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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_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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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无声胜有声,魏惜是告诉他,这个老妇确实是死了。

  魏宁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为了不出漏子,确定到底死的是谁,还强压着恶心把老妇的头抬了起来,果然是魏七娭毑,她活着的时候,就好像是魏七爷的影子,没什么存在感,死了以后,却面目狰狞,眼球暴突,七窍流血,咬牙切齿,好像想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活吃了一样,极其可怖。

  魏惜走过来把魏宁拉开,魏宁僵硬地转过脸,不敢再看魏七娭毑的脸。

  他把楼上那几间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陈阳。陈阳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屋内的阴气极重,尸臭冲天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异状,魏宁没办法只能先下楼跟魏时会合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就在他准备下楼,经过魏七娭毑身边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魏七娭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伸长了双手,张牙舞爪地就往他扑过来,身上的脓液腐肉滴滴答答地摔落在地。

  魏宁脸色发白,骂了一句,拔腿就往楼梯跑去,但是魏七娭毑显然已经不属于阳世,动作非常敏捷,一点也不像个垂垂老者,就是专门练过的年轻人也比不上。眼看就要追上魏宁的时候,一股灰白色的雾气从魏宁胸口上冒了出来,堪堪挡在了魏七娭毑面前。

  魏七娭毑嘴里不停地发出刺耳之极的尖叫声,手上的指甲不光很长,还很黑,散发着腥臭味,一看就知道是带毒的,魏惜出手制住了她,把她扔回了坐椅上,还用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绳子把她牢牢绑住。

  魏宁看着魏七娭毑癫狂的样子,不像以前见过的活尸,也不像传说中的僵尸,他看着魏七娭毑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转头问魏惜,“这到底是什么?”

  魏惜半透明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是死灵操纵的尸体。”

  不知道自己死了,不肯被阴司拿去的魂魄,是为死灵,如果死灵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操纵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尸体,虽然尸体能够自由行动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会腐烂,就好像魏七娭毑现在这样。这种尸体对于一般人来说威胁很大,不光是因为尸体力大无穷,行动敏捷,更因为尸体上会生出尸毒,碰到一点都是大麻烦。

  魏宁看着魏七娭毑,有些感叹。

  这一路上魏时把魏庄最近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魏七娭毑是因为魏东来的死而伤心过度,郁结于心,所以就是死了也不甘心,才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对付这种尸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个干净,这样不管是人是鬼都解脱了,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放火的好时机,魏宁正打算下楼就听到了楼下魏时在那里鬼哭狼嚎,他吓了一跳,赶紧往楼下跑。

  话说魏时跟着魏七爷下了楼,魏七爷走到堂屋靠着神龛的圈椅边坐下,然后看着魏时,嘿嘿笑了两声,“魏时,你知道了吧?”

  魏时本来正在东看西看的眼睛,收了回来,轻声一笑,“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我师父要是知道了,会揍死我。”

  魏七爷这个屋子跟他前一阵看到的样子,有了些不太明显的改变,但是就是这不太明显的改变,让整个屋子的风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世上有一种屋棺,就是把整栋屋子当成一具棺木,通常情下,这种屋棺都是用来害人的。躺在棺木里的人,那肯定都是死人,就算是僵尸,也不属于阳世。所以没知没觉住在屋棺中的人,或迟或早也都会变成死人。

  那真是一死死全家,鸡犬都不留。

  就是有事没事进去找这家人聊个天打个牌的邻居,也会也会受其响,那些火焰低八字轻的,没准就压不住,也跟着死了。这种恶毒的东西是从茅山书里关于墓葬的法术改动过来的。

  这个房子的屋梁最近肯定被人做过手脚,应该是放了几个微型棺木,里面装了写活物的尸首,再者,这屋子一开始建起来的时候,就是个竖放的长方形,跟墓穴差不多的形状,当日魏时第一次看到魏七爷家的新房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他们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横放的长方形,正门开在长方形的中间,还没有哪家的房子是这个样式的。

  听说,魏七爷起房子的时候还是请了东老先来看过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老先怎么会用个这么忌讳的样式,魏时当时刚入这行不久,只知道这房子的样式不妥,但是到底不妥在什么地方却也不甚了了,再说,魏时当时算了一下,当时这房子也就是看起来怪,其实也没什么妨碍。

  现在倒是知道原来不是没妨碍,而是杀招还没用上,可惜也有点晚了。

  魏时看着魏七爷那张苍老的脸,问了一句,“东老先,我屋里七爷身上好待吧?”

  144、地狱

  魏七爷跟只老鸦一样,嘎嘎地笑了起来,笑得魏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走近一点就可以闻到魏七爷身上的尸臭味,虽然他用了点办法把这个味道压下来了一点,但是魏时还是闻到了。

  不光是闻到了尸臭,还感觉到了附在魏七爷身上的魂魄并不是魏七爷本人的,只怕这个屋棺被人暗中引发之后,魏七爷两口子就已经死了,又因为怨念太重,所以成了死灵。

  奇怪的地方在于,一般的死灵都对自己的尸身非常的执着,它们会停留在尸身里,就算尸身化为枯骨依然留恋不去,但是魏七爷身体里的魂魄却显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阴气和煞气极重的鬼魂,且这个鬼魂,魏时很熟悉。

  熟悉到了见了面之后不久,背地里用一张黄符纸就轻易试探出来的程度,原来是东老先。

  东老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又是为什么附在魏七爷身上?一连串的问题充塞在魏时脑中,从陈阳见到他跟魏七爷在那个阴湿地的山洞中布阵做法,让魏东来还阳那天起,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躲在这儿。

  “东老先”粗嘎地大笑了几声之后,“不错,不错,你小子是魏庄里我唯一还看得上的后辈,我没看走眼。”“东老先”说到这,话锋一转,“只是,你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暗沉的灯光,照着有点发黄的墙面,墙面慢慢地剥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幅幅的壁画,壁画上全都是有关阴曹地府的十八层地狱的内容,各种狰狞可怖的小鬼押着魂魄在那里受刑,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比前一层苦上二十倍,时间却又长上一倍。刀兵杀伤,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等等刑罚,让人苦不堪言。

  以严刑证因果,以严刑警众生,是为地狱。

  魏时看了那些壁画一眼,不动声色地转过头,“东老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魏庄那个怪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老先”把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拄了拄,“怎么,想知道?哈哈,你想做个明白鬼也要看我让不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魏庄里的那个怪病是我下的手,几个月之前如果不是你们把我设的‘鬼遁’给破了,魏庄人早就该死伤无数!”

  魏时眼角一抽,果然是“鬼遁”是“东老先”做的。

  真是处心积虑,一定要置魏庄人于死地,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此?魏时在调查这个事的时候,也没查到东老先的道师班子有人跟魏庄结了仇的?就算往上推个几辈,也是相安无事。

  所以,只可能是更远,更久以前的事。

  魏时这阵子看了不少魏老爷子送来的书,里面影影绰绰的提到了魏庄的许多秘闻,中间就有魏庄先人当年之所以离乡背井的内幕,他看着“东老先”,慢慢地说,“你是董家的人?”

  说这个话的时候,魏时也没什么把握,因为魏家的先人明确的写着董家的人,不论男女都已经死绝了,不可能还有后人存活于世,还繁衍生息下来,只是万事无绝对,当年跟魏家针锋相对了几百年的大族,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没留?

  再说,董家本来就有点神神道道,这一点跟魏家颇为想象。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魏家怎么可能抛弃祖业,绝对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不过,就算出了差错,这都三百多年了,董家人还跟条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难道还真打算把仇恨就这么一代代的追讨下去?魏庄每隔约莫一甲子就会出一次“人瘟”,死者无数,难道这还不够?魏时眼睛通红,想到现在魏庄躺在穿上病痛难忍的亲邻好友,就愤恨不已。

  冤有头债有主,追债也要有分寸,还真把魏庄人当牲口养着了,隔一段时间就来隔一茬韭菜,我草,魏时发狠,一定要把“东老先”留下,把魏庄人救起来。

  “东老先”桀桀笑了起来,“你还知道董家?不愧是魏家的巫者后代,那些老不死的也没全瞒着你。既然如此,你也可以去死了。”

  就在“东老先”大笑的时候,周围那些墙面慢慢地氤氲出了一层灰黑色阴气,阴气像水一样流动开来,在其中,墙上的壁画里画着的小鬼,刑具等物,也跟着走了出来,慢慢地往魏时围了过来。

  拿着铁钳的小鬼,用力拔着一个魂魄的舌头,不是一下子拔下来,而是先拉长,再慢拽,让人生不如死,那个魂魄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只能听任拔舌小鬼的摆布。小鬼一边拔那个魂魄的舌头,一边转过惨绿的脸看着魏时,好像在评估着该从魏时身上哪个地方下手。

  在拔舌小鬼身边,是拿着剪刀在不停地剪断魂魄十个手指的小鬼,再旁边是十几个小鬼拖着一棵铁树,慢慢从壁画上下来,铁树上全都是利刃,挂满了魂魄,自后背皮下刺入,吊在铁树上。

  在铁树边上,却是一面镜子,镜中有万象,一个小鬼拖着一个魂魄按在镜子前,镜子里立刻现出这个魂魄的罪状,原来是不孝父母,把七八十岁的老父老母赶出家门,让他们又冷又饿死在街头。罪状既显,自有地狱刑罚等着这个魂魄。

  十八层地狱,十八种可怖的景象,全都在黑色阴气中翻滚着。

  就是魏时,也有些惊慌了起来,他没想到,“东老先”居然有这种手段,眼看着那些拿着、拖着各种刑具的小鬼团团围了上来,挤了个水泄不通,跟分钱一样的争先恐后地想把他拿下,让他在自己的刑具下生不如死,魏时脸色发青,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左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铃铛,有节奏的摇了起来。

  他手里的桃木剑,是徐老三的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据说是千年桃木做成的,对驱邪克鬼有奇效,往常一拿出来,普通点的鬼魂都是望风而逃,就是厉害点的,也要退避三舍,但是面前这些小鬼,却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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