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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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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费心。”长孙曦赶忙道了谢。

  只是看着药膏盒子却不由皱眉,看来傅司乐决意要带自己去见太子,而且还希望越快越好,----见太子一事已经势在必行,不能回避。

  可自己还是两眼一抹黑啊。

  太子和原主有没有瓜葛?太子妃和原主是否有一段恩怨情仇?等见了面,自己到底应该说点什么?完完全全没有头绪。

  小雀交待道:“你记得一天抹三次,没事多抹抹,淤痕很快就能消散了。”往她脖子上瞅了瞅,“其实也不怎么显眼,我估摸着,你用个两天就能没痕迹的。”

  长孙曦笑着应了,“多谢小雀姐姐。”因觉得对方快人快语,不免心思一动,“辛苦姐姐亲自过来走一趟,大冷天的,先喝杯热茶再走,免得等下出门身上冷。”

  小雀犹豫了一下,“行。”转身坐了下来,笑道:“难得出来走一趟,又没要紧事,趁机偷懒一下也是不错。”

  “小雀姐姐是哪年进宫的?”长孙曦笑问。

  “三年前了。”

  “那时间也不算长啊。”长孙曦奉承道:“能做了傅司乐的贴身侍女,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也是小雀姐姐有本事。”

  她专问一些奉承讨好的问题,诸如:司乐司的人都是什么脾性?傅司乐年纪轻轻,又是如何做上司乐的?如何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渐渐的,将话题引向了太子那边。

  小雀似乎乐得在新人面前炫耀一下资历,知无不尽的说了起来。

  长孙曦一面含笑听着,一面整理讯息。

  本朝的昭怀太子,乃是皇帝已故元配白皇后所出。本人谦和有礼、学识不凡,琴棋书画皆是精通,偏偏还长得芝兰玉树一般俊逸,引动不少京中名媛的芳心。直到前不久,昭怀太子迎娶了汾国长公主之女为太子妃,才让那些公侯千金们死了心。

  长孙曦在心里总结了一下。

  这位昭怀太子,除了生母白皇后死得早了点儿,----出身好、长得好,人品才学也好得没挑,又娶了汾国长公主之女,未来还有皇帝的宝座等着他,可谓前方一片金光灿灿,人生大赢家。

  没道理,和原主一介孤女有瓜葛啊。

  毕竟在太子没有正式做上龙椅之前,出身高贵的妻族可是大助力,不应该得罪才对。但……,想起原主那张祸国殃民的绝色脸蛋儿,又有几分迟疑。也许太子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沉稳,见了美人儿,就一时冲动犯了错呢?毕竟也是男人。

  因怕总问太子惹得对方生疑,又问:“其他几位皇子脾性如何?”

  小雀抿了一口茶,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什么越王文韬武略、英勇有为,领兵打仗时,恍若天神下降一般,竟然令霍连人不战而降!可惜虽是长子,却吃亏在了不是嫡出。又什么楚王俊美无俦,比那画里的人还要光彩夺目几分,但性子却冷峻严厉了些,令人生畏。

  “你知道吗?”小雀压低声音,“每年楚王身边拖出去的下人尸首,都不下……”她伸出二指比了比,“这个数。”

  长孙曦闻言吓了一跳,“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

  “是啊。”小雀叹了口气,“我刚入宫的时候有个好姐妹,后来分到了楚王身边,原本大伙儿都替她欢喜来着,想着是要富贵发达了。谁知道,没到三个月就传出了暴病身亡的消息。”摇了摇头,“其余的,有失足跌了湖的,也有吃错东西的,再不然就是自己犯错想不开的,哎……”

  长孙曦诧异道:“总是如此,别人不会非议楚王殿下么?”

  “谁管啊?”小雀自嘲道:“咱们这些在宫中为奴为婢的人,算是哪根葱?就连贵人们身边的猫儿、狗儿都不如,死了,不过是一床破席子卷走罢了。”

  长孙曦听着,不免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再说了。”小雀声音更低,“楚王殿下的养母是贵妃娘娘,霍家又有权势,谁会那么不长眼去惹晦气啊。”

  “那江陵王呢?”长孙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问道。

  “听说也是一个脾气极好的。”小雀似乎对江陵王不太关注,草草介绍,“只可惜一直有些体弱病症,常年吃药,很少有人见过知道他,不太清楚脾性。”目光转动看着她,“总之在宫里当差,多一份谨慎,多一份小心是没错的。”

  “是了。”长孙曦笑道:“听姐姐说一说宫中人情琐碎,心里更敞亮了。”

  小雀像是对她的低姿态很是满意,安慰道:“放心,你被阮六儿冤屈的事,傅司乐看在眼里,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然后喝了几口热茶,告辞道:“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长孙曦起身相送,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禁宫森严,非比寻常之处。

  偏生才送走一个难缠的阮六儿,又要去见太子殿下,以及敌友不明的太子妃表姐,哎……,前路真是祸福难料。

  另一头,小雀去找傅祯回话。

  “我跟她说了半下午的闲篇,她似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来问去的,仿佛……,对宫中的人事都不知晓。”

  傅祯皱眉,“都不知晓?”

  “嗯。”小雀担心被当做办事不利,便将下午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什么都问,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管我说到谁都很感兴趣,我说一句,她似乎就在心里记一句。我又不好断了话头,只能拣不要紧的说,她却听得津津有味的,并不插嘴。”

  傅祯摆摆手,“算了,你下去罢。”本来是想让小雀趁机打探一下,看看长孙曦对诸位皇子的态度,以便找到有关羊脂玉佩的蛛丝马迹。偏生不好明说,只能吩咐小雀陪着她多说说话。没想到对方如此嘴紧,竟然一字不漏,在小雀面前扮起懵懂无知来了。

  看来……,这个长孙曦颇为难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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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曦断乎想不到,自己的“懵懂”,已经在傅祯心里成了心计深沉。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正在为见太子和太子妃而头疼,琢磨到时候要怎么应对,才能尽量少出错。

  傅祯给的药膏效用很好,不过两日,长孙曦脖子上的淤痕便尽数消散。

  这日下午,傅祯让小雀传话说去东宫送曲谱。

  长孙曦只得努力镇定出了门。

  刚到院子里,就有杂七杂八的目光投射过来。同住在一个小院的女史们,各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量着她,窃窃私语不已。

  “瞧见没?人家又得了傅司乐的青眼啦。”

  “到底是汾国长公主府养大的,之前的那些传闻,只怕有些出入呢。”

  “可不……,阮六儿不是病了吗?”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好的人,能吃能睡的忽然就病了,也是运气不好,倒霉的很。”

  “嘘!小点声儿。”

  长孙曦低眉敛目的,只做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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