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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情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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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若愚行不行啊?就算是不傻,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敌得过南宫大人的真传弟子吗……”

  类似于此的话汇聚成河,一股脑地朝着李若愚涌来。自她嫁到北方以后,因着褚劲风维护的周全的缘故,从来没有人当面辱骂她是傻子,可是今日,因着那南宫云当面点出了她的名姓的缘故,周围人的非议便抑制不住地奔涌了过来。

  她虽然隐约猜到自己是跟别人不大一样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在书院里读书,却依然是别人眼里的傻子一流,这心内隐隐的自卑顿时涌起,眼角蓄满了汹涌的泪花,忍不住抓住了褚劲风的衣袖,微微地在颤动。

  司马大人也听到了,狠厉的目光微微一扫,周围人的话语声减弱了不少,但是悠悠众口岂是恫吓能够堵住的?

  褚劲风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大可以一口回绝,可是若愚恐怕不会理解自己维护她的心思,又是会一股脑地钻入到“自己是个小可怜儿”的牛角尖尖里去。

  想到这,他再次狠狠瞪了那孟疯子一眼,心内却改了主意,沉声道:“所以既然是本座的夫人竞技,自然是要寻了人手,替她下场操纵机械。”

  方才的一幕是多么惊心动魄,机关无眼,若是她亲自下场,一不小心受了伤害,那是万万不行的!

  至于比赛的输赢,便不重要了,反正有孟千机在一旁指导,就算是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若愚下场竞技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他们知道,他褚劲风的妻子伶俐得很,哪有他们所言的那般不堪!更是宽慰了佳人的心,不叫她再觉得自己短缺了什么。

  司马大人护短起来,一向是要命的!

  南宫云听了也笑着点了点头道:“司马大人的提议不无道理,原本下场比试也是多人竞技,也是可惜携了帮工下场的,只是还望大人要注意年龄,太过年老者,不可上场。”

  最后这恶意满满之言显然是针对着孟千机的,只气得孟大师浑身颤抖,恨不得操纵着连环弩,一下子给这师门的弃徒穿射成筛子!

  这一场师徒替换上场的风波之后,其他人的比试照样进行着,若愚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们拿上来的工具,嘴里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司马大人却是不大明白内里的精妙所在,只是看着正在专心观看比赛的若愚,命一旁的护卫看护住,不许他人接近,便下了看台,寻了演兵场一处空房,命人将那孟千机带过来,心不在焉地问道:“你与那南宫云熟识?”

  孟千机刚刚输了比赛,如丧考妣,有气无力地道:“岂会不认识,他乃我鬼手一门的弃徒。”

  “那……你可知他与李若愚的……往事?”

  若是换了个稍微通晓人情世故的,定然知道这般当着人家夫君之面,尽诉她与别的男人瓜葛之事,实在是不妥。

  可偏偏孟千机在人情世故上也是另一种傻子。褚劲风一问,他便照实答了出来。

  “怎么不知道,两年前,李若愚因为设计船舶一事,便来我的师门向师傅求教。并在鬼手门内小住了一段时间。师傅虽然赏识她的才华,可是她毕竟不是我鬼手一门的弟子,自然不会尽倾囊相告。于是你夫人便勾搭了那南宫云,二人经常花前月下,一同河畔漫步,见你那南宫云迷得神魂颠倒,待得你夫人掏空了那男人的家底,便要弃之如敝履,偏那南宫云觉得吃亏了,便是不依,非要再占些便宜回来。

  可是李若愚岂是吃亏的主儿?便在那南宫云要用强的时候,用随身的匕首伤了他的后背,害得他当时伤势过重差点一命呜呼。闹出这等丑事,师父岂会留他在师门,自然是驱逐了出去……”

  说到了这里,孟千机还微微感叹了一下:“所以这‘女色’二字,果然是藏了刀的,想成大事者万不可沾染了……”

  说到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司马大人的脸色当真是难看,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如同索命阎王直瞪着自己。

  孟千机也被吓了一跳,这才慢慢地反省着自己是否说了不当之词,可是自己所言俱是师门里弟子们私底下议论之言,并无什么不妥,便这般坦荡地直瞪了回去。

  褚劲风过了半响才开口道:“这话,以后你若是再说与别人听,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听了这话,孟疯子这才隐约地感觉到,自己方才跟褚劲风说了李若愚的前尘果然是不妥的。有些替自己未来的境遇捏了把汗,心里恨恨道:你这小娘皮以前不检点,却害得为师要掉舌头,当真是无理以极!天理何在!”

  褚劲风缓了缓,又说道:“这次若愚出赛,也是你一手撺掇起来的,若是她在赛场上丢人,连舌头再加上人头都砍了!”

  孟千机却是突然浑身像打了鸡血一般,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若是不能击败南宫云那厮,不用司马动刀,我便要一头撞死在石墙之上!”

  待得说完了话,褚劲风从屋内出来,站在台下,侧望着坐在高台之上是南宫云,发现他虽然是含笑与太子说话,可是那眼神,却不时地飘向李若愚,

  褚劲风心内大为不悦,不论是太子,还是那孟千机之言,虽然二人的版本大相径庭,也可能是以讹传讹,但俱是说明了一点——李若愚的确是与那南宫云曾经发生过什么。

  李若愚在看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犹如铁钳一般,疼痛得很!

  她忍不住回头小声道:“褚哥哥,你抓痛我了。”?

☆、第 70 章

?  她转头一望,是褚哥哥回来了。他稍一用力,将若愚拉起来,直直瞪着她冷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若愚却有些恋恋不舍,此时场地上正在进行陷阱机关的设置,几十个陷阱竟然是互相连接触动的,可以引诱大部队全部走入陷阱区后,再一起发动,让机关的杀伤力发挥到最大效力。

  这是一位一来东瀛的机关技师的精妙设计,那位南宫大人大加赞许,甚至亲自下台走到那机关处亲自检验。

  所以若愚方才也是伸着脖子使劲看,顺着少女的目光望过去,真是有些辨别不清她是在看机关,还是在看场地上站着的那个身材颀长,容貌出众的男子。

  最起码此时看台上的女眷妇人们可都是望向那位俊美如画的大人的,一个个眼露迷茫之光……

  若是换了几日前,这般被扫兴,若愚一定是不依的。可是现在司马的脸但凡阴沉一点,她都是有些诚惶诚恐,立刻乖顺地站起身来。看她顺服地跟着自己站起了声,司马的铁掌也微微松了劲儿,缓声道:“这些个场上的奇巧也没什么好看的,时候不早了,我且带你去吃些东西。”

  说着便准备携了她出去。就在这时,南宫云却适时走了过来,笑着道:“怎么?司马大人这便要与夫人离场了,若是尊夫人明日出赛,还需要了解赛事的流程,若是不嫌玄霄愚钝,愿亲自讲解……”

  还没等褚劲风回绝,若愚却厌弃地转身道:“不要你讲解!”

  当她说出这话时,南宫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阴郁,但是很快便话锋一转道:“是在下冒昧了,到时自会安排一个女官与夫人交接……”

  而褚劲风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牵起了若愚的小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这等目中无人,当真让跟随在南宫云身后的弟子忿忿不平,那战胜了孟千机的蒴朵便捏着一双奇大无比的手,眼露愤恨地说道:“一个边疆武官而已,竟是对朝中的大员这般无礼!待得哪日,给他些教训。”

  一旁的郑东乃是京城的包打听,熟知那褚劲风的为人,当下说道:“那个鬼见愁别说我们大人,便是太后也不放在眼中的。你可知当年这位太子伴读因为与国舅爷的二子争抢一匹骏马,公然将白家的二公子扯下了马匹,吊在了闹市的牌坊下抽打。

  那白家二少可是最得太后喜爱的侄子,太后当下震怒,便拿来了这褚劲风入狱。岂料他被抓入了监狱当天夜里,便有人摸进了白家二少的卧房,将斩下的马头放入在了白二少的枕边,鲜红的马血淋洒得满屋子都是!那白家少爷醒来时,吓得魂魄都飞了,事后请了三山五岳的道士和尚前来收惊。

  然后那褚家娇惯儿子的老子也在边关生事,竟然将前来酬军的白家大公子送到了匈奴围困的纵深腹地孤城感受边关民生,也不派遣援军解救,摆明了便是要拿那白家的子弟陪葬!

  褚家军骁勇,朝中一时有离不得这北方的屏障,加上也不知这褚劲风那些神出鬼没的狐朋狗友又会暗中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一时间便是松口将他放了出来,又是特意在宫中设宴,只当两个小子不懂事,亲自化解了两位少爷的矛盾,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诸位皇子们也奉这能打架生事的伴读为尊长,迷得那平遥公主五迷三道的,也便是皇子公主的们没有见识,不知这厮其实便是市井流氓的习气,京城里横晃的混不吝!”

  那蒴朵乃是南疆之人,但是因为久在京城,是以心中一直认定白家贵戚呼风唤雨,现在才知原来这北地里乃是自成一系,浑然不见皇家之人放在眼中。

  郑东转身又对南宫云道:“那姓褚的现在虽然是贵为司马,手握兵权,变得稳重了些,可是那骨子里的目中无人,半点没有更改!大人不必为这等骄横惯了的世家子弟动怒!”

  南宫云展开折扇,琢磨着郑东的言语,脸上的笑意更深:“得不到的骏马便是斩了也绝不与他人骑!那么若是心爱的女子被人占去,这位曾经的京城一霸,又是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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