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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联袂之蒹葭_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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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唏嘘尘寰梦边,换一世山河永寂,若不是束缚太多、责任太多,玄熠,你可否与我一同远离这是非之地,共话巴山夜雨。岁月不老,你亦远去,我们却逃不到天涯。

  墨雨慢慢蹲在,倚在龙椅边,熠,哪怕日后你要与我为敌,你也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马蹄踏疾声,长风烈金鼓声,狂风呼啸声,似乎千军万马的战争,军帐中,玄熠瞥了瞥赵君如,淡然道:“需要给朕带回靖康王的信息,好在朕已知晓,榨干之后,便可抛弃。”

  这话说得冷冰冰,让赵君如猛然想起,许久之前,有人在负伤之时也说过同样的话,顿时觉得眼眶一湿,悄声道:“皇上,你会去救李军师吗?”

  玄熠批完最后一卷军折,面无表情道:“朕此次冒险前来,不是为了他,修云,你去大狱中,把李卿琦给朕拖出来。”

  齐修云皱眉看着皇上片刻,领命而去,临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亲信星霜叫过来,守护在皇上身侧。

  齐修云翻了几个矮墙,不由得感叹这个任务实在没挑战性,倒是李卿琦那个傻子怎么想的?就凭素日他的聪慧,想跑还不是小菜一碟,这回也不跑,派了几个手下,回来皆说他没有死。

  齐修云摇摇头,他是最早跟着皇上的,受贵妃之恩,答应生死保护皇上,第二个来到皇上身边的就是卿琦,有时候他看着卿琦眼中犀利的眸光,会微微一寒,觉得被看透了。他俩交情并不深,只觉得卿琦真性情,是个汉子。

  破败的石头堆砌成的监狱,里面宛如马棚一样横着杂七杂八的稻草,清冷的空气中隐隐有血腥的味道,齐修云猛然刹住脚,这里有人,还不止一人。

  果然,片刻之间,站在监狱石门上的他,看清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北凉士兵,还有一圈大内高手。齐修云淡淡一笑,高声道:“王爷,许久不见。”

  一袭紫袍的靖康王,飞扬跋扈地从人群中走出,他寒星般深邃冷冽的眸子里射出一道慑人的光,嘴角衔着一缕讽刺的笑意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玄熠呢?这小子可不孝顺,也不知道来看看皇叔。”

  齐修云冷冰冰的声音里染上了斩钉截铁的味道:“任纵奴仆,蓄养私兵,广置田产,强逼百姓,逼良为娼,独占北凉,每一项都是大罪,王爷还敢自称皇亲国戚吗?”

  一席话说的很不客气,靖康王面色一僵,大怒道:“皇位本就是我的,不过是太皇太后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卖了身体给沈家和蒋家才换来二哥的太子之位,不然这个江山应该是我的!”

  威严的声音从齐修云的身后响起:“皇叔,你若是有怨气可以去跟我爹争,为何要来找朕呢?”

  靖康王看着一身戎装的,平静如常的玄熠,放声大笑道:“有道是父债子还,你们父子没一个好东西。”

  玄熠也同样放声大笑道:“皇叔啊~~你忘了六年前的事了吗?”

  靖康王用得体的笑容掩饰住了眼角的恶毒,恶狠狠道:“你不是被杖责得到现在还吐血么?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

  玄熠听完淡淡一笑,道:“那你说,咱俩谁更希望我爹的故去呢?”

  靖康王狞笑道:“不亏是你手里带出来的人,跟你一样,连看着自己父亲死在面前,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玄熠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担忧,心底弥漫起一种淡淡的苦意,卿琦到底面对这种龌龊之事,他当年没杀李父,就是想给他们父子一个和解的机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果然,有些事,是化不开的心结。当即幽幽道:“弑兄杀父,在场所有人皆彼此彼此,手上染满的血,洗也洗不掉。”

  靖康王不在意的笑笑,道:“没错,太皇太后和你爹,都是我下的药。”说完挑衅一般看着玄熠,冷嘲热讽道:“你今日要给他们报仇吗?”

  玄熠轻轻勾勾嘴角,笑道:“皇叔怎么会这么想?太皇太后与朕的交情并不深,林家始终是祸害,至于父皇,朕翻尽书卷,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

  靖康王听完,目光深邃地看着玄熠,淡淡道:“玄熠,你若不是皇上,我们一定会是朋友。”

  玄熠也同样淡淡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纵然不是对立关系,我们也无法成为朋友。”

  靖康王眯起散发着寒意的眸子,冷酷的笑了起来,他打了一个指响,很快有人拖着一袭白衣的李卿琦从人群走出。

  当玄熠看着蓬头污垢的熟悉面孔,面无表情道:“皇叔,你想得可真周到,居然没把他打死。”

  李卿琦抬起消瘦的脸颊,深陷得青紫的眼眶,脸上被刮破了一个血口,嘴唇干裂得皆是血迹,他嘶哑道:“皇上,你为何还要来?陛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臣已生死相随,终不悔九死落尘埃。可是你为何还要来?”

  玄熠背着剑,负手冷哼道:“卿琦你被打傻了吗?一模一样的话问了朕两遍。若朕说是来救你这个脑子被豆腐撞过的,你信吗?还有别露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儿,一点都不适合你。”

  李卿琦内心在瑟瑟发抖,他惨淡一笑,有几滴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豪迈道:“皇上啊皇上~~青山有幸埋忠骨,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

  玄熠给了他一个白眼,讽刺道:“所以你就打算做点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事,流芳百世吗?”顿了顿,冷眸一转,让李卿琦看了一哆嗦,他威严道:“你给朕再背一遍当年那句话。”

  靖康王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响,李卿琦低着头,半响抬起头,一字一顿背道:“先王之治,顺天之道,设地之宜,官司之德,而正名治物,立国辨职,以爵分禄,诸侯说怀,海外来服,狱弭而兵寝,圣德之治也。”

  玄熠拔出剑,邪笑道:“卿琦,朕今日就是来履行儿时诺言,带你回去的。你别磨磨蹭蹭的耽误老子的时间,墨雨还在家苦苦撑着呢!老子一天没工夫陪你闹,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靖康王冷冷道:“你打算以这么几个人跟我对抗?”

  玄熠斜眸,鄙夷道:“不是瞧不起皇叔,而是朕就没打算让位,这件事是你、我应该了却之事,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靖康王坐回太师凳上,对身侧的人说了一句北凉语,只有李卿琦听懂了,他目光陡然一冷,那句话是:“一个不留。”

  李卿琦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崩溃一般大喊道:“皇上,你快走,不要管臣,能逃多快就逃多快,北凉不足以让你英明毁一旦……”

  玄熠冷冷地打断了李卿琦的话,他眯着冷眸,道:“卿琦,你什么时候学这么胆小了?朕今日来,就没打算回去。”

  一片死灰般的冷寂弥漫在李卿琦的心底,他浑身冰冷地战栗着,仿佛掉进了冰水中,他不停地冷笑着,和着苍茫的北风,像低声的呜咽……

  只听“叮!”一声脆响悠远而深长的响声,齐修云拔出那把始终背在身后,却不曾拔出剑。当年这把剑是太傅亲自命人打造给他使用的,他已六年未曾拔出此剑,当年太傅的血海深仇,今日,他要大开杀戒,用这剑上的血祭奠太傅。

  玄熠跳开,只见齐修云狠狠地把剑插在石缝中,剑气纵横,巨响轰鸣,碎石飞溅,无数人抱头鼠窜,顿时场面乱成一团。靖康王不易察觉地挑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马上下令道:“砍下这人的首级,赏白银五百万两。”话音刚落,倒是有不少人又跑了回来。

  齐修云带着影卫跳进人群,训练有素地节节前进,修云以闪电般快速地身形游走在数百人间,只见他剑起剑落,剑风卷起一缕缕鲜血抛洒开来,他脚边的尸体很快摞成了山。

  玄熠游走在北凉士兵之间,他很快蹿到李卿琦身侧,一把拎起人丢给星霜,威严命令道:“星霜,你带着他先回去。”

  星霜一点头,夹着李卿琦刚要走,只听后者大惊失色喊道:“皇上……”

  玄熠回首一瞪眼,薄怒道:“滚,等你活着回去,朕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李卿琦不阴不阳地讽刺道:“如果皇上还有命的话。”

  玄熠真心恨不得一窝心脚踹死李卿琦,差不多都把天给他捅下来了,还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即决定,回去一定天天让卿琦跪在尚书房门口,赎!罪!

  星霜带着李卿琦由其他影卫开路,很快冲出包围,消失在天际间。玄熠淡淡叹了一口气,卿琦,此生朕欠你的,已扯平。

  随即,皇上脚步灵活地转了几个身,与靖康王身边的人打了起来,他面色冷峻,出剑既快又狠,很快剑锋就指着靖康王,冷笑道:“皇叔,你还想说什么?”

  靖康王双眸布满了血丝,额头青筋涨起,不甘心道:“凭什么总是你。”

  玄熠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当年杀了朕的太傅!不然朕本想让你继承皇位的,你就那么等不得吗?你以为朕喜欢金銮殿那个位置吗?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朕不过是要来保护这些人,这就是你与朕最大的区别!”

  靖康王哈哈大笑道:“区别吗?不,你跟我没有区别,胜者为王,你别笑得时间太长。”

  玄熠再不废话,一剑捅进靖康王的胸膛,他刚感叹一下,只见从皇叔嘴里飞出一枚小钉,正好钉进他的肺部,受到了巨大冲击的他,顿时扶着剑,捂着心口,“哇~~”一声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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