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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谣_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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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瑾昊转头看到谢满月,笑意还没浮上来,迎面就是一巴掌挥来,左侧脸颊顿时是火辣辣的烧烫,谢满月的这一举动,在替他手腕敷药的太医都愣住了。

乔瑾昊的笑意挂不住了,沉了下来,“九嫂你这是何意。”

谢满月掌心一阵的辣,收回后捏了捏,见旁边有太监要来拦她,一个个怒瞪了回去,继而看乔瑾昊,冷冷开口,“你该庆幸我入宫没有带什么防身的武器,否则我就不是给你一巴掌这么简单,而是得失手捅你一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九弟妹,十弟他不是有意要伤九弟。”恒王爷当时也在场,九弟在轮椅上,若是想刻意伤人他哪里打得过九弟。

“是啊,他当然不是有意,不过是失手,我今日怎么就不能失手捅一刀。”谢满月瞥了恒王爷一眼,那眼神和当年在船上看的时候如出一辙,带着不屑,“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失不失手又有什么重要的。”

乔瑾昊的手一颤,声音渐冷静,“九嫂恐怕是太过于担心九哥的伤势,胡言乱语了。”

谢满月低下头靠近他,视线瞥了一眼恒王爷和太医,声音极轻,却没有要掩饰到不让别人听见,“晋王妃怎么死的我没兴趣知道,我知道你查得很清楚,明知道这一切和我相公无关,方昭仪更是无辜,你却恼羞成怒迁怒我相公,我看你比你母妃还要自私。”

乔瑾昊阴沉着脸,“谁无辜。”

“乔 瑾昊,你活的太自私了。”谢满月呵呵笑着,“这世上还真没谁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的也已经埋骨皇陵了,你怎么没那胆识去追究这个呢?柿子挑软的捏,你还真是 会找人发泄自己的脾气,论委屈,你还没有我相公遭受的多,你怎么有脸让皇上下旨,可偏偏啊,你最仰仗的还是你最该恨的,你这么爱憎分明,怎么忍下来的 呢。”

谢满月话音刚落很快的抬身一避,躲过了乔瑾昊伸过来拿捏的手,她的声音也肆无忌惮的大了许多,在场的除了恒王爷和太医之外 也没什么别人,“你锦衣玉食半辈子受过什么委屈,你这一切都有人拱手给你送过来,你做过什么努力,你想要的皇上会给你,你想得到的还会为你下旨。”

“太 后娘娘的决定是对的,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满足的,就算没那些事他活着还是会不满足,心里永远惦记的都是别人对不住自己的地方,否则到那时候,可真 不是韩阁老他们一把年纪跪着让皇上收回成命这么简单就可以了。”谢满月说罢,直直的看着乔瑾昊,眼底里的意思尽然,“可真是先见之明。”

“住口!”乔瑾昊腥红着眼眸指着谢满月,“再敢口出污蔑,我就杀了你。”

谢满月哪里会怕,哼笑,“门口在那儿,你大可以去大殿上求皇上再下圣旨,赐死了我才好,你最大的本事不就是仰仗皇上,没了这个你还剩下什么。”

他对这仰仗也有恨,可他还剩下什么,没了皇上,他什么都没了。

谢满月的讽刺声并不轻,在这后殿传开来,四周安静了一片。

......

直到太子前来才打破这一安静,他过来看了一眼乔瑾瑜之后,抬手拍了拍乔瑾瑜的肩膀,“宫中没什么事,回去养伤吧。”

“大哥。”乔瑾瑜喊了他一声,乔瑾铭神情里一抹倦容,抬手制止他往下问,“我心中有数,你好好养伤。”

再多的乔瑾铭就不肯再说,而是命人把谢满月他们送出了宫,他们离开之前,赵王爷和恒王爷也跟着离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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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晋王府后收拾好一切已经是深夜,谢满月检查了一回他的伤口,乔瑾瑜看她化不开深皱的眉头,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宇,“伤得不重,别担心。”

“都晕过去了还不重。”就算是没有伤到筋骨谢满月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平日里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不躲开。”

“没真晕。”乔瑾瑜反拉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手心,“那场面晕过去了干脆。”

谢满月看了他好一会儿,转头侧身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放缓了些,“太子让我们回来,大哥还在宫中,祖父和韩阁老他们仍旧跪在乾清宫外,明日又不知会如何,我心猜这事是晋王爷和皇上开的口。”

怕压着他的伤口,谢满月换了位置,前因后果细想了一通,转头看他,眼底终于清明,“皇上要废太子另立,皇后娘娘那番话,是想要我们站在太子殿下这边是么。”

乔瑾瑜摇摇头,“太子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那明日?”

“明日不会有事。”乔瑾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哥他不是没主意的人,还有诸位大臣在,父皇不会颁布那旨意。”

谢满月瘪了瘪嘴,她从来没有看轻过太子,也不敢看轻这个未来的帝皇,看似温和好脾气的模样却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这么多年他所作的这些事也足以证明太子为人并不简单,而这宫中的人,哪个又是简单的。

谢满月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起身看他,仔仔细细的,半响微蹙了眉头,“你说,太子待你的好,会不会是他早就知道母妃的事是太后娘娘暗中摆布,觉得有愧于你。”

乔瑾瑜亲了亲她,“这不重要。”

拉着谢满月靠下来,乔瑾瑜的声音带着暖意,“不论是大哥他有愧还是真心,这些并不重要,这些年来他做的这些,也分不清了,我且当他是真心相待。”

谢满月转念一想,当下理解过来他的意思,仰头看他,对上了他的眼眸,笑了,“你还挺贼的。”不论太子是否是有愧,母妃的死是事实,那这就是一辈子的事,真心也好,有愧也罢。

乔瑾瑜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许多事他都清楚,自然也清楚的记得他从惠明宫被带走的时候母妃嘱咐他的话。

这宫里头还有太多的无奈,母妃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今后谁对你好,你记在心里,恨人太累了,所以不要去恨。

他真的是做到了不去恨,但是他做不到不怪,谁都可以不怪,甚至可以不怪太后,但是他没办法不去怪当年那个知道一切,却在后来的日子里没有对他这个儿子有过半分关怀的人。

谢满月睁眼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其实皇上和晋王爷是一样的人。”

有的人会弥补,有人却自欺欺人,反过来责备一个丝毫不知的孩子,皇上疼爱晋王爷不是没有理由,他们不就是一样的人。

......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谢满月没什么睡意,她倒不担心宫中会有什么变故,如此行事,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不成,唯独的她有些担心祖父的身子,和秦将军他们如此跪了几日,身子恐怕是吃不消。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夜话,等到入睡,已经是黎明。

第二天清早,宫中太医前来看诊,还是太子吩咐的,带来了一些补品,谢满月旁敲侧击着得知今早皇上没有早朝,是太子代为听政,而祖父他们也没有上早朝。

这样的异动早就引起了纷议,只是还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宫外并没有引起什么传言。

谢满月隐隐有着预感,这事不会就此消声觅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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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在家养身子的韩阁老被接入了宫中,天将黑时又召见了几位大臣,夜半时赵王爷被急召入宫,第二天一早,皇上在早朝上宣布了退位给太子的消息。

几道圣旨下的很快,皇上久病,身子吃不消,想把皇位传给太子,几位大臣长跪劝阻,无果之下最终颁布圣旨,太子继位。

这听上去有些牵强,可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接连三日几位重臣入宫长跪乾清宫,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事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别人怎么会往皇上犯糊涂上去猜测。

紧接着就是另外的圣旨,封晋王爷为南淮王,赐南淮三郡中的两郡,命其即日前往封地主持大局。

乍一听南淮两郡是个好地方,地处东南,再往东就是内河一州,快要临海;常年多雨水,物阜民丰,虽然地方不大却胜过往北往西的很多大郡。

而这赐的南淮两郡还有一个特点,距离兆京城远,旁边的内河一州不是封地,临海又朝廷的军队守着,再往南距离边境还隔着一州半,前往南淮两郡只有两条路,因为往南多山峻岭,河道之外就是绕山路,山路多关卡。

若是此时有个大周地形图就能够看出南淮两郡地貌显的略低,四周高出,犹如是被包围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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