭头看着爹,奶声奶气的喊了句,安安盯着爹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孩子似是看懂了什么般,扭着头继续和哥哥玩,后面半响的功夫,倒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竹榻里,没嚷着要到处走动。

日头开始偏西,俩孩子玩累了,就睡在竹榻里,搭了个小褥子,季歌爱怜的摸着他们红扑扑的嫩脸,眼里温柔都能掐出水来,轻声细语的和丈夫说着话。“安安其实是个好孩子,别看他皮,跟他好好说话,他还是会听的,心肠软着呢。”

“可不是就是。”余氏格外的爱安安些,尽管他有时候闹起来时有些头疼。“男孩子嘛,皮实点好,长的快。”

俩孩子睡着后,大郎就坐到了另一边,用宽厚的胸膛帮他们挡着日头。“五月五是端午,给他们办周岁酒,就在咱们自家宅子里吧,外头这么乱,别去长山的酒楼里了,咱们收敛点来,等过了这坎,回头补个热闹些的。”

“依我看好。就请咱们几户关系好的人家,旁的就别邀了。”余氏早就有着想头,她早年丧夫,最是懂事藏着掖着的道理,别看事儿不一样,可道理是同样的,谁知道这世道会乱到什么时候,别太惹眼,没的给人惦记上。

二郎和季三季四回来时,愣了下。“安安康康怎么睡着了。"他手里还拎了些水灵灵的果子。“在东市买了点果子,尝了下味,清清甜甜,夹了点微酸,想着给他们哥俩吃。”

“二郎哥,安安康康睡着了,给我吃呗。”季四就是个好吃的,被教训了好几回,还是不长记性,总是时不时卯不卯的犯馋。

季三懒洋洋的歪坐在椅子里。“就吃了一个,啥味都没尝出来,都走半个县城了,可累死我了。”

“坐没坐样。”大郎虎着脸喝斥了句。对季三季四严厉,不光是顾着媳妇这层,更是要顾着大妹那边,如今世道不同,这俩兄弟再不懂事,往后季家的重担都得压大妹夫妻俩肩上,想想就愁。

季三不满的瞟了眼姐夫,到底是端正了坐姿。“那,能再让我吃几个果子不,没功劳好歹也有苦劳啊。”

“留点儿给安安康康,旁的都洗了吧,这时候正好吃点果子。”离晚食还有近一个时辰的呢,季歌觉的三弟四弟近来懂事些了,她就大方了点。

几人围坐在中庭里边晒着太阳边唠家常,吃着清甜爽哭口的果子,空气里很快飘起了阵阵果香。

说日常琐碎时,气氛甚是温馨轻松,当二郎说起在东市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呼吸都仿佛变沉重,嘴里的果子也失了它的香甜。

“前几天突然窜出的流言,有土匪抢劫附近村子,是确有其事,那山头叫三寨沟,前朝也曾出过土匪,今上登位后,没两年就把那地扫的一干二净,这么些年倒是消停,没曾想,世道刚乱那又聚了群祸害。”二郎神色里带着怒火。“听说,共两个村,相邻不远,总二百来户人家,逃出来的没多少。”

三寨沟。大郎皱了眉。“从清岩洞出山后,山脚下有着不少村落,那一片过去,都是炊烟袅袅的人家,再拐一道,翻两山头就是三寨沟了,清岩洞里的村民近年来出山频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季歌听着三寨沟离的这么近,心里有些慌。“上头应该会派人剿匪吧,趁着这会土匪还没成气候。”她知道的,受难的人家越多,有些人就会因此沦为土匪。

“听说县太爷正在加紧点兵,准备近几日给土匪一个措手不及。”二郎拿了个果子在手里把玩着,也没心情吃,暗暗思索。“据传那群土匪就是当年逃脱还活着的份子,下手才这般凶残狠戾。”

“依我看,说不定县太爷的兵早就出发了。”大郎想了想说道。“你们都能打听到的消息,那群子土匪定也清清楚楚,到时再去,别说偷袭,说不定得被反将一军。”

二郎觉的这话挺对。“不管怎么说,希望县太爷能一举消灭了那群祸害。”

“现在物价是个什么情况?”余氏也有两三天没出门,忧心仲仲的问了句。

季四嗷嗷嗷叫着应。“又涨了!粮食涨了二十文一石,那些个小吃美食,通通都涨价了。”他还真没有想过,有钱也买不到几口吃的,这日子过的可真是糟心透了。

一石粮约摸着是一百二十斤,算算前面涨的价,合着一数,差不多每三斤涨一文,也不是特别离谱。

“怎么又涨?上头没人出面阻止这事?就眼看着黑心商人捞灾难钱?”余氏紧紧的皱眉,十分生气。

这事大郎也知道些许。“这啊,不怪上面,还真不好控制,周边的农户就趁着这时候,把手里攒的粮食买了些换钱,对他们来说,这算是难得的挣钱机会,有点存粮的,都不想放过。”如此一来,就不好管了。

“唉,都是一个穷字闹的。”余氏叹息着。“但愿别被钱财迷了眼,眼看还真看不出后面是怎么个世道呢,不留点底儿,回头有钱也难买粮了。”

“想来他们心里都有数。”季歌却是不太担心。“除了个别太过贪心的,那也只能说是自找的,一般的人家,都会攒些粮,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季四眼巴巴的看着季歌。“大姐,咱们家的粮食够麽?”说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他可不想饿肚子。

“不太够,所以,三弟四弟你们得努力种田,种了田才能收获粮食,才不会饿肚子。”季歌认真的应着。

季三撇了撇嘴。“也就你这傻帽相信这话。”

“回头你试试,不干活的话,有没有饭吃。”季歌笑盈盈的看着三弟。

季三扭着脸,把后脑勺对着她,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得了这么个大姐。

眼看太阳要落山,众人搬着竹榻椅子往花厅里走,大郎和二郎分别抱着仍在睡觉的安安康康,季歌和余氏去厨房张罗着晚饭。

次日上午,街道里突然沸腾了起来,他们呆在宅子里,只依稀听见些热闹声响,却听不仔细,大郎和二郎快步出了宅子往街道里跑,季三季四紧跟着跑了出去。

“听着像是有好事。”余氏洗着抹布,拧干水,继续擦拭着灶台。她是个干净的,屋里屋外收拾的利索,季歌也是个爱干净,俩人越处越好。

季歌在拾掇着碗橱,今天的太阳也好,她里外擦洗一遍,在外面暴晒一天,也就干的差不多了,碗筷锅瓢勺等,也用滚烫的水浸一浸,再仔细的洗一遍。“难得这么热闹,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正说着呢,大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县太爷带着兵把三寨沟的土匪都给清了,还绑了好几十回来正在游街。”

“县太爷亲自带的兵?”季歌有点意外。

大郎点着头。“就是县太爷亲自带的兵。我再去外面看看,回头再跟你们细细说着。”言罢,他又匆匆的走了。

季歌和余氏对视一眼狠狠的松了口气。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大抵是近来天气好,都是大晴天,继成功剿匪后,没多久,县城里得风寒的人都渐渐治愈,一个个生龙活虎。田地里,四月初赶种的庄稼都发了芽,长势很不错,绿绿嫩嫩的小苗儿迎风摇曳,在所有人的眼里,这就是最最美好的风景。

城内的氛围忽的就轻松了,街道上恢复人来人往,天刚刚蒙就能听见各种吆喝声,一派繁华景象。大郎和季歌商量了下,既然风寒都过去了,用心经营也该重新找活干,别刚刚攒的一点名声,又给没了。

白天大郎二郎领着季三季四带着用心经营的工匠们到处找活干,眼见世道慢慢在稳定,由上头出面,各种飞涨的物价也在慢慢回归。四月下旬洪婆子重新回来做事,季歌和余氏也重新把仓桥直街的铺子开起来了。

持续了二十多天的大晴天,四月底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雨,雨势小,雨丝极细,显的相当温柔。这场雨下的好,地里的庄稼需要的就是这微风细雨滋润,不过,今年雨水多,去年大雪纷纷,地底里积了不少水,这会又飘雨,倒是有点多余。

自去年到今年,余氏都被老天给整有点胆战心惊,她捏紧着手里的小鞋子,慌慌的看着季歌。“大郎媳妇,你说这雨会下多久?不会又是整月整月吧,这会庄稼正长时,需要的是阳光呀。”

“不会的。余婶你别自个吓自个。这是春雨,你看细绵绵的,有个一两天就停熄了。现在这时季,总会飘些春雨。”季歌笑着安抚,实则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这反复无常的天气,捉弄着老百姓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余氏紧蹙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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