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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_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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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怔了怔,没有对乳母的贸然言语生气,但是也没有回答。

“哎……”奉国夫人告辞而去。

只盼在皇帝心中,终究还留着一份三纲五常。

----不要乱了礼数大防。

皇帝独自静坐,轻轻抚摸着那块光滑如水的羊脂玉佩。

那天……,自己终于得到了她。因而满心欢喜,把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摘了下来,递到她的手里,“素漪,这块玉佩陪伴朕已经二十多年,现在朕把她给你,往后你替朕收藏保管好不好?”

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无与伦比的美妙心情。

----好似全天下的幸福都围着自己。

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旖旎,往后的日子再也不曾有过了。

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好像……,脸上还带着房事过后的潮红,柔软娇嫩的,如同一朵沾满露珠的花苞,让人心生怜惜。自己当时太过欢喜满足了,不自禁的搂住了她,并没有仔细看她眼里的表情,----到底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皇帝揉了揉发疼酸胀的额头,叫了周进德,“起驾,去泛秀宫。”

******

长孙曦在御书房里,也在揉额头,那块玉佩到底怎么样了啊?要不……,找个机会问问汾国驸马?反正自己得了“失魂症”,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怕是实现不了。

汾国驸马不能随便进宫,自己也不能想出去就出去,想见到他,估计得等到过年?再不就是汾国驸马生辰?哎,那都猴年马月去了。

长孙曦摇摇头,把暂时实现不了的事丢开一边。

倒是回避楚王留在御书房过夜的事,该和倪司籍说说了。

要怎么和那位面瘫打开话头呢?长孙曦想了想,找了一本厚厚的书拿下来,预备等下说话做铺垫,然后出去找到人笑道:“倪司籍,这些天我背了一些书目,但是……”

“倪司籍。”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宫女,见了长孙曦,又道了一声,“长孙司籍。”然后一脸兴奋的说了起来,“出了一件大事。”

倪司籍问道:“何事?”

长孙曦只好先打住话头,听人先说。

小宫女笑着回道:“才刚皇上传召了楚王殿下,说是最近南边外省有什么乱子,下了圣旨,让他奉命去江南走一趟呢。”

“啊?!”长孙曦张大了嘴,手一滑,把那本又厚又沉的给掉落下去。

皇帝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自己不想见到楚王,他……,他就把楚王给调去外省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一定是碰巧了。

长孙曦低头捡起那本厚厚的书,心下失笑,----哪有皇帝为了自己不再遇到楚王,就把皇子给调出京城的道理?自己算是哪个牌位上的,脸多大啊。

小宫女叽叽喳喳的,笑道:“听说江南最出美人儿了。”压低声音,“再过几个月,等开了春就是三年大选,大家都说,楚王这次多半是去江南选美人儿的,明年啊,只怕宫里又要多几位小主子了。”

后宫生活沉闷的很,御书房尤其沉闷,有可能几个月、半年都是一样的日子,丝毫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宫人们经常听风便是雨的,逮着一点儿事,就兴致勃勃的八卦起来,这也是宫中流言传得快的原因。

人多、又闲,可不都私下耍嘴皮子了么。

长孙曦听得笑了会儿,倒是轻松,也不用再跟倪司籍说过夜的事。毕竟御书房这边的流云榻,太过简陋,还有点硬邦邦的,比起自己屋子里的配置可差远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她欢喜了,有人可却是郁闷了。

玉 粹宫内,霍贵妃已经气得花容变色,还在桌子上“咚咚”捶了几下子,恨声道:“本宫早就说了,叫你收敛一点儿,你不听!”她说这话,全然忘了当初自己为虎作 伥,让养子在宫中淫.乱,“那个长孙曦已经调到御前行走了,你还去招惹她做什么?这下好了,皇上居然把你发配江南了。”

倒不是舍不得养子出门一趟,而是……,皇帝明显是在上火啊。

为了一个女人,得罪皇帝实在是太不划算!

殷少昊一直沉默没有言语。

其实自己也没有料到,父皇……,会为了一个女官外派皇子出京!

说起来,从那天父皇传召长孙曦过去说话,事情就一路开始变得诡异。当时有人弹劾太子让宫中女官滞留,父皇居然传召长孙曦问话,----这种事,根本就不值得父皇亲自过问,更不值得找人当面闻讯。

说白了,父皇若是还认定昭怀太子这个储君,那么只要他不是谋反,别人弹劾什么都是可大可小的,全看父皇的心情。高兴呢,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儿,不高兴了,把太子叫来训斥一番便罢了。

何须亲自传了人到御前问话?这不是把事情闹大吗?而且只是不咸不淡问了几句,既不对昭怀太子处罚,也不对长孙曦做处置。

----根本就不像是为了问话。

当时还想过,是不是自己最近行为太过张狂,父皇把自己顺路叫过去,想警告自己一番了?找个由头敲打敲打自己,可是也没有啊。

其实说到底,自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昭怀太子,挑衅汾国长公主的权威,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霍贵妃可以依仗,而是因为父皇的态度。

小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努力上进过,一心想要讨好父皇,做一个和太子哥哥同样出色的皇子。可是后来自己渐渐发现,自己的努力、好强,父皇并不喜欢。因为……,皇子是注定不能比太子出色的,否则便有打算夺嫡之嫌了。

若是自己事事都比太子做的更好,只怕不等东宫一派出手,父皇就要先收拾自己。

但是,父皇又担心储君太过成器、太有人望,----哪有储君盖过帝王光芒的道理?毕竟父皇年岁还不算高,才得四十出头,正当盛年,指不定还要再做几十年的君王呢。所以昭怀太子蠢了,不行。过于能干了,也不行。

想必他也知道,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不敢稍有逾越。

即便如此,父皇仍然还是不放心。

于是培养了一个大将军王,用越王牵制太子,又用自己偶尔给太子添点堵、找点麻烦。呵呵,皇子们若是没有了争斗,父皇又要怎么表现慈爱和公平呢?再说了,父皇都没有十全十美的舒心日子,别人自然更不能有了。

平日里,太子受了兄弟们的委屈不仅要忍让,显出仁厚宽和,还得凡事不敢自专,一律请父皇圣裁决断,这才能显出君父威仪。

原本,这一切都平衡的好好儿的。

----如今却似乎有变数了。

可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这一切变数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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