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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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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六儿顿时闭了嘴。

  傅祯见长孙曦始终都不动手,干脆自己替她拔了玉簪,散了头发。乌黑如云的青丝,恍若瀑布一般倾泻下来,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好似烟笼芍药一般娇柔可人,美得令人惊艳。

  不由想起阮六儿猜测的那些话,羊脂玉佩有可能是太子赠与长孙曦的,竟然……,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傅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

  而长孙曦已经僵住,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喊道:“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躲不过了。”

  私相授受,铁证如山!而且自己还是在九重禁宫之中,罪加一等,只怕沉塘淹死都是轻的。心下不由对原主生出几分怨怼,死就死吧,怎么还留一个男人的玉佩在身上?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拣了一条命,就要这么走到终点?越想越是心灰,越想越是一颗心沉了下去。

  长孙曦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宣判死刑。

  “来人。”傅祯喊了宫女过来,吩咐道:“给长孙女史把衣裳穿上。”

  “傅司乐。”阮六儿迎了上来,瞅了瞅长孙曦的灰败脸色,再看看傅祯的淡定,不由一脸喜色,急急道:“我说的没错吧?她可是真真的藏了男人之物!长孙曦如此德行有亏、行为不检,怎么能再留在宫中做女史?还请傅司乐早作处置。”

  傅祯看着她,目光清冷无比。

  阮六儿有点不明所以,“傅司乐,你……,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为长孙曦的破事儿生气?当即笑道:“傅司乐,你千万别为这事儿上火。说起来,咱们这批女史都还没有任职,没进司乐司,纵使回头闹得难看一些,也不与你相干的。”瞪了长孙曦一眼,“某些人私下传递,实乃她天生资质顽劣,不堪教化罢了。”

  “跪下!”傅祯忽然断喝道。

  长孙曦静默不语。

  反正横竖不过一死,何必死前再受这份下跪羞辱?随便,爱咋咋地。

  阮六儿越发得意,帮腔道:“长孙曦,还不赶紧跪下?哼,死到临头你还装千金大小姐的款儿,就不怕惹得傅司乐生气……”

  傅祯打断她,“阮六儿,本司让你跪下!”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是怔住。

  就连长孙曦,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阮六儿表情愕然,“我……?”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傅司乐,你让我跪下?”又指了指长孙曦,“不是她?”

  傅祯沉下脸来,斥道:“阮六儿!你毁谤他人、坏人清白,可知罪?”

  “我毁谤他人……?”阮六儿瞪大了一双眼睛,惊慌不解,“我、我没有。”她急了,“傅司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是她,是长孙曦犯了错,我没有错啊。”

  眼下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长孙曦亦是一头雾水。

  傅祯冷声道:“屋子里没有羊脂玉佩,长孙女史的身上也没有,那么不是你毁谤又是什么?倒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没有?她刚才不是已经搜出来吗?

  长孙曦心里,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不定。

  完全闹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不仅不处置自己,反倒怒斥阮六儿是在诬告。难道傅司乐也和南宫嬷嬷一样,不想横生波澜?但……,她主动帮自己做伪证,是不是太过了些?

  尽管不明白,但也不会傻到现在去问。

  因而只是低了头,默默不语。

  可是长孙曦能假装淡定,阮六儿却淡定不了,“没有?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她脸色惨白,不自控的拔高声调,“我亲眼看见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

  傅祯平静道:“我说了,没有搜到。”

  阮六儿急了,“是真的!我不仅看见了,而且还亲手拿过那枚羊脂玉佩,只是后来被她耍诈抢了回去。”惊慌摇头,“不不!一定是还藏在哪儿了,没找出来。”

  旁边的宫女恼道:“你这是说我们和傅司乐蠢,连个东西都找不到吗?”

  “不!不是。”阮六儿连忙辩解,心下暗恨。

  原本觉得那些上了年纪的司乐、典乐们,都跟南宫嬷嬷一样年老怕事,爱和稀泥,所以才找了最年轻的傅司乐过来。断断没想到,这个傅司乐看着长了一张聪明脸,内里却是蠢笨无比。搜了半天,连长孙曦的衣服都脱了,头发也散了,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真是……,真是气死人了。

  忽然间,她复又高兴起来,“对了,对了!南宫嬷嬷见过那枚羊脂玉佩的。傅司乐,你叫南宫嬷嬷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长孙曦顿时心头一紧,提起心弦。

  虽说南宫嬷嬷不打算把事情闹大,但是……,难保她见了傅司乐,不会紧张,继而把自己给供出来。到时候她和傅司乐的言辞不一致,一个说见过羊脂玉佩,一个说没有搜到,岂不乱了套?到时候,阮六儿肯定更不安生了。

  怎么办?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

  阮六儿得意非凡的斜睨过去,“你别高兴得太早!等会儿南宫嬷嬷过来,看你还怎么抵赖?呵呵,给我好好等着。”

  长孙曦皱眉,抬头往上看了过去。

  意外的是,傅祯不仅神色淡淡的,而且没有拒绝阮六儿的要求,“既如此,那就让南宫嬷嬷过来一趟。”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一个宫女去了。

☆、曲折

?  少顷,南宫嬷嬷匆忙赶来。

  傅祯不等她开口,先道:“方才阮女史回禀,说是长孙女史身上藏有男人玉佩,可我带的人把屋子搜遍了,又亲自搜了她的身,却并无发现。”轻轻摇头吹了吹茶,喝了一口,“嬷嬷,你之前可曾搜到什么?”

  南宫嬷嬷是在宫里混了多年的人精,进门一看,就知道眼前的气氛不对劲儿。

  刚才傅司乐话里说的清楚,她带着人搜了屋子,还亲自搜了长孙曦的身,都没有发现玉佩之物,----那么若是自己发现过玉佩,岂不是说她为人太蠢?蠢得连个玉佩都找不到。

  更不用说,她那状若吹茶的摇头几下。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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